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新沂從306房間里出來,并沒有如她剛才所說的那樣下樓去買東西,而是神色異樣地看了一眼去四樓的樓梯,樓梯旁邊就是電梯,但刀新沂沒有去關注電梯,在306房間門外站了幾秒,刀新沂才神色復雜地走到樓梯那里,緩步走上四樓。
陸揚住在哪里,她也知道,之前陸揚在酒店前臺要房間的時候,她有意聽了一耳朵,聽見房間號是415,快要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
在四樓樓梯口站了數秒,刀新沂沒有去409房間那邊,而是又走上去5樓的樓梯,在樓梯轉彎的地方停了下來,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么。
時間一秒一分地過去,等待中的時間總覺得走得特別慢,不過刀新沂顯然是一個耐心很好的女生,就那么安靜地站在四樓與五樓之間的樓梯拐角處,安靜地傾聽著。
就這么一《無〈錯《直等著,等了大約十幾分鐘,三樓與四樓之間的樓梯間終于傳來一陣隱約的腳步聲,刀新沂眼睛一眨,感覺自己心跳有點加快,有種正在做壞事的感覺。
片刻后,腳步聲到達四樓,刀新沂心里一跳,悄悄探出一點頭去,果然是張麗!一身雪白公主裙的張麗在樓梯口略略一停,打量了一下走廊兩頭,見沒有人,便加快腳步往走廊左邊走去,409房間正是在那邊。
張麗完全沒料到四樓與五樓之間的樓梯拐角處會藏著一個人。
看著張麗的身影往409所在的方向走去,刀新沂眉頭微蹙。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之前她就有料到張麗今晚應該會去找陸揚,但潛意識里。她還是希望自己猜錯了,上次在上海看見陸揚和張麗牽手走進酒吧,并不是她所想的那種關系。但今晚,就在剛才所見的一幕,擊碎了刀新沂心里的一絲僥幸。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許是想最后再確定一次,也許張麗只是去找陸揚討論劇本的事呢?
刀新沂明明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小。但她在樓梯拐角處怔了好一會兒之后,還是放輕腳步,從樓梯上下來。回到四樓走廊,走廊上以及409門口,都不見張麗的身影,應該是進去了。
刀新沂懷著復雜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到409房間門口。也許是4樓沒什么住客,也許是因為夜深了,住客都在休息,或者已經在準備休息,走廊上并沒有什么人出現,否則以刀新沂的性子,肯定會掉頭就回去。
張麗敲門之前,陸揚還沒有休息。剛剛洗澡出來,穿著酒店雪白的浴袍。坐在窗口邊的藤椅上,面前是一張玻璃桌面的圓桌,圓桌下面的框架也是藤條編織的,有種古樸與現代氣息相結合的感覺。
桌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嗯,還有陸揚的筆記本電腦。
在張麗敲門之前,陸揚正在網上搜索玖把刀的信息,當初王林讓他幫忙修改一個劇本,陸揚弄出一個有版權糾紛的新劇本出來,有那樣的烏龍在前,這次準備投資《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陸揚自然要搜一下原作者的信息。
陸揚記得那部電影之前,是有一個同名小說的,而且就是導演玖把刀的作品。
結果,這一搜索,才無語地發現同名小說,在今年1月已經出版了,如果自己早一點想到這一點,自己提前把這個故事寫出來,現在哪里還會面對這種情況?
不過,隨即,陸揚又笑了。
今年剛剛出版,玖把刀肯定還沒有開始籌拍這部電影,也許連籌拍的念頭都還沒有,只需要付一筆電影改編費用,這本小說的電影改編權不就能拿來了嗎?在《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還沒有登上大熒幕之前,玖把刀的名氣還未顯露,也許幾萬塊或者十來萬,就能拿下這本小說的改編權。
嗯,也許可以順便把玖把刀請過來做副導演,他這個時候不知道有沒有導演能力,做一個副導演,應該挺合適,這個時間,王林應該把自己新電影想讓戴青瓦執導的意思跟戴青瓦說了。
讓玖把刀做副導演,也不用讓自己對戴青瓦失信。
以前陸揚手邊沒多少錢的時候,所有自己需要用到的文字作品,不管是劇本還是歌曲,都想著盡量由自己來搞定。
現在身家豐厚了,思想已經在漸漸轉變,十幾二十萬的版權費用,已經不會讓他感到肉疼。
心里剛剛把這件事想好,房門被人敲響,是服務員還是張麗?
帶著這個疑問,陸揚走過去將房門打開,張麗盈盈一笑,擠進門里,隨手將門關上,就抱住他的脖子開始親吻。
張麗明顯也是剛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沐`浴`露的花香氣息,淡淡的很好聞,因為晚上在酒桌上喝了些酒,白皙的臉頰上紅暈朵朵,眼神略顯迷`離,陸揚擁著她香`噴噴的嬌`軀,和她吻了一會,便微笑著問:“不去陪你男友?可別因為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陸揚問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出于道德,還是想試探張麗內心的想法。
張麗嬌`媚地白他一眼,白得刺眼的雙臂搭在陸揚肩膀上,道:“別提他!我跟他分手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我只屬于你…”
這話陸揚愛聽,寵`溺地伸手掐了一下張麗如花的嬌`顏,便牽著她的柔荑進入房間。
酒店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刀新沂心跳加速地站在409房間門口,什么都沒聽見,這讓她有點不甘心,雪白的貝齒輕咬著紅`潤的下唇想了想,才悄悄將耳朵貼在門上。
一陣隱隱約約的呻`吟聲終于從門內傳入刀新沂的耳朵,只是瞬間,刀新沂白皙的臉蛋便染滿紅暈,再也不敢多聽,心跳如鼓地快速離去,神情略顯慌亂,一縷秀發垂到頰邊,也沒心思去捋一下。
果然是那種關系!
刀新沂心里再也沒有僥幸。
一直從四樓跑到三樓,刀新沂依然心跳如鼓,直到這個時候,她才驚覺自己手心里已經全是汗漬。
刀新沂并沒有立即回房間,在三樓的樓梯口站了一會,她才想起自己是以下樓買東西的借口出來的,當下趕緊匆匆下樓,準備去買幾樣生活用品,同時,也借著這點買東西的時間,平息一下自己慌亂的心情。
她以為自己完全發現了陸揚捧張麗做兩部電影女主角的真正秘密,有慌亂,也有對自己未來的迷茫,她忽然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把大學比作象牙塔了。
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世人為什么會把剛剛走出大學的大學生,說成剛剛踏入社會了。
原來,在很多人眼里,大學,在現實社會之外,現實很殘酷,而大學里,才允許每個人都有夢想。
原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是這樣的意思。
這句話是專門為剛剛踏入社會的大學生所創造的嗎?陸揚不也是剛剛大學畢業嗎?為什么他會轉變的這么快?
張麗也是剛剛大學畢業啊…
我也要這么做嗎?
刀新沂心里亂成一團。
總有很多男人以為笑容甜美的女人,內心很強大,很傲嬌,其實只有這些笑容甜美的女人自己才知道,這完全是扯淡!她們用甜美的笑容,希望得到所有人的好感,用傲`嬌的姿態,讓一些壞男人望而卻步。
其實,她們笑容越甜美,越說明內心的不自信,否則,她們無須用笑容來收獲別人的好感,真正內心強大、傲`嬌的女人,是不屑于笑臉迎人的。
刀新沂每一個淺笑都很迷人,她的內心并不強大。
她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對于能否光憑美貌就能獲得成功,沒有太多信心,在藝術學校的這幾年,她見多了美貌如花的學姐和學妹,最終都成為有錢人的金絲雀。
男人靠征`服世界,來體現價值,女人靠征`服男人,來獲得成功!
走進附近超市的時候,刀新沂腦中不知怎么忽然記起這么一句,以前不知在哪兒聽來的話。
此時,她心亂如麻,耳中似乎還隱約聽見那女人的呻`吟聲。
十幾里之外,蕭劍孤身坐在一個燈光昏黃的大排檔店里,面前油膩膩的木桌上,擺著幾盤快要吃完的小炒,桌子上東倒西歪地放著五六只啤酒瓶子,心內一片黯然的蕭劍睜著朦朧的醉眼,還在對著酒瓶一口一口地喝著。
心里苦得能滴水,喝到現在,他已經忘了吃菜,右手抓著酒瓶,左手拿著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張麗和他的合影,依偎在他臂彎里的張麗,笑顏如花,笑容非常明`媚。
以前每次看這張照片,蕭劍心里都很驕傲,此時卻全是苦澀。
又喝了幾口,他終于站起身付了賬,從大排檔里出來,搖搖晃晃地走進不遠處一家移動營業廳,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掏出自己的身份證,要求辦一張手機卡。
他還沒有放棄,張麗把他號碼拉進黑名單,他就想著再辦一張手機卡,然后再撥打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