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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遮閉星月,但極遠處涂山之巔的天焰猶將艷紫色的幽光抹在荒漠沙海之上,永不沉淪。
赤楓堡地牢里,百余苦奴擠擠挨挨躺著骯臟的草褥子上,臭蟲滿地亂爬,僅頭頂三寸見方的小孔與地面相通,讓新鮮的空氣跟赤楓堡里的燈光透進來。
陳尋心神散開,能感應到上面守堡修士、管事們焦躁不安的情緒,為難以預料的命運而惶恐。
陳尋抱頭而枕,他跟地牢里的其他苦奴一樣,對發生在棲云山與之間的惡戰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無論是棲云山守住赤楓堡,還是被千劍宗攻破拿下,想到采石筑堡、下坑挖礦,都離不開這些苦奴。
還有好些苦奴的眼睛里都藏著隱隱的興奮,暗中聯通,打算趁赤楓堡被攻陷時的混亂逃出去。
陳尋心里也有所猶豫,他倒不是對棲云山存有什么好感,而是除了赤楓堡外,他一時間也找不到既能藏身,又能修煉靈力、洗煉靈脈的地方。
而同時赤楓堡真要被千劍宗攻破,千劍宗必然會對所有的苦奴再嚴加盤查一遍,重新施展別的控制手段。陳尋想留下來,就很難保證在這個過程中不露出馬腿。
陳尋此前之所以能輕易混入赤楓堡的苦奴隊伍中來,實是棲云山真傳弟子衛澈太驕傲了,不屑親自出手對俘虜施展役心術,才叫陳尋輕易就蒙混過關,不然他很難在境后期巔峰的衛澈面前,隱瞞修為。
赤楓堡突的一陣巨震,幾乎要將地面整個的掀翻過來,有些苦奴措不及防,被巨震掀得高高拋起。頭頂磚石“嘩嘩”落下。砸得大家哭爹喊娘。
陳尋透過通氣小孔,看到赤楓堡外的一角夜空焰光大作、劍影,從通氣小孔外傳來驚慌的尖叫聲:
“不好,千劍宗的人又來襲了!”
陳尋心神一凜。不去管其他狼嚎鬼叫、躲避落石的苦奴。退到地牢的角落里。盤膝打坐,解去藏匿靈脈的法術,從玄冰火湖汲聚靈力。煉化將棲云山弟子在他體內施下的役心符。
是走是留,可以看形勢伺機而動,但在危急之刻,不能在自己體內還留著這道受制于人的玩藝。
“烏尋!”
地牢門外就一聲大喝,陳尋心里一驚,抬頭就見兩名赤楓堡管事在外面大呼小喝,催促看守將地牢的鐵門打開。
陳尋沒想到這么倒霉,剛將役心符煉化,赤楓堡的管事就跑下來找他。他不動聲色的暗中凝聚兩枚劍訣,直要這兩名管事發生一點不對勁,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先殺出赤楓堡再說。
“你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只要你們能協助守住赤楓堡,日后必會稟告宗門,解除你們的勞役之苦,任憑。不過,想來你們也不用我再提醒役心符的厲害…”兩名管事挨著監房點名報姓,將有修為在身的苦奴都從監房里喊了出來。
陳尋沒想到兩名管事下地牢來,竟是要他們上面協助防守赤楓堡,他心里直是冷笑,赤楓堡都到了要苦奴協助防守的程度,可見真是抵擋不多久了。
陳尋對棲山云殊無好感,怎么會冒著暴露的危險去協守赤楓堡,但想到這無疑是他脫身的一個機會,一時不虞會被發覺異常,暫時也就按兵不動,與其他十七八名苦奴,跟著兩名管事從地牢里爬出來,走到高墻。
就在赤楓堡石溪對岸不到兩千米外,有三四十個身穿朱黃兩色衣裳的千劍宗修士,御使法器,氣勢洶洶的直撲防御陣勢攻來,一時間法器爆出的靈光與陣勢透漏的五色禁制光芒碰撞在一起,發出陣陣雷鳴般的爆裂巨響,又像一團團炸開的煙花也將幽暗的夜色耀亮。
在如此猛烈的攻勢之下,赤楓堡防御禁制看上去岌岌可危,禁制所形成的五色靈光罩波動不休,看樣子隨時都有Kěnéng被攻破,要比上一次啟動時弱了許多。
棲云山六名守堡修士,都站在高墻之上,神情凝重的看著這一幕。為盡Kěnéng減少千劍宗之敵對防御陣勢的直接攻擊,一名身穿月白長衫的老者,率先放出一枚青玉珠,飛出防御陣后就倏然變大,仿佛散溢青色毫光的一輪圓月,在陣勢后抵住千劍宗弟子御使的數柄飛劍。
看法器爆出的靈氣強弱,陳尋估計千劍宗這次出動的還胎境修士足有二十人,其中還胎境后期修士也有四五人,比第一次突襲,戰力幾乎增強了一倍。
赤楓堡的防御陣勢還有欠缺,陳尋可不覺得憑借六名守堡修士能夠打退千劍宗的強攻。雖然他們走上高墻后,有一名身穿文士長衫的中年修士,將管事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還激勵人心的許諾他們這些苦奴,只要協助防守赤楓堡立下大功,就能加入棲云山宗門的機會,陳尋心里只是暗暗琢磨脫身之策。
棲云山宗門此時都沒有派遣援兵過來,要么千劍宗實施的是圍點打援之策,以赤楓堡為餌,實際上在半道上設下重兵,已經將棲云山派出的援兵給干掉了,要么千劍宗直接派出人手,將棲云山也都圍困住,叫棲云山根本沒有能力派出援兵。
不管哪一點,棲云山都自身難保,此時連小命都未必能保住,就算有機會加入棲云山,也沒有太大的誘惑力。
不過心里想歸想,陳尋還是與其他苦奴乖順的接過守堡修士發下來的兵刃。
“擅長什么兵刃?”
“劍。”陳尋說道,從那名中年修士手里接過一柄烏鐵重劍。
身穿文士長衫的中年修士,手持一柄青玉柄紫扇,與另兩名年輕的還胎境修士,帶著陳尋他們這些苦奴走下高墻,從赤楓堡的暗門潛出,分成三股往石溪對岸包抄過去。
晉入還胎境之后,修煉靈力,御使法器、劍訣、術法,威力之強大遠非真陽境的散修能遠,但說到肉身強弱,除了走神魔煉體路數的修者外,普通的還胎境修士還真不比青陽境武修、蠻武強多少。
中年文士意圖帶他們潛行包抄,貼近后與千劍宗的修士貼身肉搏,陳尋能夠理解,但不明白中年文士有什么Zìxìn確定千劍宗修士沒有一點防備,就叫他們悄無聲息的接近?
雖然中年文士許下誅殺一敵可入宗門的諾言,陳尋還留了一個心眼,手里拿著烏鐵劍,不動聲色的落在包抄隊伍的后面。
前方剛趟過石溪,前方石地忽然以峽谷中心,騰起一只直徑足有百丈的巨大火環。
火環火柱升騰而起,足有七八丈,走在最前面的兩名苦奴措不及防,當即叫火柱燒成灰燼,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
雖說千劍宗臨時布下的火環陣,沒有扎根在靈脈或靈穴之上,無法持續運轉太久的時間,但提醒示警則是足夠了,轉瞬之間,就見千劍宗修士從攻打赤楓堡的法器之中,分出十數枚劍光,朝這邊斬來…
當前的三五苦奴當即就被切瓜剁菜一般,被劍光斬得身首異處,陳尋以烏鐵鐵為盾,橫在身后,擋住一道斬來的劍芒,借勢滾下石溪,避開千劍宗修士的視線。
手里的那把烏鐵劍則斷成兩截,還有少許劍氣侵入體內,陳尋潛在溪水之下,悄然將劍氣化去,一時間也拿不定注意,是繼續冒充死尸潛伏在石溪里,還是跟在其他苦奴身后逃回赤楓堡。
千劍宗諸修士發現赤楓堡苦奴出堡包抄,當即御使劍芒誅殺而來。
千劍宗以劍為名,青陽境巔峰弟子御使的劍氣就凌厲無比;還胎境修士所使劍芒,更是能斬斷一切凡鐵。
赤楓堡一名苦奴竟然能以凡鐵震裂劍芒,對這樣的人物,不親眼看到他死,怎么能叫人放心?
陳尋還在遲疑不決,就有一枚青瀅古鏡飛到石溪上空,一道清瀅靈光從古鏡射出,透過溪水直接落在他的身上。
陳尋就覺得他扒光后被人圍觀一樣,心念轉動之際,在原處留下一道神魂分影,真身往水底又潛入一丈。
下一瞬,青瀅古鏡射出一道雷光,透過溪水,直接將陳尋留在原處的神魂分影打散,涌動的水流直接將溪水里一截枯木壓在粉碎。
陳尋暗暗心驚,沒想到這枚古鏡法器竟如此厲害,要不是他腦子更聰明一些,就要被迫露出行跡了。
僅剩七八個苦奴逃回赤楓堡,但那中年文士與另兩名守名修士并沒有撤離,陳尋心里暗暗奇怪,心想那中年文士有還胎境中期修為,另兩人年輕一些,也晉入還胎境,總不Kěnéng就這樣被千劍宗無聲無息的干掉了吧?
就在陳尋捉磨不透之時,石溪西岸驟然響起一聲鳳鳴,一只巨大的火鳥從西岸赤楓林里升騰而起,往兩百米外峽谷里的千劍宗修士猛撲過去。
千劍宗修士想將赤楓堡上空的法器撤回已是不及,當即立即掣出其他法器抵御火鳥,而火鳥撲至峽谷上空又是一聲厲嘯,張口噴出無數火雨將峽谷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