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人,周銘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一般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管是律師艾倫還是老布魯克或者是穆勒副局長,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周銘居然會突然答應這件事。
艾倫急忙對周銘說:“周銘先生您怎么能答應呢?您或許并不理解這種調查,很多都是在玩文字游戲的,這樣的調查問題本身就是錯誤的,如果你回答了錯誤的問題,那就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他們也會根據這些錯誤問題的錯誤答案來定你的罪,這樣你會非常冤枉的!”
艾倫是很不希望周銘答應的,因為現在他就是在為周銘強撐著最后一口氣,一旦周銘答應了,天知道他們會給周銘設下什么問題陷阱,這和能力無關,只是讓人防不勝防。
相比之下,老布魯克和穆勒則是欣喜萬分,他們臉上帶著最燦爛的微笑,他們嘴上都說著“你真是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但實際上心里都笑開了花。
這個中國人是真的天真,不懂美國這邊法律,如果他一直不說話,一切都只由律師艾倫做主,那他們還真有些棘手,盡管他們的確可以申請強制措施,但也需要時間來申請,天知道這個時間是多久,里面又會遇到怎么樣的麻煩,不過現在嘛!只要開始了問詢,一個不留神,你就等著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老布魯克和穆勒無不在心里惡毒的想著,別的不說,至少要把剛才丟的面子給找回來。
周銘撇了一眼老布魯克和穆勒,然后給艾倫說:“艾倫律師你放心吧,這是我做的決定,我相信我能應付,也請你對我有信心好嗎?”
“可是周銘先生,這并不是信心不信心的問題…”
艾倫著急的想說什么,不過最后卻在周銘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只能對周銘說一句:“那好吧,不過我會在旁邊陪著周銘先生,如果有任何不符合法律規定的,或者是有可能進入到法律陷阱的,我都會幫周銘先生指出來,讓您的答案盡可能的做到正面客觀。”
周銘對艾倫道了一聲謝,這時老布魯克笑著豎起了大拇指說:“周銘先生真是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廢話少說,那么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周銘問。
“真是一個性急的小伙子,不過我喜歡。”老布魯克說,“那么好吧,就請你說說你是如何操縱股價變動的吧。”
面對老布魯克的這個問題,艾倫當即反對道:“布魯克先生,我已經說過了,這種帶有明顯傾向性的問題是有悖于調查的公平公正,我的當事人有權拒絕回答!”
不過周銘卻笑著擺擺手說:“沒關系艾倫律師,既然布魯克先生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他好了。”
“周銘先生您怎么能這么做呢?您這等于是親手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他手上去,這是絕對不可以的,我作為您的律師,我有必要幫您避免這樣的麻煩…”
艾倫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布魯克卻打斷他的話道:“艾倫律師,我想我也有必要提醒你,你只是周銘先生的律師,你只有建議和幫助的權力,你并不能代表他做任何決定,現在周銘先生主動要求回答,我們應該尊重他的自主選擇權,而這也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老布魯克說著也指了一下那邊的攝影機接著說:“如果艾倫律師繼續我行我素,我想我會以妨礙司法調查的罪名把錄像投訴到律師協會,投訴吊銷你的律師執照。”
艾倫想反駁什么,但在看了一眼那邊架著的攝影機以后卻又什么也不敢說了。
周銘給了艾倫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回答說:“布魯克先生是讓我回答當時我做了什么對吧?那么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當初我就是和深藍航空公司簽訂了投資協議,他們給了我最優厚的股東權益和分紅,以及最高的債券利息,這是完全合法的投資。”
“這些的確是合法的,但是在這之后呢?你是想說,在你買了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和債券以后,他的股票就開始了過山車一樣的波動嗎?”老布魯克問。
“是也不是,因為在資本市場里,無論哪個公司,當他接受了三千萬美元的注資以后,我相信都一定會出現一定幅度的波動,除非是那些擁有幾百億美元的超級公司,不過深藍航空顯然并不是。”周銘說。
“的確如此,但是投資對股票的影響都存在一定的范圍,而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顯然已經超過了這個范圍,這又作何解釋呢?”老布魯克又問。
周銘回答:“我想這肯定就是有其他的了。”
“我們就是想知道這個其他原因。”老布魯克說。
周銘猶豫了一下然后問:“我不確定,但是我想問,我接下來說的話,可以被攝影機錄下來當做有效證據嗎?”
“當然,只要你說的是真實可靠的。”老布魯克很理所應當的說。
“那么好吧,”周銘點頭說,“其實我想說深藍航空公司的股價波動的確是受到人為操縱所導致的!”
周銘這第一句話說出來,立即就讓老布魯克和穆勒副局長的眼睛都一下亮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自己這邊還沒亮陷阱,這中國人這么配合的自己就招了,真是愚蠢至極。早知道這樣就應該直接剝奪他的律師權力,這樣案件的進展絕對能加快一千萬倍。
而律師艾倫則瞪大了眼睛看著周銘,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保了他這么長時間,怎么現在他自己就主動交代了呢?這不是把刀子往對手那里送嗎?哪有這樣應對審訊的?
“那么周銘先生您能簡單說說,這是如何受到人為操縱的嗎?”老布魯克問,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柔,不至于驚嚇到周銘。
周銘卻說:“我還是仔細說說吧,因為這個事情比較長。”
老布魯克不自覺的挑了一下眉,似乎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很想打斷周銘的話讓他講下去了,但最后他還是忍住了,但隨后他就知道自己做了一個最愚蠢的決定。
“其實當初在我投資深藍航空以后,深藍航空的股票就曾經出現過一段時間的不正常波動,為此我把和深藍航空公司的新聞發布會都提前了,哦對了,這里面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人,就是布萊頓銀行證券公司的大客戶經理羅杰斯,因為就是他給我介紹的深藍航空公司,另外他也給我介紹了他的很多合作伙伴,我們一起合作進行的投資,”周銘說完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的一切投資行為也都是合法的。”
“原來這里還有另一個人嗎?周銘先生請你繼續說。”老布魯克給周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里面的人實際上還有很多,就像一部尚未完結的小說一樣,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個出場人物究竟是誰。”
周銘接著說:“后來在我每天去深藍航空公司的時候,我總會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后來通過我的保鏢,我知道那是一位受人雇傭的調查人員,這個人名叫沃頓,有人給他高額的報酬和提供他的一切條件,為的就是讓他能夠一直跟著我,調查我的行蹤,以此獲得內幕消息獲得高額利潤。”
“住口!”老布魯克馬上警覺道,“這些事情和本案無關,請你不要再說了。”
可周銘根本不予理會,他招手讓自己的保鏢從口袋里拿出照片放在攝影機前:“這些就是證據,是我的保鏢拍攝的,他天天都帶在身上。”
一邊對攝影機展示著照片周銘一邊說著:“正是由于有這樣一個跟蹤者的存在,導致他幕后的老板可以肆無忌憚的狙擊深藍航空的股票,在我公開向深藍航空投資之前,深藍航空就曾被人大量買進,后來又被人大量拋售,造成了深藍航空的黑色星期一。”
“鑒于這樣情況,曾經和深藍航空以及羅杰斯經理都做過調查,發現大量資金都來自于一個開曼的離岸賬戶…”
周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布魯克拍著桌子打斷了:“住口,你給我住口,我說了這些都不屬于本案的調查范圍,我命令你不準再說了,你只需要交代你自己是如何操縱股票的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要再說了!”
老布魯克呵斥讓周銘笑了,他反問老布魯克:“布魯克先生,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什么?我根本沒有害怕,害怕的人是你,周銘先生你由于擔心自己會被丟進監獄,你害怕我們的問詢,所以你才故意說一些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卻始終回避自己的問題。”老布魯克說。
周銘隨后轉頭對攝影機說:“因為那個曾大量買入和拋售深藍航空公司股票的離岸賬戶,就是這位布魯克先生的。”
周銘指著老布魯克接著說:“那么他為什么能準確的掌握深藍航空公司的股票情況呢?就是因為他花高額的代價雇傭了一個叫沃頓的人,派人24小時的跟蹤我,以此掌握深藍航空公司的情況,我不了解美國的法律,這樣的行為應該怎樣定義。”
面對周銘拋出來的問題,艾倫馬上回答道:“這很好定義,布魯克先生違反了證券交易法,他這是一種嚴重的內幕交易犯罪。”
“那么隨后當沃頓和布魯克先生因為一些事情造成了矛盾,布魯克先生就派人毆打沃頓,并把他從房子里趕出來,最后沃頓先生差點死在橋底下,這樣的行為又該怎樣定義?”周銘又問。
“這樣的行為是一種更加嚴重的犯罪,甚至可以直接定義為是謀殺!”艾倫說。
最后周銘站起來大聲說:“那么究竟是誰在犯罪,誰才是真正的罪犯?讓一個罪犯來聽證自己案子,這樣的聽證會是公平的嗎?還是只是為了保證罪犯可以將自己的罪名全部轉嫁到其他無辜人的身上?”
面對周銘一句接一句的質問,老布魯克那邊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嘴里還喃喃說著:“住口,你給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