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媒體投放和貼牌的事情,周銘和亨特他們是分開來進行的。
首先是媒體投放,這當然是交給亨特和威斯丁這些地頭蛇了,而他們的行動也很快,當天就聯系了上百家NGO團體和基金會,甚至還聯系了76人隊,邀請他們的籃球明星發表聲明助陣。
當然起初這些團體和76人經理接到亨特的邀約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推辭,畢竟現在全美上下輿論濤濤,他們盡管想賺錢,但也要考慮自身情況。
“對于美隆家族的遭遇我非常同情和惋惜,我很明白你們是被人針對的,但請相信我,現在肯定不是一個好時候,如果到了以后有機會,我肯定會幫助美隆家族沖在最前面,畢竟美隆也是我們賓州的驕傲!”
76人經理的這番話基本可以代表了這些團體的態度,其他但凡知名的大團體,都會婉拒邀約,而那些不在乎名譽只想賺錢的小團體,則開出了高價。
這也是亨特和威斯丁在周銘之前一直沒有任何進展的原因所在,他們都不愿意。
要是放在一個禮拜前,他們只怕就放棄了,但今天亨特卻沒有,他滿懷信心的告訴他們:“我并不是要讓你們在媒體上發稿洗地,而是讓你們繼續批判!”
亨特告訴他們是要他們借著現在的輿論形勢,繼續在媒體上發稿指責美隆外遷制造業,引進國外商品的事,并且還要求他們將范圍繼續擴大,不僅是制造業,就連國外的商品也一樣,都是在奪走自由人民的工作機會。
這下不管是76人的經理,還是其他人,他們聽后全懵了,誰也沒想到亨特居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亨特先生,確定你是姓美隆,不是姓摩根或者洛克菲勒的對嗎?
他們很想問這么一句話,因為在他們看來,亨特的這個命令完全是不可理喻的,哪有人掏錢請NGO團體和研究學會這些組織來罵自己的?這不特么的有毛病嗎?除非你是摩根和洛克菲勒家族的人。
亨特可并不會給他們解答這個問題,只是問他們能不能做。
面對這個問題,不管76人的經理還是其他NGO組織負責人,他們都很痛快的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能做,必須能啊!
雖然他們不知道亨特這是抽的什么風,但這明顯是順著輿論潮流來的,不僅不會對自身造成任何負面影響,還能賺錢,傻子才不做。
至于亨特要求的將輿論繼續引導擴大到反夏,擴大到所有進口華夏的外貿商品這點,那對他們來說都根本不是問題,開玩笑,只要甲方的錢給到位,就是他們父母的祭日都可以隨意更改的,更別說其他了。
于是這些人一個個都將胸脯拍的邦邦響,向亨特保證他們一定會按照要求把影響力鬧起來。
當亨特的單子下出去的同時,周銘也先后撥通了蘇涵和杜鵬的電話。
首先是蘇涵的,周銘先問了一下國內經過合作的情況,隨后周銘了解到蘇涵目前涉足行業主要還是在食品和飲料這一塊,市場也主要在國內,并沒有太多外貿單以后,就沒說什么了。
主要是杜鵬這邊,由于國際電子商務中心現在是由杜鵬主要負責,因此他在外貿這一塊的話語權還是比較大的,是全國五大之一。
“這樣就太好了,那杜鵬你馬上想辦法召開整個外貿行業的會議,要求從現在開始,所有出口到美國的商品全都更換貼牌,不要再用華夏,可以換成PRC或者其他名字,比如精chu這樣的拼音什么的,因為美國這邊馬上會掀起一波聲勢浩大的反夏浪潮,所有外貿商品必然首當其沖。”
杜鵬倒吸一口涼氣,他當然百分百信任周銘,只是有點不敢相信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周銘給他解釋這也是上次合作留下的后遺癥,由于國內的企業主要找了美隆,這引發了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豪門的極大不滿,因此他們展開了輿論攻勢。
周銘只是簡單的解釋,并沒有說自己也準備進去摻和一腳,且也是自己準備將整個輿論繼續放大的事,因為并不需要解釋這么細。
杜鵬那邊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向周銘保證自己一定會給所有自己的關聯企業通知到位。
周銘聽出了這個弦外之音,馬上問他什么情況。
杜鵬嘆口氣告訴周銘外貿行業自己可不是獨霸天下的,自己只是五大外貿企業之一,并且還是最年輕的一個。
“所以我在整個外貿協會里并沒多少話語權,那四家本來就不怎么待見我,更不可能聽我的什么建議,畢竟重新貼牌這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杜鵬解釋。
周銘沉默片刻,這才想起國內很多行業的山頭情況非常嚴重,一如制造行業那樣,那些吃改革紅利先做起來的一批企業,會把持著行業的話語權,形成自己的山頭,拼命打壓不聽自己話的企業。
正是這種極度自私和以自我為中心的想法,就會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匹茨堡李萬東他們受騙就是如此。
“不管怎么樣,盡力而為吧,希望他們能站在整個行業的角度,而不是他們自己。”周銘只能這么說,“如果他們堅持那樣…我們也不妨順勢整頓一下整個行業!”
杜鵬聽后沉默良久,最后才無奈道:“希望不要到這一步吧。”
周銘又何嘗不知道呢?
因為如果真到了這一步,那之前一定是大量的外貿公司赴美銷售失敗,大量的外貿公司破產倒閉,大量的工人被迫下崗,那都是血與淚的。
雖然周銘很清楚自己即將掀起的這股反夏浪潮會給國內帶來多大的影響,周銘會愧疚,但不會陷入“給同胞添麻煩了”的無聊情緒中。
作為重生者,周銘很清楚有些事情遲早會發生,美國的反夏情緒也從來沒少過,這一次自己只是推波助瀾了一手罷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與其陷入那種無聊的自責情緒,還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將影響降到最低要來得好。
正是帶著這樣的想法,在掛斷電話以后,周銘又分別給韓振大使和周司長打去了電話,這就是周銘在做好最壞打算的。
可這時候的周銘并沒有想到,自己這通熱心的電話,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局面。
韓振和周司長在接到電話以后,他們都驚訝到不行,可這種事情并不是他們能負責的,于是他們只能告訴周銘,他們會盡力將這件事情上報。
事實兩位干部也的確是這么做的,他們在掛斷電話以后,也馬上各自打電話回國,通過自己在國內的關系人脈,將美國這邊的消息傳回去,盡可能的減小未來反夏潮流可能帶來的影響。
當然他們這時候也同樣不知道,自己這么積極的活動,會將局勢引導向何方。
而再回到周銘這邊,雖然有了韓振和周司長的保險,但周銘仍然不可能就此放心,他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思前想后,周銘又拿起電話給舊金山打過去了,周銘首先就將自己接下來準備操縱反夏潮流的事情告訴她,然后也告訴她讓她想辦法去找一些可以貼牌的工廠。
“然然你這邊是最后一道保險,如果還有國內的商品到了這邊,可以在加州或者運往隔壁鄰國進行重新貼牌銷售。”周銘說。
唐然聽后表示找重新貼牌的工廠沒問題,甚至唐家就有一些類似的工廠,但問題在于如何瞞過輿論對這些商品進行重新貼牌。
“舊金山也是港口城市,但港口吞吐量畢竟還是不行,洛杉磯才是最大的港口,國內運來的絕大多數商品,也都將在洛杉磯卸貨,從洛杉磯到舊金山也實在太遠了,同時洛杉磯本身又是媒體行業發達。”唐然說。
這些問題例舉出來也著實很讓周銘頭疼,因為周銘也清楚一旦讓那些媒體抓到空子,馬上就會將貼牌的事情曝光出來,到時候更難收場。
思前想后周銘最后說道:“那就等!”
周銘的想法很簡單,他知道以現在國內的企業實力,很少有能進行跨國貿易的,絕大多數都是在美國這邊有代理商。
而這種遠洋國際貿易,只要不傻,都很少有貨到付款的,都是要么先支付了定金,要么只剩下尾款了的。
那么在這種情況下,一旦美國掀起反夏的狂潮,首先著急的必然是這些美國的代理商合作商之流,只要他們著急就好辦了。
唐然明白了周銘的打算:“所以周銘哥哥你是讓我先放出消息,等待這些代理商找上門來,利用這些美國代理商和合作商的影響力向媒體行業施壓,將貼牌的消息壓住,讓他們能釋放貨款。”
周銘滿意的點頭:“我就是這么想的,而且不僅是媒體行業,甚至如果這些代理商合作商的數量多了,就連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豪門也都得掂量掂量了。”
掛斷和唐然的電話,周銘才長出一口氣的站起來,又仔細想了好一會,覺得沒什么紕漏,這才最終放了心。
接下來,就等著好戲正式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