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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克萊格小店發生的事情,在全美各州都在反復上演,甚至還有瑪爾沃的區域經理主動找上了門,直接找到亨特,希望他能幫忙解決他們的庫存問題。
這種火爆有些出乎周銘的預料,不過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現在大規模的反夏和零元購活動,搞得各個經銷商都人心惶惶,這些科班出身的各商超高管,他們哪里見過這種亂局,當時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對他們來說,他們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可能的清理庫存,這樣至少可以降低損失,還可以將報表做的好看一點。
可偏偏各州都是亂哄哄的,他們一點辦法沒有,現在美隆和芝加哥他們的聯盟站出來要收購,他們當然都拼命貼上來了。
這些高管非常清楚,他們與其被渠道商扒一層皮,不如直接找最后的大老板,這樣至少還能談下一個合適的價碼。
看著每天來美隆大廈求見亨特和威斯丁的各州老總們,周銘真是感慨渠道信息差真是商場上無往而不利的神器,只要你掌握了信息差,傻子都能躺著掙錢。
不過當周銘和亨特這邊樂呵呵收購的時候,在芝加哥、克利夫蘭和布法羅這些地方,郎克和楊斯頓這些人心里卻打起鼓來。
“周銘那個家伙到底行不行啊?我怎么有點懷疑他這是在故意坑我們的投資,去給他的華夏商品買單呢?”
他們私底下打電話,經常有人這么問出這個問題。
雖然周銘一早就將自己的打算完完本本告訴了他們,可大家都是商人,誰還真有什么信譽可言呢?商場上說一套做一套的事情還少嗎?尤其在美國這個原教旨的資本國度,騙子不說是鳳毛麟角吧,至少也可以說是遍地開花。
因此這些人本能的不信任周銘,而且現在當他們錢一筆一筆的花了出去,結果只收進來一堆沒法賣的廢品,他們怎能不懷疑周銘。
周銘當然了解他們的懷疑,事實上也早就開始準備了,就當周銘讓亨特開始大規模收進華夏商品的時候,周銘已經聯系了中部的渠道,就是為給那些人做出一個標志事情,打消他們的疑慮。
可想法很好,但事實上周銘在翻看了美國地圖以后,卻有點皺眉,因為他實在跟中部地區沒什么交集。
這也是沒辦法的,中部地區基本都是一些農業州,大都沒什么存在感,而周銘在美國一直是和金融打交道,也確實很難跟他們有什么交集。
周銘最終將目光放在了堪薩斯上,恐怕這也是周銘相對熟悉的地方了。
通過美隆,周銘聯系上了科特家族,科特的首領弗雷德接到周銘的電話整個人都是傻了的,要知道周銘可是曾在大宗商品期貨上狠狠坑了他們一波的,那次他們也被史蒂文大主教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現在萬萬想不到周銘居然主動給他打電話。
“周銘你這個可惡的混蛋,你他嗎居然要聯系我,是你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準備埋骨在堪薩斯嗎?那我可以給你挑一塊上好的墓地!”老弗雷德張嘴就是一派祖安問候。
周銘倒不意外,畢竟任誰被坑了錢都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的,自己坑了他少說也有幾個億,估計他那時都想找槍手干掉自己了。
“我可感謝弗雷德先生的掛念了,不過我還沒過三十歲生日,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恐怕要讓頭發都白了的弗雷德先生失望了!”周銘說。
簡單一句話就刺激得弗雷德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周銘這個電話當然不是跟這個祖安老頭斗嘴了,直接告訴他自己希望跟他合作的事。
弗雷德聽完當時就笑了:“你這個華人是腦袋壞掉了嗎?你憑什么認為我會跟你合作?”
周銘則直接說:“這批商品的價格我可以以低于市場價至少20個百分點的價格給你。”
聽到這個價格,弗雷德那邊的祖安問候當時就停了下來,顯然對這個價格心動了。
“不行,至少要低于市場價一半才行!”弗雷德直接攔腰砍道。
“弗雷德先生,你這就是在開玩笑了,到哪里你也找不到這么便宜的貨,我最多再讓步五個百分點。”周銘討價還價。
“五個百分點你認為你是在跟誰做生意?我可是科特家族,你這么做是對科特集團的侮辱!必須在四十個百分點以上!”弗雷德語氣貌似很堅定。
周銘繼續說:“那不可能,我最多讓步到三十個百分點,如果弗雷德先生認為這和科特家族的檔次不服那就算了,如果弗雷德先生能找到低于市場價四十個百分點以上的貨,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也想要。”
這一次弗雷德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才最終給出肯定的答復:“好!”
周銘松了口氣,35個百分點就是周銘真正的底線,如果弗雷德繼續壓價,周銘是真不想到這個坎上,那樣會對自己接下來跟其他人的合作變困難。
好在弗雷德也很給面子,那30個百分點已經是足夠巨大的利益了。
很多人對科特家族的理解只停留在工業上,尤其是在石油相關的行業上,但這都是科特集團在全美乃至全世界公開展開的畫面,實際上在科特的大本營堪薩斯那里,科特家族幾乎控制了所有行業。
因此現在雖然只是衣服鞋襪和玩具,每一個的單價都不高,但要是面向整個堪薩斯,那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更別說如果科特家族要有能力銷往隔壁的州呢?
正是這樣的原因,哪怕弗雷德對周銘再怎么不爽,他也不會拒絕周銘的合作。
第一次通話就這么簡單的結束了,不過就在當天晚上,周銘很快又跟弗雷德進行了第二次通話,這次就是討論的關于一些合作細節,尤其弗雷德還給周銘傳真過來了一份清單,他指明要的商品種類。
周銘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后告訴弗雷德表示沒有問題,同時讓他可以盡快到匹茨堡來正式簽約。
事情到了這里,和科特家族的合作基本可以算是敲定了下來,然后第二天科特家族的一個中年人就專程來到匹茨堡,不過周銘在第三天才跟他簽合同。
這不是周銘故意要吊著胃口什么的,實在是周銘沒想到科特家族這么著急,周銘要當著郎克和楊斯頓這些家伙的面簽,才能最好的打消他們的顧慮。
簽約過程非常順利,大家都是事先談好的條件,現場只是大致看了一眼,沒問題就直接簽了,簽完周銘承諾會在指定時間將貨運到科特指定的倉庫里。
簽完了科特的合同,郎克和楊斯頓他們明顯高興多了,因為這都是真的,他們回收進來的這些商品是真能賣出去呀!
“既然你們都見證了我們跟科特家族的簽約,那么就請你們的第二批資金,盡快打進基金會的賬戶里吧。”周銘對他們說。
周銘這么直接的挑明還是讓幾人有些尷尬,顯然周銘已經知道他們不信任了的。
可他們畢竟都是老資本家,厚臉皮這種事對他們都是標配的,因此一個個很快都表示他們會盡快將后續的投資款項打過來,同時也一個個拍著胸脯向周銘保證他們對周銘的信任。
周銘對此都是呵呵了,他們不信任周銘,就好像周銘會相信他們的信任一樣,就是這么繞口。
不過周銘這邊穩住了內部,但周銘并不知道當科特家族那邊在匹茨堡的合同簽好以后,馬上取消了在華夏的訂單合同,而周銘更不知道的是,周銘的這個突發奇想,也再一次改變了國內的外貿生態。
“這些可惡的美國佬,都是一群言而無信的騙子,混蛋!他嗎的不是說好了的訂單嗎?還能說取消就取消,沒有一點契約精神的嗎?”
華夏燕京的某個辦公室里,劉時鐘在破口大罵,因為他剛剛接到了從堪薩斯州打來的電話,那邊的代理商明確告知他們取消了之前的訂單合同,并表示讓他們立即取消預計生產,否則產生的一切費用他們概不承擔。
辦公室不僅有劉時鐘,還有其他三個外貿公司老總在,他們都低著頭抽悶煙,整個辦公室里的氣氛都相當壓抑。
好半天才有人提出:“要不我們還是向杜鵬那小子妥協了吧,不管怎么樣,先把這陣子撐過去,要不然外貿這一塊我們的份額會影響得更大。”
有人率先提出來,剩下倆人也瞪著眼睛看著劉時鐘,他們沒說話,但他們所表達出來的態度,那是再明顯不過了。
劉時鐘很想破口大罵:他們這些叛徒懦夫!
但最終卻什么也說不出口,畢竟現在事情是真的到了最困難的時候。
原本劉時鐘好不容易聯系上堪薩斯州的一個代理商,他那邊還要產地標識為華夏的商品,這也是他們最后的希望,如果拿下來,至少可以向其他出口公司證明美國只是某些地方出現了反夏風波,只是個例。
可現在就連堪薩斯也取消了訂單,那就是真沒辦法了。
“這一次可以跟他合作,但是我們一定不會向他妥協!”劉時鐘最后說。
其他三人聽這話都是眼前一亮,連連點頭表示當然不妥協,只是合作。
于是國內的外貿系統,就從這里開始,真正從劉時鐘轉向了杜鵬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