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達的心里感到很受傷,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重沖擊,他怎么也想不到有這樣的結果。
雖然前臺并沒具體說明沈百世找過來的目的,但這還需要細說嗎?難道沈百世還能是來這里找周銘先生聊天喝茶的不成?按照他們才在周江的聚會上栽了那么大一個跟頭的情況,他們這么突然找來,除了低頭認輸,沈文達根本想不到其他可能。
可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讓沈文達抓狂,怎么也想不通沈百世那是哪根筋錯了,居然會過來向周銘先生認輸低頭,你的自尊呢?你的驕傲呢?
“既然是沈百世先生來了,那么馬上請他去接待室吧。”
周銘倒是很快做出了決定,畢竟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現在沈百世都主動上門了,總該聽聽他想說什么,總不至于是真過來串門吧。
周銘說著就立即起身,帶著蘇涵和沈文達都過去了接待室那邊。
坐在周銘身邊,沈文達小聲說道:“沈百世這個人陰險狡詐,他這么突然來訪,當心是有陰謀。”
周銘卻笑著擺擺手:“他這還能有什么陰謀,總不至于身上綁滿了鞭炮要炸死我吧。”
沈文達的臉色有些尷尬,因為事實就如周銘說的那樣,雙方只是見一面,要說這樣有什么陰謀也太玄幻了,沈文達也明白這一點,但他就覺得這肯定是不對勁的。
沒一會沈百世和沈善長這一老一少組合就走進了周銘所在的接待室,只是對比過去他們的意氣風發,此時的他們萎靡不振,就好像丟了半輩子的精氣神一樣,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
周銘蘇涵和沈文達都很驚訝:我曹?他們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不過不管心里多驚訝,該問的話還是要問的,蘇涵問道:“沈百世先生對于我們和整個天海網絡公司而言都是稀客呀,不知道你們此次過來所為何事呢?”
聽到蘇涵的問題,沈百世和沈善長的臉色都更尷尬了,仿佛這不是什么問題,而是莫大的屈辱一般。
其實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很清楚他們要面對什么,已經做足了準備,但現在當他們真的到了天海公司,真的就坐在周銘面前的時候,仍然開不了口。
沈百世和沈善長對視一眼,最后還是沈百世經歷的大風大浪更多一些,他說道:“相信周銘先生你們應該已經猜到了,我過來是專程來向周銘先生您認輸的,為此我愿意交出沈家資產的控股權。”
沈文達當時就激動的站起來了:“沈百世你…你就這樣認輸了?”
沈百世卻連頭也不抬的哼哼一聲:“這不正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正如沈百世所說,這的確是沈文達一直以來希望的,現在沈百世主動來到周銘面前交出沈家資產的控股權,這不就等于是過去戰敗的人貢獻自己的財富給勝者做戰利品嗎?況且對現代企業而言,如果不控股不更換管理層,那誰知道這企業究竟是姓沈還是姓周呢?
這種事情沈百世以前在兼并其他企業時并沒少做,只是以前都是別人向他臣服,而現在則是他向周銘這么做了。
可沈文達是一直希望,也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然而當現在這話真的親口從沈百世嘴里說出來,還是讓沈文達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邊兩個沈家人相互尬聊感慨著,周銘倒是看出了一些門道。
“是你背后的外國資本出了什么問題嗎?”周銘突然問道。
沈百世等著眼睛立即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干什么?周銘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今天主動過來認輸,不代表我就要賣給你當奴隸了,我是不會出賣任何人的!”
“這還真是讓人感動呀?”周銘冷笑出了聲,“你這精神外國人做的可真不錯,別人都已經把你給賣了,你居然還要如此忠誠,我是不是要替他們給你發一面錦旗呢?”
不管前世還是現在,周銘始終想不通有些人是怎么想的,崇洋媚外這不奇怪,但問題在于外國人都舉手投降認輸了,都拍拍屁股走人把你賣了,結果這些精神外國人還一個個那么忠貞不渝的樣子,就讓人無法理解了。
就像現在,周銘也是真的不理解你沈百世連向自己低頭臣服都做的出來,卻不肯說出那些國外資本出了什么問題。
這是什么?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了嗎?
“不過你們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到了,要么就是因為周江的事情,國外資本對你們徹底失去信心放棄你們了,要么就是他們有其他的事情離開了。”周銘對沈百世說,“說個你們可能不太了解的事情吧,那些外國資本家族們正在醞釀一場資本世界大戰,不管是之前的印尼泰國,還是后來的港城,都是戰場。”
“什么?資本世界大戰?這…”
沈百世和沈善長倆父子都驚呆了,作為國內頂尖的商業家族,他們當然聽說過所謂資本世界大戰的事情,但卻對這種東西從來沒個概念,難道發生在印尼泰國和港城的金融風暴,就是資本世界大戰的表現形式嗎?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沈百世最終嘆了口氣:“很抱歉周銘先生,我也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位摩根家族的伯亞先生,在今天早上搭乘飛機離開了濱海。”
“看來你們或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嘛!”
蘇涵略帶遺憾的說,她隨后話鋒一轉又說:“只是這個伯亞他們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哪怕拋棄你們不用,也要坑我們一次。”
沈百世沈善長和沈文達這三個沈家人都滿臉迷茫,顯然不明白蘇涵這在說什么,但也就片刻以后,沈百世反應過來了。
這的確是給周銘挖的坑!
別看現在周銘跟自己斗的不亦樂乎,但這么偌大的濱海,整個華夏的經濟中心,怎么可能就只有這兩家,這聊聊幾個商業項目呢?
且不說黃家樊家這樣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豪門,就是參加周江聚會里的那些商賈巨富,不是同樣沒看到他們的影子嗎?難道真的是颶風過境,伏草惟存?
不是沒這個可能,況且有自己的前車之鑒,他們也確實不愿意招惹周銘,但僅僅也是在不愿招惹這個階段了,而更大的可能,是他們在等著周銘把自己拉下馬,他們好趴在沈家的尸體上喝血吃肉瓜分資產。
這些該死的混蛋!
沈百世心里怒罵著,可實際上要把自己擺在那個位置上,自己肯定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至于為什么說這是坑,那是因為一旦自己真倒下了,這些家伙肯定會第一時間聯合起來對付周銘,不僅在各方面排擠周銘,甚至還可能拿娃娃笑和其他于勝戎楊結清的產業進行威脅,逼他們退出濱海的,只有這樣他們才沒辦法碰沈家尸體半點了。
驅虎逐狼,再聯虎,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沈百世恨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自己都已經放棄尊嚴做到這個地步了,卻仍然還被人當做籌碼,拼命的想割上最后一刀嗎?
在這一瞬間,沈百世真的很想把桌子一掀,大吼一聲老子不玩了,但最終沈百世卻怎么也做不出來。
沈百世最后低下頭絕望道:“周銘先生不管您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們沈家都接受。”
其實沈百世心里很明白,自己這話說與不說都無關大局了,畢竟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還能有什么想法呢?
“你真的臣服了,不管我怎么決定你都接受嗎?”周銘突然問道。
饒是沈百世剛才已經想的很明白了,但現在當他聽到周銘這個問題,還是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一下,有了一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你不用那么緊張。”周銘笑著先安撫了一句,“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當初我父母被你陷害進了派出所,除了你們沈家,還有其他人也摻和這個事情了嗎?你要實話對我說,要不然你們沈家就真沒救了。”
周銘的威脅相當硬核,沈百世馬上說道:“是的,林家我不知道,但是黃家和樊家都是在背后有推波助瀾的,因為他們也都或多或少的接受了國外資本,需要在關鍵時候給他們背后的老板一點面子。”
周銘嘿一聲,臉上頓時堆滿了寒霜,其實這個情況是他早就料到了的,可現在真的從沈百世的嘴里說出來,還是讓周銘感到不可抑制的憤怒。
這幫雜碎,就因為外國人的一點‘面子’,他們居然這么陷害自己的父母入獄,讓兩個一輩子清白的老人蒙受這種無妄之災,他們有想過這會對老人帶來什么樣的打擊嗎?
沈百世和沈善長也感受到了周銘心底的憤怒,他們的頭更低了,甚至沈善長還忍不住的牙齒打顫起來。
他們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父母就是周銘的逆鱗啊!
“這些家伙做的很好嘛!”周銘冷冷的說著,“那么接下來,沈百世你的資產我會出錢融資,但是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就是立刻中斷和黃家樊家以及其他所有參與我父母事件的小丑們的合作,不管任何項目,都必須馬上中斷!”
什么?
沈百世立即抬頭:“周銘先生這…”
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周銘的眼神就看過去了:“怎么我第一個命令就不好使了嗎?”
沈百世隨即又低下了頭:“不敢,我馬上照辦,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