第三千五百一十五章 我死之前,你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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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卡皮爾在收到消息之后也迅速的趕了過來。
“奧斯文，聽說漢軍那邊有異動？”卡皮爾收到消息之后，當即開口詢問道，“看來你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我和這群人家伙交手的次數太多了。”奧斯文并沒有因為卡皮爾帶著些許失落的神色而動容，對于奧斯文而言，這些經驗都是他拿命換來的，并沒有什么值得感慨的。
“我們怎么辦？”卡皮爾看向奧斯文詢問道。
“兩個選擇，我已經選擇了第一個。”奧斯文這次沒看卡皮爾，他知道對方肯定讓他選后一個，但是撤往喀布爾正在修建的新城那邊，靠后勤將漢軍拖到不得不撤退的程度，在奧斯文看來并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漢軍踏入喀布爾，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之打出去。
“那就戰吧。”卡皮爾明白奧斯文的選擇，雖說心下感慨，但身為參謀，在統帥做出決定之后，除非真的是完全錯誤，否則相比于據理力爭，還不如想盡一切辦法，提高計劃的完成率。
“我們在這里的總體實力并不弱于漢軍，而且之前我已經讓你通知后方正卒前來支援，而且在之前我又派人快馬加鞭前去通知，真要說的話，我們總體的實力是壓過漢軍的。”奧斯文確定卡皮爾的想法之后，頗為認真的和卡皮爾進行討論。
“這是事實。”卡皮爾帶著悵然開口說道，其神色和語氣甚至讓奧斯文聽出了些許的不對。
“如果以正常狀態的戰斗力計算，我們肯定是強過漢室的。”卡皮爾頗為失落的說道，“帝國權杖的加持，相當于七個三天賦，雖說在基礎方面略有不弱，可云氣的強度，以及戰力上并沒有問題，這些是壓制漢軍的基礎。”
“再加上喀布爾地區，幾乎囤積了我們北貴目前半數的正規軍，拼耐力的話，區區不足十萬的漢軍，我們絕對不會輸，可這都是理想狀態。”卡皮爾帶著些許的絕望說道，“我是整個軍團的短板。”
卡皮爾不傻，相反，卡皮爾的資質和天賦絕對是最頂級的一波，但是卡皮爾被他祖父給壓垮了。
之前卡皮爾覺得漢軍不可能迅速發動攻擊，他們還有時間調整，可是在漢軍異動開始之后，卡皮爾便明白漢軍到底有著什么層次的決斷能力，而依托于這種決斷能力，漢軍能發動多大規模的攻擊。
漢軍會決戰，卡皮爾瞬間就得出了結論。
理論上漢軍的絕對實力，哪怕是在有華雄，三傻，呂布之后，也不可能超過喀布爾的守軍，帝國權杖的加持終歸不是說笑的。
可在判斷出漢軍會決戰之后，卡皮爾幾乎沒花費多少的精力就明白，自己最弱的一環，甚至漢軍敢于下手有很大的原因都在于他這一環是可以為漢軍所利用。
“我率領帝國權杖的話，一旦我軍和漢軍進入糾葛狀態，我的心理壓力遲早會將我壓垮。”卡皮爾帶著三分絕望開口說道，“我沒有辦法承受這種級別的壓力。”
奧斯文聞言張了張口，他終于明白了竺赫萊所說的卡皮爾有非常嚴重的心理疾病是什么意思。
卡皮爾聰明嗎？非常聰明，連自查都能做到，甚至能基于自查反推出來一些關于漢軍的布置，但是有用嗎？沒用！
陳宮根本不怕有人看出來自己想干啥，就算被發現了，你們還能換了卡皮爾不成？不可能換的，卡皮爾好歹也是北貴這邊作戰的統帥之中的一桿旗幟，更重要的是軍魂軍團一直是由卡皮爾率領的。
哪怕是卡皮爾建議奧斯文剝奪了自己的權力，等上了戰場，卡皮爾因為心理負擔太大，承受不起的時候，卡皮爾還是會選擇撤退，就算自家比對方強，可失敗的損失扛不起，這種壓力足夠讓卡皮爾在局勢長時間維持僵持的時候選擇撤退。
畢竟選擇撤退，就算是損失較大卡皮爾也是能接受的，可不選擇撤退，一旦四六開的勝局，開了一個四的結果，貴霜基本就等于死了。
這種壓力會促使理智崩潰的卡皮爾選擇止損性質的答案。
“現在撤不了的。”奧斯文看著卡皮爾無比鄭重的說道，“漢軍肯定會銜尾追殺的，最后會變成在另一個位置的野戰，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而且我們必須要拿回戰略主動權。”
“我…”卡皮爾張了張口，如果他能一直保持在現在的狀態，他一點都不會擔心接下來的局勢，戰就是了，可正因為他現在理智平穩，所以卡皮爾才知道自己面對那種局面會是多么的愚蠢與狼狽。
“我們只能面對，至少在這里我們還有最后的一點優勢，棄營后撤，到喀布爾新城那邊等漢室后勤出現問題，那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我們現在收拾東西撤，收拾完剛離開，漢軍就該來了。”奧斯文帶著殘忍的笑容，按住卡皮爾的肩膀說道。
“可我一想到之后我會做出什么選擇…”卡皮爾面帶失落的開口說道，“我不僅無法幫助你們，甚至還會給你們添亂。”
“卡皮爾，你能克制住那種因為壓力而產生的崩潰嗎？”奧斯文看著卡皮爾詢問道，卡皮爾苦澀的笑了笑，要是能的話，他就是足以和竺赫萊這個級別掰腕子的智者。
“你能將你現在的想法寫下來，帶在身上，然后那個時候打開告誡自己嗎？”奧斯文再次詢問道。
“沒意義的，我能記得起我理智崩潰的細節，可到了那個時候我克制不了我的崩潰，什么都不能。”卡皮爾帶著絕望說道，“我是一個廢物，在真正需要我的時候，什么忙都幫不上的廢物。”
“你將你所有的對于接下來計劃的推測全部寫下來。”奧斯文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到時候我將你捆在帥旗下吧，讓我的親衛看著，然后甭管你說什么，我的親衛都不會亂，這樣總行了吧。”
“你能判斷戰局形勢？”卡皮爾問了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奧斯文沉默，他不是卡皮爾，卡皮爾是被塞利安的希望給壓垮的，但本質上該學會的東西都學會了，一身的能力都是塞利安手把手教出來的，只是心理問題無法將之發揮出來而已。
就像卡皮爾說的那句話，我理智崩潰之后簡直就是垃圾，但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連垃圾都不如。
卡皮爾理智崩潰之后，還能判斷戰局形勢，雖說不如常態那么靈敏，而且多有短視的情況，可實際上在任何一個十萬級別的戰場上，能判斷出戰局形勢的都已經是大佬了，差別只在于大佬的等級而已。
雖說各家有各家的判斷方式，有人靠直覺，有人靠分析，有人靠單方面把控，但只要能做到，哪怕不能指揮大軍，也能讓軍團發揮出更多的實力，奧斯文是做不到的。
奧斯文實際上連三萬人都指揮不了，更多的時候是靠各個軍團自由出擊，只是有了帝國權杖的加持之后，自由出擊的各個軍團多數能打開局勢，引領一路進行突破，故而才顯得奧斯文很強。
實際上以目前的規模，曹軍一旦和奧斯文開戰，不管是曹軍精銳，還是貴霜精銳，都不大可能具備單軍團打開局勢，引領其他軍團進行穿插突破的能力，這么一來拼的就是指揮了。
“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卡皮爾慘笑著說道，“不將我處理了，到時候我肯定會有選擇撤退，處理的話，沒有人給你分析戰局形勢，讓你排兵布陣，我們原本就不多的優勢又會再次下降。”
卡皮爾就像是當年袁紹麾下的沮授一樣，能在幾十萬大軍的戰場上迅速判斷出戰場局勢，分析出該怎么應對，除了不會或者不能統兵以外，所有的大軍團指揮的素質他們都具備。
卡皮爾是不能，而沮授大概是不會。
奧斯文看著卡皮爾，雖說他一早就知道漢軍很強，很難纏，但是停了卡皮爾的分析之后，奧斯文才真正認識到對方到底有多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致命一擊。
“甚至我都能猜到他們的作法是什么。”卡皮爾這個時候還沒有進入壓力狀態，理智滿值的情況下，單說智力好歹也站立在這個世界億萬人之上的巔峰。
“說說看，我已經安排軍團去布置了，我們不可能撤退的。”奧斯文很清楚撤是不可能撤的，撤退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這么一來聽聽卡皮爾的推測也不錯。
“用弓箭手兌掉弓箭手，然后將局勢拉入近戰僵持，這是雙方都很難快速獲勝的方案。”卡皮爾坐在石臺上，雙手耷拉著苦澀無比，“但每拖一秒，我的壓力就會重一分，我會失誤。”
很簡單的比誰先犯錯的計謀，卡皮爾常態能迅速看穿，但看穿了又如何，無解就是無解。
奧斯文沉默的看著卡皮爾，隔了好一會兒，以一種決絕的口問道，“隨我一起出征，我死之前，你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