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六十三章 沖擊
“我也是這么覺得。”劉備笑的很開心，他倒不是沒有別的兒子，但劉禪畢竟是長子，而且劉禪是唯一一個激發過國運顯化的兒子，紫金冕冠，北斗入懷，紫薇星啊。
“反正我覺得你沒啥事，你可以多帶他去各處看看。”陳曦想了想說道，“看看這大好河山，看看那勤勞淳樸靠勞動養活家庭的百姓，讓他明白那個位置到底肩負著什么。”
“要你這么說的話，明天我就該去找長公主了。”劉備笑罵道。
“齊桓公也是一種選擇啊。”陳曦輕笑著說道，劉備點了點頭。
從劉備那邊滾蛋之后，陳曦才發現長安下雪了，伸手接著雪花，望著來往的行人，不由得一怔。
“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陳曦扭頭對身后的空處說道。
韓瓊顯身，略有沉默，他也有些懵，因為他也看到了前方那對金童玉女——陸遜和糜貞！
相比于前幾年是大姐姐的糜貞，現在陸遜可算是高過了一頭，再看比之當年順眼了很多，可仔細想想，不對啊，陸遜可是南下去孫策那邊參與海戰去了，怎么可能還在長安。
就在陳曦疑惑的時候，陸遜也看到了陳曦，大跨步的邁步過來，對著陳曦一禮，“見過師父。”
糜貞則同樣微微欠身，落落大方的施禮道，“見過陳侯。”
相比于當年，現在的糜貞的性子已經收斂了很多，曾經的刁蠻任性已經隨風消散。
“我記得年中的時候，你說你要南下去一展所學，怎么回來了？”陳曦瞇著眼睛看著陸遜，他可不記得自己的徒弟是這種言而無信的人，更何況為了讓陸遜能一展所學，陳曦可是親自寫了信，由陸遜帶上，以免陸遜花費時間，結果，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南下已經沒有意義了。”陸遜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海戰的戰術真的很重要，但再怎么重要的戰術，面對那種決戰性質的鋼鐵巨艦也失去了應有的意義，戰略戰術遇到這種東西已經失去了價值。”
陸遜年中的時候親自拜訪陳曦，說是自己要去實戰，陳曦雖說很是猶豫，還是同意了，然而陸遜去一路動去，抵達東萊之后，看到那已經成型了一半，將龍骨結構已經拼裝起來的鋼鐵巨艦，看著自己父親那引以為傲的神色，陸遜突然覺得海戰的未來已經注定了。
“如何，這是你父親我的驚世杰作，經過幾次修正，終于完成了龍骨結構，而完成了這一步之后，剩下的那些難關已經不多了，逐一攻克只是時間問題了。”陸駿意氣風發的說道，面上再無半點唯唯諾諾，事業永遠是男性氣魄的催化劑。
當年遇到水賊都唯唯諾諾的年輕人，這一刻所展現出來的氣魄甚至足以讓見慣了長安英雄的陸遜為之一怔，自己的父親居然已經抵達了這種地步，那種雄魄絲毫不下于長安那些豪杰。
“難以置信的杰作。”陸遜頗為感嘆的說道，哪怕是他看著這個東西都為之炫目，哪怕這艘巨艦尚且還沒有完工，但陸遜清楚的感覺到了什么叫做鋼鐵的力量。
“哼哼哼，為了建設這玩意兒，我們光設計做了幾個倉庫，原本以為很簡單的東西，真的是每一項都需要進行論證，整整八萬人圍著這個東西轉，從一開始的新人，到現在各個都足以稱之為優秀的工匠，每年大量的錢款全部砸進去。”陸駿帶著自豪說道。
“快要成了是嗎？”陸遜喃喃自語的詢問道，看著那高大的龍骨，隱約之間感受到了內中跳動了的靈魂。
“方向已經正確了，接下來只需要時間。”陸駿面上帶著幾分復雜說道，陳曦每年砸進來的錢，連陸駿都看著頭皮發麻。
“會有多強？”陸遜帶著好奇詢問道。
“淘汰掉之前一切的戰艦，在它之前誕生的一切戰艦面對它都失去了意義，大致屬于終結了整個時代的終極戰艦。”陸駿帶著發自內心的自豪說道，“就算是它的仿制品七代艦，也沒有任何威脅。”
真正意義上的無敵戰艦，這就是陸駿得出來的結論，劃時代的產物，最終極的戰斗武器。
“在它誕生之前，海戰有戰術和技術這些東西，但在它之后，除非對方能拿出來同樣的東西，否則戰術和技術已經失去了意義，打不動，防御不了，也跑不掉。”陸駿帶著一種感慨說道。
陸遜則略有沉默，看著那艘大艦，思及周瑜當初的戰報，就問了一句，遇到賽西家族的那種戰法當如何。
“這一艘船，已經不應該說是船了，應該算是城池的一種了，云氣儲備量就在那里，連基礎都遠遠超過對手，能戰勝這艘船的只有大自然了，對手，如果沒有與之相持的戰艦，基本是沒有希望了。”陸駿帶著自信說道。
之后一段時間陸遜就在造船廠進行研究，南下可以晚點去，研究未來的海戰的發展方向也是為將者應該考慮的東西，然而研究著，研究著，陸遜就認識到一個事實，他爹說的可能是真的。
尤其是隨著陸遜獲取到的資料越來越多，陸遜對于他爹制造的東西認知越來越深，到最后陸遜終于認識到他爹所說的話，沒錯，這艘戰艦真的很有可能會將海戰的一切掃入歷史。
四個月的研究讓陸遜徹底明白，自己學的屠龍技已經沒用了，再好的海戰戰術，對上這艘戰艦都只是螳臂當車，勇氣可嘉是勇氣可嘉，但絕對是死路一條，于是陸遜回來了。
“就是這樣，我對于那艘戰艦了解的越深，越明白未來的局勢，海戰的戰術對于這種東西真的有用嗎？”陸遜看著陳曦頗為迷茫，陸遜他爹成功毀了陸續對于海戰僅有的認知。
陳曦聞言也陷入了沉默，他一開始真的沒覺得陸駿能將那艘鋼鐵戰艦建造出來，哪怕各方面的試驗論證都沒問題，陳曦也知道要建設一艘無畏艦需要什么樣的工業積累。
這種積累漢室有嗎？沒有，完全沒有，一個蒸汽機都將一群神匠搞的狼狽不堪，居然要搞無畏艦。
可明知道搞不定為什么陳曦還要投錢，因為這東西的建設能極大的促進工業的發展，能跨越式的積累數量龐大的熟練工，能在建設的過程之中，靠著攻克難點積累并改良大量的工業基礎。
畢竟搞這么大一個樂子，肯定會有一群有興趣的人加入，而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些有興趣的人集合在一起能爆發出什么樣的戰斗力，陳曦想想都很興奮，故而陳曦同意了建設。
終歸不是真的給錢，而是將錢轉給陸駿，然后陸駿到國家手上采買物資，算是拉動內需的一種手段。
最后搞砸了，也不過是陳曦將造艦時攻克的技術收走，積累下來的人力銑床，車床收走，將成為熟練工，并且技術大增的人員回收，然后將投入的鑌鐵拉回去重新鍛造成武器，一個子沒虧，全是賺頭。
至于損失的時間，和收益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讓陳曦震驚的地方在于，這群人真的靠著各種靈光一閃，靠著祖輩留下的技術推陳出新，靠著標準化，軸承，滾珠，齒輪等等，真的將七代艦一點點的搞起來。
如果說當年陸駿來找陳曦，拿著完備的計劃書來找的時候，陳曦估摸著也就是百分之一的可能能完成，到現在基本上已經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能完成了，唯一是問題的動力機，這群人應該已經攻克了。
這一點非常恐怖，恐怖到，陳曦偶爾會思考一下，這到底跨越了多少的技術壁壘。
故而面對陸遜這個問題，陳曦還真的不好回答，因為陸駿說的很對，七代艦真的能將之前一切的戰艦掃入垃圾堆。
這已經不是戰術，戰略的問題，而是非常現實的技術問題了。
如果說漢尼拔，亞歷山大，白起，韓信這些人是用二十世紀的戰術去打公元前的戰爭，已經屬于近乎無解的情況了，那么拿二十世紀的技術制造的武器去打公元初的戰爭，那就屬于徹底無解了。
“大概真的是無敵了。”陳曦雖說猶豫，但還是給出了論斷，畢竟這是三位數的大匠，帶著數萬優秀的匠人最終努力出來的成果，其心血并不比所謂的名將要少。
“那我學這兵法又有何用？”陸遜自嘲著說道。
為什么古代名將謀臣的地位極高，而現在科學家的地位極高，說的最現實一點就在于后者真的掌握了改變世界，甚至掀翻世界的力量，地位權勢這些最簡單的比對方式就是對于人類文明的影響強度！
七代艦對于陸遜的沖擊讓陸遜真的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所學的意義何在，你用兵用的再好，包抄穿插的再優秀，指揮的再精妙又有何用，在面對上的瞬間就失敗了。
“因為對手遲早也會出現擁有這種東西的情況。”陳曦嘆了口氣說道，然而需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