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齊轉頭,看向這個突然尖叫的人,威靈頓和他的幕僚們帶著憤怒和嚴峻的表情,而另一邊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則是疑惑茫然,而后又有一些恍然大悟。
“看來總統先生應該是有些事情瞞著我們了。”皮耶羅饒有意味著的說。
面對皮耶羅的質詢,其他幕僚還搖頭解釋,表示這只是他個人的神經質,其實并沒有,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但總統威靈頓卻很坦誠說回答道:“周銘先生的辦法,正是我們初步擬定的方案。”
果然如此!
剛才那個人叫出那句話的時候,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就萌生出了這種猜測,只是這種猜測太過離譜,讓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
畢竟威靈頓是依靠經濟政策競選的總統,就算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但他們也不應該毫無對策,只知道一味的往市場里注入美元。不管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都傾向于“總統生氣了”,他其實心里已經想好了對策,只是因為不滿或者其他原因才沒有說出口。
可怎么也沒想到,威靈頓藏了一個月的秘密,卻被周銘一口說出來了。
既然總統已經承認,那幕僚們再隱瞞下去也沒意思,于是他們馬上掉轉槍口,對準周銘就狂噴起來,他們指責周銘就是一個竊賊,本以為周銘在經濟和金融方面有些造詣,希望他能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卻沒想到周銘居然偷竊他們的辦法,簡直無恥!
對于一堆總統幕僚的指責,周銘搖搖頭:“我的辦法是自己想出來的,而且就算我真的是偷竊了你們的辦法,你們現在首先要做的,不應該是尋找你們中出的叛徒嗎?”
周銘的話提醒了這些人,隨著周銘這話音落下,這幾個總統幕僚們頓時一個個都警惕起來,然后一個個都像防賊一樣的盯著其他人,仿佛這樣就能找到他們中出的那個叛徒。
不過他們還算克制,知道這里現在還有很多外人,不好一個個當面對質什么,但他們那樣的眼神就表明了他們之間的不信任。
最后還是威靈頓發了話:“周銘先生不愧是最優秀的投資人,你的眼光和智慧,足以和白宮比肩。”
威靈頓這話算是給尋找叛徒的狼人殺劃上了一個休止符,可以說威靈頓還是很有大局觀的,知道現在并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而且威靈頓也很傾向他們的辦法的確是撞車了,畢竟他們這一個月也拿不出第二套方案。
只是唯一讓威靈頓郁悶的,是他想不通這個周銘怎么就能想到這個方案呢?更郁悶的是他們明明早就想到了,卻故意按兵不動,結果讓周銘搶了先。
但誰也沒聽明白周銘那句話也是飽含深意的,周銘只說了辦法是自己想出來的,卻并沒有肯定的表明自己沒有剽竊,因為這個辦法的確就是威靈頓和他的幕僚想出來,最終解決歐元危機的方案。
還記得在前世的時候,互聯網上曾經流傳過一個很駭人聽聞的故事:當年美國之所以悍然發動科索沃戰爭,
就是為了應對歐元危機。
那時歐元發行,致使萬億資本流入歐洲,連帶著造成美國經濟持續衰退,于是美國發動科索沃戰爭,天天轟炸南聯盟,導致歐洲經濟環境迅速惡化。資本對投資環境極為敏感,害怕科索沃戰爭擴大,在加上美國資本在背后推波助瀾,最終才強行把歐元強勁的勢頭給壓下去。
這個說法在很多人看來是個笑談,但如果細究起來也是很有道理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美國沒有派出任何地面部隊實施占領。
這是在美國歷次發動戰爭中所沒有過的,哪怕是后來的阿富汗還是伊拉克,美國都有派出地面部隊實施占領。
這表面上說是為了人權,為了減少傷亡云云,但懂的都懂,這都是托詞屁話,真正的目的就是美國需要這一場戰爭,需要這場在歐洲家門口的戰爭讓資本不安,從而讓資本回流美國,打壓歐元。
本質上美國并不想管南斯拉夫這攤子破事,說白了,美國甚至連對手是誰都不重要,就算沒有南斯拉夫,也可以是北斯拉夫或者東斯拉夫。正應了那句恃強凌弱的話:我要打你,與你何干?
總之正是在這些背景下,才有了“零地面部隊作戰”和“零傷亡”的戰爭奇景。
周銘起初也是把這個事情當成笑談的,不過這一次在研究歐元發行以后的世界局勢,以及如何破局的會議上,周銘提出這個想法,立即得到凱特琳的贊同,然后經過陳樹葉凝他們的推演,這才確定了方案。
皮耶羅和弗里曼這些人卻沒有這么多想法,他們不管這方案究竟是怎么出來的,他們只在乎從威靈頓和他的幕僚臉上,看到了方案的可行性。
甚至他們還催促起來:“既然總統先生也想到了辦法,那么就按照這樣去做吧,馬上在巴爾干半島發動一場戰爭,我們會讓議員在國會支持你們的!”
對于這些資本豪門來說,他們恨不能明天就發動戰爭。
但威靈頓作為美國總統,他想的顯然要比這些資本豪門更多:“發動戰爭不是那么簡單的,首先我們要對誰發動,目的是什么,又如何對國際社會交代,對盟友和其他國家,外交上要如何解決,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畢竟我們美國守護著全世界的和平與正義,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我們不可能拿得到聯合國授權。”
呵呵!
周銘只想問威靈頓說這話他自己相不相信。
不過周銘并不是來挑事的,周銘告訴他:“如果總統先生擔心的是這些的話,我也已經幫你想好了。”
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無比感慨:周銘先生還是非常值得信賴的,什么事情都能想的周到。
威靈頓卻眉頭一挑,看著周銘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根本不需要聯合國的授權,因為巴爾干這里本身就是一個需要外力介入的地方。”
周銘首先拋出一個讓所有人驚訝的說法,然后一點一點給他們解釋:巴爾干半島從來都是歐洲的 火藥桶,這片五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著幾十個不同信仰的民族,因此這里非常容易爆發戰爭,甚至于這里的薩拉熱窩還釀成了一次世界大戰。
“現在巴爾干半島的形勢依然動蕩,鐵托死后,各個南斯拉夫的加盟國一直在相互攻伐,最近發生的就是南聯盟的內戰。”
周銘說:“南聯盟的科索沃鬧獨立,南聯盟出兵鎮壓,造成了大量平民傷亡,同時也讓幾百萬平民淪為難民,這是一場嚴重的人道主義災難,所以要出兵就很簡單,就宣揚人權大于主權,美國是去解救受苦受難的科索沃人,去結束戰爭的就行。”
聽著周銘這番話,不管威靈頓和他的幕僚,還是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都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思議。
“不可能!”女國務卿當即表示出了自己的意見,“我們美國是世界警察,是維護世界和平的,怎么能用這種借口參與南聯盟內戰呢?這是不合理不合法,更是非常無恥的行徑!”
無恥嗎?的確非常無恥,但這不正是你們這些楊基佬干出來的事嗎?
周銘心里這么說。
果不其然,另一邊皮耶羅卻狠狠一拍手說:“我認為這是非常好的想法,人權大于主權,我們是響應上帝的安排,去拯救那片土地上的子民的,并不需要聯合國的授權,甚至為了加強戰爭的合法性,我們還可以聯合其他的北約盟友一起進行這場戰爭,讓他們分擔軍費,這樣不僅我們解決了歐元危機,甚至連軍費都不用出。”
弗里曼和其他人都稱贊皮耶羅聰明,他們還說不僅是軍費,他們還可以為這次戰爭增發國債,以此擴大戰爭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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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說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果然是傳統的資本豪門,論無恥還是自己輸了!
周銘本以為自己提出介入南聯盟內戰的想法已經很無恥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連這場為了保衛美元的戰爭的軍費都不愿意出,想著讓北約的盟友分攤;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要多發國債繼續增加戰爭收益。
他們果然是資本的化身,為了獲利可以在各種方面無所不用其極。
很快的,皮耶羅和弗里曼這些資本豪門達成了一致意見,然后他們紛紛勸說威靈頓,介入這場南聯盟內戰的好處,要求總統立刻開始著手準備。
很有主見的女國務卿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認為這是一場“不道德”的戰爭,但她一個人卻根本無法扭轉局勢,最終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占到了上風,讓威靈頓總統不能不做出決定。
“關于介入南聯盟內戰的問題,我會著手進行分析的,在可能的時候下,我會想辦法介入。”威靈頓說道。
只是這樣各種疑問句的答案并不能讓皮耶羅和弗里曼他們滿意,他們強調:“不是進行分析,是一定要介入,不是在可能的時候,而是要盡快介入!否則,我們會找我們的議員先生們商量的,我相信就算總統先生不愿意,也有有其他先生愿意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