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倒不是夏侯惇的屯騎戰斗力不夠強,而是心態問題,第五代的屯騎其本身就是兩個一直屬性的天賦,一直以來都是以超高的上限和超低的下限著稱的。
強的時候可以和三天賦過招,弱的時候和普通的正卒精銳也能過過手,最高水平和最低水平實在是有些讓人崩潰,因而皇甫嵩在當前物資頗為雄厚的時候不大愿意讓人率領這一版本的屯騎。
畢竟在這個物資充足的時期,皇甫嵩的這一版本屯騎總是充斥著一種黑歷史的嘲諷,因而皇甫嵩都想向前輩學習,將之封存了。
然而皇甫嵩自己卻被夏侯惇說服了,所謂的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夏侯惇敢帶這個玩意兒,那也是有著相當的底氣的。
畢竟夏侯惇的軍團天賦,可是真正能拉起麾下士卒的戰心,和自己一起決死奮戰,血戰到一兵一卒的恐怖天賦。
皇甫嵩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不沒再勸誡夏侯惇,可仔細想想夏侯惇的這一招直接就是拼命的招數,開啟之后,那就真的是和對方見生死的招數,而之前作戰的時候,夏侯惇擔心對方是幻念戰卒,根本沒抱拼命的態度,心態出了點問題。
以至于麾下的士卒發揮的非常一般,進而導致的就是,明明戰斗力暴強的屯騎軍團,居然和兩個羅馬蠻軍打了一個平手。
這讓夏侯惇非常的憋屈,要不是擔心又遇到幻念戰卒,沒敢進入血戰的狀態,倆羅馬蠻軍算什么,夏侯惇也不是吃素的。
實際上這波退走之后,夏侯惇發實時戰報回來,更多是想問皇甫嵩,怎么區分幻念戰卒和本體。
對于這一點,皇甫嵩實際上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幻念戰卒如果不特意胡搞,分割出來的戰卒其實和本體基本沒有任何的區別,皇甫嵩倒是能分清,也有一些其他的辦法,但夏侯惇就算了。
憑經驗不可能做到,皇甫嵩的辦法也不是夏侯惇能用的。
因而皇甫嵩給夏侯惇回了一個軍令,表示讓夏侯惇放手去干,短期之內地圖上應該是沒有幻念戰卒的,而等過了這段時間,羅馬應該也就不可能放出幻念戰卒了。
收到了消息之后夏侯惇大喜,既然沒有了幻念戰卒,那就沒有什么好擔心了,硬碰硬血戰的話,夏侯惇還是不慫的,更何況夏侯惇這個人時常可是身先士卒,軍團的士氣和意志大有保證。
至于蔣奇那邊則是真的吃了一個悶虧,斯拉夫重斧兵的戰斗力確實頗強,但是卻因為熟悉地形,在偵查的時候有些疏忽,被西徐亞射手給坑了一波,也虧這些弓箭手不是菲利波麾下第四鷹旗軍團的西徐亞皇家射手,否則的話,損失可就不止這么一點的。
不過斯拉夫人提著斧子猛追了七十多里,最后終于咬住了羅馬蠻軍,靠著戰斗民族天生的硬實力,將上千西徐亞射手和馬其頓的蠻子送上了天堂,場面極其血腥殘暴。
沒辦法,吃了一個悶虧的瓦列里等人手上提著的斧子都變得快有車輪大了,逮住對方之后一場血戰,場面自然非常的殘暴。
然而就算這樣蔣奇也沒有給這群斯拉夫人將功補過的機會,本來完全不至于出現這種意外,結果這群蠢貨,自以為熟悉地形沒有好好偵查,結果在無知無覺的時候被西徐亞射手干掉了快有三百。
要知道斯拉夫重斧兵具備的塑形性天賦,可是能讓戰斧加大一倍,若非被偷襲了,除非是菲利波那群皇家射手,區區弓箭根本射不穿這群家伙的大斧頭,好歹有車輪大啊,能當盾牌的!
皇甫嵩在看到這倆個戰報的時候不由得嘆了口氣,羅馬帝國的蠻子還真是挺行的,不過看起來還是自家的斯拉夫人更行啊,除了腦子有坑不靠譜這一點,戰斗力還是可以的。
“算了,放一批幻念戰卒去配合夏侯惇那邊作戰吧。”皇甫嵩看完實時戰況之后,決定給夏侯惇一批支援。
主要是先鋒官實在不好當,尤其是對面來的那個家伙貌似也不是省油的燈,謹守營寨的同時,暗搓搓的放出大量的蠻軍,不攻擊皇甫嵩本陣,而去伏殺分兵作戰的那些漢軍軍團。
相比于蔣奇率領的斯拉夫重斧兵,皇甫嵩相對而言更擔心夏侯惇,雖說這倆軍團都屬于正面硬剛性質的軍團,但斯拉夫重斧兵在生存力方面是靠譜的,而第五代屯騎…
想到這里皇甫嵩不由得捂住額頭,那簡直就是他的黑歷史。
雷納托和塔奇托護送著五百幻念戰卒,在四個蠻軍輔兵的拱衛下,朝著漢軍的方向進發。
行軍的速度不急不緩,期間夏詔甚至率領越騎前來偵查了一波,眼見羅馬軍團嚴陣以待,夏詔也不好出手,于是慫了一波就離開了,至于羅馬蠻軍的箭雨打擊,對于越騎這種逆克制弓箭手的軍團根本就是笑話,游曳了兩圈之后就離開了。
“之前那個軍團看到沒有?”雷納托對著塔奇托招呼道。
“輕騎兵,怎么了?”塔奇托平淡的說道。
“特殊性質的輕騎兵,我們的箭雨完全沒用。”雷納托解釋道,而塔奇托看了看之后搖頭道,“只是普通箭雨而已,換菲利波那家伙在這里,絕對不止于這樣。”
“這一次不好打,我們的軍團規模太小了。”雷納托看著已經跑沒了的越騎感嘆道,“漢軍自帶特殊效果的軍團太多了,輕騎兵我們在安息那邊見過了很多,但相比于漢室,安息騎兵發展的很一般。”
塔奇托沒有回話,雷納托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在我看來相比于安息人是騎兵民族的說法,漢室更貼近于這一現實。”
“你是擔心我會遇到我無法應對的騎兵?”塔奇托淡然的看了一眼雷納托,雷納托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還是考慮一下遇到超重步怎么應對吧。”塔奇托掃了一眼雷納托說道,“騎兵方面,第九西班牙稱不上無敵,但也絕對不是弱者,就算是漢室要擊敗我,也絕對不會容易。”
“好吧。”雷納托沒有說什么,對于塔奇托的疑問他也沒有回答。
實際上雷納托比塔奇托更清楚自己的對手,但正因為清楚超重步的強大,雷納托才不怎么擔心超重步。
防御大過進攻,這就是超重步,而十三薔薇同樣存在這一問題,也許就防御能力而言,十三薔薇并不能比得上超重步,但超重步的攻擊力也不足以將十三薔薇破防。
在第十騎士那里,十三薔薇沒有學到別的,但努力的防御,并反彈對方的攻擊卻深入了十三薔薇的骨子之中。
超重步打不穿自己的防御,這就是十三薔薇的自信,當然自己也打不穿超重步的防御,因而雷納托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到時候遇到超重步的時候,頂著盾牌進行防御和反彈就可以了,其他的動作就不做了,就像是面對第十騎士時一樣。
攻擊有時候真的沒用,尤其是面對某些超級強大的軍團。
雷納托和塔奇托再一次沉默,然后率領著各自的軍團朝著東邊沉穩行軍,兩人都不是健談之輩,而且以前的接觸也不是很多。
實際上雷納托在繼承十三薔薇之后,和大多數的軍團長都少有接觸,因為凱撒的復活,第十騎士根本沒有給十三薔薇接觸其他的軍團的機會,每天只要有時間就會來鍛煉十三薔薇。
用維爾吉利奧的話就是,哈,聯誼,有什么用?和弱者的交流能讓你變強,和其他軍團長喝酒能讓你強大?給我滾回來訓練。
因而雷納托在接手了十三薔薇之后,日子過的非常簡單,那就是每日在第十騎士軍團手下渡過一個又一個慘不忍睹的日子。
然而這種挫折讓十三薔薇變強了太多太多,用雷納托的話就是,現在的十三薔薇能團滅掉當年剛剛授予鷹旗的薔薇軍團,第十騎士的訓練非常的奏效,這也是雷納托強忍著維爾吉利奧這個賤人的原因。
“你去和他們交流有什么用?一群渣渣,那四個玩意兒綁一塊都打不過我們,和他們混在一起你只能變得更弱,看我口型,他們都是垃圾!”維爾吉利奧依舊是那么的猖狂。
準確的說,第十騎士根本就是羅馬軍團的毒瘤,若非真的強的沒有道理,而且是個人就有一個騎士身份,就這群人的作風,早就被元老院加其他鷹旗軍團長給弄死了。
另一邊高覽看著策馬而來的張頜,有些不知所措,實際上在高覽回來之后,他和張頜接觸的特別少,甚至連張頜都感覺到高覽其實是在避著自己,這讓張頜在揪心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儁乂啊。”高覽一身重甲的站在營寨前,看著遠遠策馬過來的張頜,嘆了口氣,他知道張頜離開是為了什么,也能理解當年的張頜,但是,思召城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立于大地之上,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張頜已經和他們之間有了很明顯的不同。
“列隊,迎接。”高覽麾下的士卒來自于當年袁紹麾下的各部精銳,其中大多數人都是認識張頜的,因而高覽也不想在人前表現得那么苛責,只可惜雙方已經走過了交叉路口,漸行漸遠了。
“元伯!”張頜的馬不快,但是那種沉悶的步伐,以及鋼鐵般的身軀卻讓在場的士卒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種山岳崩塌的力量感。
“儁乂。”高覽抱拳一禮,然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這一刻張頜清楚的認知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客軍。
翻身下馬,張頜將自己的長槍斜向背好,輕聲的嘆了口氣,也沒有說什么,隨著高覽走了進去,倒是麾下的士卒,多有和張頜打招呼的,畢竟河北四庭柱的稱號,隨著袁家的起起伏伏,愈發的有名了。
“坐吧。”高覽坐在主位,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說道,在席宴的肉菜上齊之后,高覽將護衛驅趕離開,營帳之中就剩下高覽和張頜二人。
張頜也沒有多話,以茶代酒具備敬了一杯高覽,而高覽則是看著張頜,良久之后才問了一句,“近來可好。”
“仇未報,豈能好。”張頜平靜的說道。
高覽沉默,袁紹的死對于他們所有人都重大打擊,但到了現在還沉浸在袁紹時代的反倒只剩下張頜了,荀諶、許攸、審配、高覽,甚至連袁譚自己,顏樸,文箕都走出了那個時代。
這些人雖說還記得仇恨,但卻都知道仇恨不是生活的一切,他們還需要繼續往前,如果他們倒了,那么袁紹留存的一切痕跡都沒有了,而同樣,只要他們沒倒,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袁紹曾經在世間所遺留下輝煌的證明。
“其實,你不用活的那么辛苦。”高覽看著張頜說道,身為內氣離體極致的他,在張頜身邊能感覺到絲絲的壓制,這說明什么不言而喻,而張頜的資質未必比他高覽強多少,他這些年經歷的是什么,對比一下張頜現在的狀態,高覽心里有數。
“哪有什么辛苦。”張頜笑著說道。
近乎禁衛軍級別的軍團,要變更天賦很容易嗎?非常難,然而張頜卻做到了,哪怕有皇甫嵩主導,張頜也做到了,這也是為什么皇甫嵩會在陳曦面前舉薦張頜,而且給出很高評價的原因。
天賦非常重要,但努力和心性同樣重要,而在皇甫嵩看來,張頜不管是努力,還是心性都達到了他的要求。
“好吧。”高覽沒說什么,就像是信了張頜所說一樣,將茶杯端起,一杯苦茶飲盡,“可惜沒有酒,我們兩個應該喝酒。”
“不敢,也不能!”張頜放下茶杯,“明天你指揮,我上陣,殺一場,不管對手是誰。”
高覽點了點頭,他知道張頜是怎樣的心態,也明白在這種心態下,唯有廝殺才能平復內心的煩躁,他壓陣也行,羅馬這次來的軍團,沒有能擊破超重步防線的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