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低谷

　　到酒店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酒店大堂里已經燈火通明，一進入大堂，就看見前面擺著兩三張桌子，上面掛著一個紅色橫幅，上面寫著：第二屆中國原創文學年會暨起點作者年會。

　　桌子后面坐著兩女一男，三個起點的工作人員，胸前都掛著工作證。

　　看到大老虎等人擁著一個高大青年進來，手里還拎著行李，三個工作人員馬上都站了起來，臉上堆滿笑容。

　　“先過去簽個到！”

　　大老虎跟陸揚說，陸揚點點頭，在三人的簇擁下，走過去在一個女工作人員的指點下，在簽到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另一個女工作人員就遞給他一張工作證似的東西，和一張酒店房間的門卡。工作證似的玩意上面也穿著一根藍繩，小牌子上寫著陸揚的名字。拿房間門卡的時候，大老虎說了一聲，拿的就是他們房間的門卡。

　　然后大老虎等人就帶著陸揚去房間放行李了。

　　晚上8點多，稍稍休息的陸揚就跟三人一起出去找吃的了，酒店里面也有吃的，但大家都想出去吃，順便晚上也在這大上海逛逛。

　　畢竟，除了大老虎，大家都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難得來一次上海，總不能不出去見識一下。

　　吃飯的地方，是大老虎這個地頭蛇選的。

　　一家上海本地菜的菜館，上下兩層。面積也還可以，重點是這個店面夠老，招牌上的字都淡了。

　　點菜的時候。陸揚就問現在都到了哪些大神。

　　話頭就此打開，等菜都上來的時候，陸揚已經知道血紅、三少、云天空等大神都到了，還有煙雨江南、說不得大師那些老牌大神。

　　明天就要開會了，所以這天晚上幾個大男人都沒有多喝，吃完飯還能自己回去。

　　第二天上午，年會如期召開。

　　除了起點的編輯和其它工作人員。與會的人氣作者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人，據說作品均訂都是過7000的作者。

　　這次年會。除了是由起點主辦，還有新浪、搜狐、騰訊、網易、tom和天涯在線六家國內知名網絡公司協辦，臺灣那邊也來一些出版社。

　　規格看上去很高。

　　會上，起點的領導。其它網站、公司的領導輪番上臺發言。陸揚關注的卻不是那些。

　　對陸揚這個重生的人來說，這個年會上，有太多老牌大神和知名編輯了，陸揚知道其中很多人，在接下來的一兩年內，都會消失在起點，不僅大神，還有編輯。

　　就在明年。血稠會帶著一批大神離開起點，加入另一家業內巨頭創辦的數字站。這次的年會為期兩天。

　　弄得很熱鬧。還在會上簽了幾本作品的簡體出版，不過這種好事沒輪到陸揚，陸揚的責編天哥在會餐的時候，跟陸揚說，如果不是《三國大軍閥》和《無限殺戮》都已經出版了簡體，這次簽約簡體，一定會有他一個名額。

　　對此，陸揚只是笑笑。

　　說來說去，今天與會的出版社，愿意簽的，也就那寥寥幾本人氣最高的小說，都是穩賺不賠的，如果真是分餅餅，他陸揚不是還有兩本書沒有出版簡體嗎？

　　不過，陸揚也知道這世道就這樣，也沒有不平的感覺。

　　明年！明年血稠帶走一批編輯和大神的時候，就有他們哭的了，到時候，看他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么傲氣。

　　歷史上，06年，血稠差點挖空了起點的一線大神，煙雨江南、血紅、云天空等頂級大神被挖得只剩下寥寥幾個，當時很多人都預言起點要完了。

　　當時，起點背后的盛大，為了拯救人心慌慌的起點，咬牙再次追加一個億的投資，才穩住剩余編輯和其它幾位大神，以及眾多中層作者的心。

　　然后又通過提高福利等措施，才沒動搖起點的根本。

　　后來的事實證明，起點最大的價值，不是那些頂級大神，而是眾多的一二線中層寫手，這些一二線的寫手，在網站力捧下，很快就又誕生出一批新的大神，這批新誕生的大神，表現得比原先那些大神還牛逼。

　　比如番茄、辰東、月關、跳舞、神機…

　　可以說，如果不是血紅等人的出走，給了他們被網站力捧的機會和位子，這些人未必能那么快出頭。

　　兩天的年會結束，陸揚帶著一個個大神的親筆簽名，和聯系方式踏上回去的列車。

　　對于陸揚來說，這次來就是開眼界的。

　　這些人，過了今年，以后再想在同一個場合見到，幾乎就不可能了。

　　回去不久，陸揚就發現血紅的《升龍道》完結了，《無限殺戮》最大的一個對手忽然沒了，

　　榜第一，蟬聯成功。

　　也許是上次沒有拒絕童亞倩寒假的時候再去陸揚老家，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陸揚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童亞倩總會端著飯菜出現在他對面。

　　每次也不說什么，陸揚沉默吃飯，她也跟著沉默，吃完后，彼此點點頭就算道別，然后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沒幾天，這一幕就落在來食堂吃飯的楊志和程華眼里。

　　當時，兩人并沒有上前跟陸揚打招呼，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給陸揚發了一條短信，是楊志發來的。

　　信息上這樣寫道：可以啊陸揚！剛才那個是校報的美女社長吧？

　　這個學期開始的時候，校報原來的社長因為大四實習去了，童亞倩如今已經是校報的社長。

　　沒想到楊志也知道這件事。

　　正在吃飯的陸揚拿出手機看完短信，也沒回復，把手機放回口袋，繼續默默吃飯。

　　下午上課的時候，寢室里幾個人全涌到陸揚旁邊，把陸揚周圍幾個座位全部占據了，然后就開始逼問陸揚是不是跟那個童亞倩在交往。

　　甚至還有人問陸揚是不是跟曹雪分手了？

　　這些問題，陸揚一個也不想回答，不勝其煩，就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下午的課不想上了。

　　回到出租屋，坐在電腦前面，拿出手機，找到曹雪的號碼，想撥通，最后卻又放下。

　　最近兩人每天還是有聯系，但以前那種親密的感覺，卻似乎疏遠了，總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這也是曹雪至今還沒有回來的一個原因。

　　打開文檔，也找不到碼字的狀態，陸揚有點煩躁，就又打開作者后臺，望著《無限殺戮》高訂三萬多，均訂一萬四千多的數據，心情依然煩躁。

　　以前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只要看看這些訂閱數據，心情就會很快變好，可是以前百試百靈的辦法，今天也失效了。

　　起身到客廳，彈吉他，也總靜不下心，剛才楊志等人的問話，真的亂了他的心。

　　此刻，怎么也靜不下心。

　　想了想，扔下吉他，換了一身運動服去了散打社。

　　這個時間，正是下午上課的時間，陸揚到散打社的時候，里面只有三五個下午沒課的新生。陸揚沒興趣跟他們交手，就一個人走到一個無人用的沙袋前面，悶著頭開始打沙包，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地響起。

　　拳打腳踢。

　　不一會，全身就出了汗。

　　訓練室內的幾個新生都看出來他今天的反常，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搭話，一個個訓練的時候都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睛總是忍不住往陸揚這邊瞟，暗暗咂舌陸揚的重拳重腿，每一下擊在沙袋上，都砰砰作響，聲音沉悶。

　　半個多小時后，一身是汗的陸揚才停下來。

　　隨手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珠，就面無表情地離開訓練室，剛才打沙袋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戴拳套，走的時候，雙手上依然青紫一片，但他仿若未覺。

　　經過學校大門的時候，意外與芮小秀相遇。

　　陸揚心情不好，只是勉強擠了個笑容，跟她點點頭就走了，芮小秀也沒有說話，但卻注意到陸揚今天的反常。

　　渾身大汗淋漓，雙手手背上似乎還破了皮、流了血。

　　望著陸揚離去的背影，芮小秀咬著嘴唇，神色猶豫了好幾秒，才改變方向跟在陸揚后面，到陸揚出租屋門口的時候，她才加快腳步來到陸揚身后。

　　陸揚回頭望了她一眼，她擔心地望著陸揚的手背，芮小秀已經很久沒來這里了，陸揚不知道原因，不過以前兩人說過是朋友，今天她既然來了，陸揚雖然心情不好，還是讓他進了屋。

　　“你坐一會！水瓶里有開水，茶葉就在水瓶旁邊，想喝水就自己倒！我先洗個澡！”簡短地跟芮小秀說了一句，陸揚就去拿衣服進了衛生間。

　　天已經很冷了，淋雨噴頭下，陸揚站在噴灑的熱水下，閉上眼睛半晌未動，這次的情況比和馮婷婷分手還復雜。

　　曹雪至今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