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這件事你不用管了,還有一個多月,我有的是時間處理。”陳曦擺了擺手,他已經打算到時候隨便整一身衣服,反正賜婚,賜圭,賜爵,這一套下來,李榷就算是為了不丟人也會給準備一套衣裳,陳曦表示毫無壓力,至于到時候別人覺得不合禮儀,等賜爵下來也就能明白為什么了。
“哦。”繁簡點了點頭,她還以為陳曦打算出門去置辦一身,畢竟現在奉高的裁縫店也是有大能的,制造一身諸侯的服飾也不算什么麻煩。
雖說有些不樂意自己夫君到時候穿的不是親人準備的服飾,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好講究這些了。
“乖乖的休息一下,我打算去靖靈殿看看建設的如何了。”陳曦拍了拍繁簡的腦袋,示意這家伙不用管這些事情,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管這些事情干什么?
繁簡不太高興的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休息時解開的發髻晃得發絲凌亂的散開,看得出來有些不太滿意陳曦將她當作小孩子。
“哼,早點回來。”繁簡不大樂意的說道。
“放心吧,我走了。”陳曦擺了擺手準備離開,除了靖靈殿他還要去藏書閣,以及劉備家,他作為質量監督檢驗人員必須去看一下建的如何。
說實在的,對于劉備的家,陳曦的看法就是只要不倒能住人就行了,外面搞的金碧輝煌閃閃發光,內里用料怎么樣陳曦不太重視。反正在他看來劉備那個家就是一個面子工程,最多帶點教育意義,其他的都是浮云。
總而言之只要看起來夠恢弘大氣。夠震撼人心就行了,所以建劉備家的瓷磚什么色的都有,要得就是五彩斑斕,話說這個貌似是因為水平問題,明明是一樣東西,燒出來就不一樣了…
再下來藏書閣,那個相對重要一些。不過也就那樣,里面重要的是書,不是那些裝飾品。建的奢華一些只不過為了表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其實把那些裝飾全部扒了,藏書閣依舊是藏書閣。
至于靖靈殿。這個是陳曦主要去檢查的。這地方才是最需要形象的,給與死人的榮譽始終要由活人來瞻仰,作為所有英魂的歸宿,這個地方必須要夠肅穆,夠壓抑,要讓活人走到這里就感覺到一種靈魂被注視的感覺。
當然能不能達到那就不知道,當初陳曦的要求就是一句話,到時候地上的土都給我是黑的。路上貼的磚也給我是黑的,黑的要給我反光。左右兩邊種花只種彼岸花,左邊紅的,右邊白的,要得就是這種氛圍!
黑磚,黑墻,黑柱子,整個靖靈殿一黑到底,最后掛的事物全部又變成白的,反正這個地方除了黑白紅就別出現其他的顏色,陳曦覺得自己審美觀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劉備遠遠的就看到了那一片黑墻,整個人的動作不由的一緩,又走了幾步,包括地面在內一切都成了漆黑,微微反著陽光,并不顯得陰暗,只是有些清冷。
“大哥!”張飛的聲音傳到了劉備的耳朵里,并沒有以前那種震耳欲聾的爆音,反倒相當的低沉。
“三弟,果然是你在看守這里,沒想到你也懂得收斂心性了。”劉備笑著說道,“沒有人搗亂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到了這里之后就不由自主的小心了很多,我手下的將士也是,大哥隨我來給慰靈碑上炷香吧。”張飛撓了撓頭說道。
“我正要來看看這靖靈殿的建筑,翼德,你駐扎在這里,可有發現這座建筑哪里有什么問題。”劉備點了點頭,然后詢問道。
“子川建的很好了。”張飛帶著劉備一行三人朝著靖靈殿往里面走,然后停留在那塊十多米高的黑色無字碑面前,張飛小心翼翼的從一旁抽出幾根香點燃之后遞給幾人。
劉備等人接過香,對著巨碑躬身行了三禮,心中一片寧靜的將向插在那個碑前的瓦罐中,一看這個瓦罐就知道這是某一個士卒從家里帶來的東西,想來香也是。
“不知道為什么到了這里之后我心中一片寧靜,不自覺間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張飛望著那巨大的黑色無字碑悵然的說道,原本壯實的身軀,彪悍的身型,漆黑的臉龐,在張飛抬首一望之間也散發出了一種文藝的氣息。
“我也是!”劉備伸手搭在張飛的肩膀上,也站在那里抬首望向那塊巨大的黑色無字碑。
這一刻兩人都感覺到一種從前從未有過的寧靜,良久之后,劉備伸手又拿起一炷香,引燃插在瓦罐之中。
“駐留在靖靈殿的所有的英魂,請安息,我劉玄德會為你操辦你們的身后之事,我會盡我全力,讓你們的父母妻兒享受到應有的一切,如若我劉玄德明知你們的妻兒父母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卻不伸手援助,我劉玄德愿以己身以祀諸靈,天地共鑒,神靈共鑒。”劉備面色平靜的像是在和一個人講話一般對著慰靈碑徐徐道出了自己的誓言。
“準!”天地間回響著悠悠的一聲,卻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來的,飄忽異常,卻又只有在場幾人能聽到,對于這一聲,劉備幾人不由得一愣,但是卻也沒有太多的震驚,只是默默的對著慰靈碑一禮。
等劉備幾人退出靖靈殿前院之后,靖靈殿的正門出出現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翁,“劉玄德的確是仁德之輩,不枉我從廬江親赴泰山前來一觀,不知道我代天應允會有什么麻煩。”左慈自語道,伸手習慣性的掐算了一下。
“折壽了嗎?不過無所謂了,能見到如此一個賢德仁君,這天下果然還是有大治的希望的。”左慈無所謂地說道,見慣了悲歡離合,對于自己的生死已經看得很淡了,生于大漢,他并沒有太多道家的無情,反倒對于這天下還有抱有著一份期盼,希望這漢室能延綿下去。
拿起一炷香,左慈平靜的引燃,然后插在瓦罐之中,淡淡的念起了巫覡時代的往生之歌。
陳曦進來的時候瓦罐之中還有半根燃燒著的香火,而耳邊模模糊糊的能聽到一種令人寧靜的歌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是誰在這里。”陳曦盯著慰靈碑前皺著眉頭說道,他看不到,但是他卻能感覺到那里站著一個人,雖說有些驚悚,但事實就是那樣,那里絕對站了一個人。
沒有回答,但是陳曦卻模模糊糊的感覺到那曲令人心靈平靜的歌曲波動了一下,陳曦瞬間心中有底了,他很怕那種未知的生命,但是卻不怕能感知到的智慧生命。
心中有底的陳曦避開左慈站立的那個地方,拿了一炷香也引燃了起來,對著慰靈碑一禮,插入瓦罐之中,然后靜靜的等待著歌聲結束。
“陳侯,左元放在此有禮。”等那一炷香燒完之后歌曲也恰恰消失,而陳曦一直盯著的地方也多了一個鶴發童顏的道長,對著陳曦一禮。
“左元放?”陳曦一愣,隨后反應了過來,對著左慈一禮,“陳子川見過祭首。”
“好說,好說。”左慈面色平靜的說道,盯著陳曦的面容不斷的掐算,但是每每稍有結果便被模糊掉了,只能用最簡單的望氣之法看到陳曦確實是貴不可言。
“祭首既然已經到了泰山,何必隱身于此,怕我泰山招待不周?”陳曦笑著說道,對于這些記憶中的仙神一類的人物,陳曦很淡定。
不說從記載上看左慈很欣賞劉備,就算陳曦和左慈處于敵對,他也不怕對方,中國最正統的仙人,不會對于凡人出手的,更不會對那些有功天下的人物出手,他陳曦自信,自己就算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功德,但是一句活人百萬估計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