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得道與失道
地祖？飄渺意味深長道：“那也要他可以證道。”
姜元辰聞言，笑了笑。沒錯，地祖的底蘊積累并不足，比姜元辰當初還差點。姜元辰證道都冒著九次永眠的風險，地祖能夠好到哪里去？
“你我二人暫時不動手？”
“不動手。”飄渺指著東海的某一個入口：“但他就不一定了。”
混元修士越多，魔主滅世越艱難。他肯定不會容許這種情況發生。
歸墟，幽寂魔宮，魔主察覺天道對他的封印有些松動，面色一喜：“果然，天道不喜歡混元修士，大羅還可掌控，但混元意味著平級！”
平級意味著混元修士可以毀滅宇宙，所以每一位混元修士證道都意味著死劫降臨，這是天道殺機。
而天道依仗的人便是魔主。因為他象征宇宙破滅，是天道的一環。
“當初玄皓無意間占了個好時機。借助輪回之事和天道站在一處，我難以真正對他下手。但如今的情況…”
當初十仙尊鎮壓天道，雖然和姜元辰立場不同，但也讓姜元辰和天道站在一邊。天道對他的殺劫并不大，魔主僅僅催動九皇妖王刺了一劍，僅此而已。
但現在嘛，魔主感覺到天道的壓制減少許多，雖然不足以真身降臨，但可以送出一些法力針對地祖。
只能是地祖，玉恒那邊似乎還有些命數，天道并沒有對他趕盡殺絕。而且仙庭所有人聯手，以星光神雷不斷轟擊五陰山，玉恒身上的煞氣正在削弱，有重歸仙道的趨勢。
“地祖也夠了。”魔主思量下，招來螭蓮：“徒兒，如今你前往大地的機會到了。這顆玄煞滅絕神球你拿著。此中匯聚我的混元法力，我送你去人間，你用此物將地祖殺了。只要地祖一死，你就可以證道大羅。被天道認可。”
螭蓮美眸一亮：“屆時我開魔教祭祀師尊，師尊可以不斷將力量投入外界？”
魔主滿意一笑，不愧是自家得意徒兒，果然聰明。想來不比玄皓那邊的天一元君要差。
“雖說仙道勢大。但跟仙庭治世已經不同，如今各大勢力征伐，必有魔道悄然壯大的機會。你去吧！”魔主全神貫注，右手緩緩張開。
歸墟之海升起萬丈狂瀾，巨大的魔手在歸墟深處托起。強行轟開一道通道。螭蓮抓住機會，化靈光飛入東海。
進入東海，察覺浩大水汽，螭蓮心中激蕩。同樣是海，和全無生機可言的魔海歸墟截然不同，這東海生機勃勃，魚蝦無數，僅僅是站在海面就看到數條海龍在遠處翻滾，精血旺盛。
“雖然有天道的壓制，但到外界才有證道的機會。”歸墟中修煉的魔法被天道壓制。索性搖身一變。黑紗化作藍華水裳，手持蓮花，以自身功法模擬北冥歸藏經。
“想要渾水摸魚，不妨就用她的名號？”螭蓮心思一動，隨手將東海兩條海龍殺了，吸食精血只留下兩幅皮囊。
遠處有一位龍子看到她的行為，他在一次宴會中曾見過沈靜荷的容貌：“踏蛇食龍，那是玄冥神女真身？”不敢上前，偷偷回去龍宮將此事稟報上去。
因為打扮和沈靜荷一般，這些事自然被算到沈靜荷頭上。
沈靜荷隱約有感。在北冥皺起眉頭，從神宮飛出來，俯覽北海。“地祖證道掀動整個人間的大變。但我等仙君無數，已經將災害局限。并沒有造成毀滅級的傷害。”
生靈死傷很正常，但地脈山河因各地仙君出面壓制，勉強保持原樣。
“地祖也是看出這一點才敢證道，以減輕自身業力。但我隱約感覺不對勁，心驚肉跳，這劫數從何而來？”查看北冥。最終望向萬靈洞天。
洞天如今化作雞子模樣的元胎，懸浮人間。隨著地靈道人破開通道，五顆混元神雷直接在里面爆炸。
混元神雷可是混元級別的力量，剛一進來那些地仙們臉色變白了。
五道混元神雷有針對性的破入五方。其中三道沖向地祖，一道沖向中樞靈池，一道攻擊地仙一脈的長生果樹。
果樹青光閃耀，枝葉招展，這顆天地間最強靈根之一的神木抽取地仙氣運，樹上演化無數顆地仙道果和神雷轟擊。
只見砰地一聲，枝干劈碎大半，那顆神雷被神木抵消。
而沖向地祖的三顆混元神雷直接引爆地祖所在的宮殿。周圍仙女金童紛紛閃避，驚叫連連。
“淡定。”地祖躍空站定，袖袍中取來一面盾牌。
混元級別的道術，他也有！
先是將盾牌拋向一道神雷，此盾牌是他煉制秘寶，在空中顯化，碗口大小的圓盾演變山河世界和一道神雷抵消。山崩地裂，土石墜落大地。
另一手念誦咒文，胸口畫圓，太極之圖抵住第二顆神雷。
“好厲害的神雷！”即便是他體內法力正向著混元轉變，為了抵擋這一擊也耗去大半。
緊隨其后，第三顆神雷在身邊炸開，地祖只來得及以拂塵抵擋。暗紅雷霆在身邊流竄，電蛇飛舞，頭頂五岳冕被雷光擊碎，身上八荒袍也出現一個個窟窿，自身道基被神雷震得不斷浮動。
至于最后一顆轟入中樞靈池的混元神雷，在御安子等眼中沖入靈池。霎時，池中祖氣洶涌，神雷引爆后黃氣充斥整個洞天。地祖苦心多年的底蘊慢慢散去。
“不好！”御安子大急，手掐法印鎮住靈池，強行收斂靈池中的祖氣。
原本已經積蓄八成祖氣，如今開始慢慢散開，從洞天泄露之處散入天地。
洪雷子目光一閃：“師兄，別忘了我們事先的商議。”這些門人早在事先就有商議，若最終地祖的積累不夠，他們這些人舍了自身肉身彌補，應該也足以幫助地祖凝聚混元道果。當然，這是最后手段。
御安子一驚，不等他說話，只見洪雷子帶著幾個師弟沖入靈池。幾人是地祖嫡傳，法力同源，一層禁制張開。噴涌的祖氣慢慢平復，加上洪雷子等人的本源正在繼續演化洞天。
洪雷子跳入靈池，似乎是一個信號，洞天中不少地仙紛紛有感。主動兵解，元神投入長生果樹，將肉身化作山河大地修復洞天中的損毀。
地祖一怔，得知門人的選擇后將斷裂的拂塵拋入長生果樹，心一橫。借助門人回饋的元氣進一步加快步伐。
“若我證道混元，必將爾等復活。”
地仙一脈的規模遠不如天仙。地祖此刻證道也是迫不得已，若不證道，未來必然是姜元辰和飄渺沖突間的炮灰。整個地仙都要為天仙們沖鋒陷陣。
經歷過上古道尊時代的古仙們很清楚，唯有混元才有話語權！
洞天的缺口慢慢愈合，整個洞天繼續高升，逐漸飛離人間范圍。
“復活？地祖還是陪他們一起去吧！”在洞天愈合之前清虛一閃身沖了進來，手持巴掌大小的金錘對全無防備的地祖打下。
天鈞只站在地網邊上，作壁上觀。普華見了，忍不住問道：“天尊。你居然放清虛進去了？”
“進去又如何？”天鈞笑道：“我還能去干涉天外天那位的計劃？”張開天網，將地網殘骸收走：“你們也散去吧，這件事接下來就輪不到我們出面了。”說完，消失不見。
其他仙尊們相互看看，沒有離開，反而跟著洞天飛向虛空進一步觀望。
“你們觀望可以，注意離遠點，不要靠近。”元清對這些仙尊傳音一句，灑下花瓣布置結界，再度專心幫玉恒煉魔。
玉恒魔根深重。萬千魔頭扭曲心性。元清、紀純熙、素華站在三方聯手施法凈化。
三角形的陣勢把玉恒打回原形，一塊繪滿先天道紋的混沌神石立在五陰山頂。圓明時不時用乾坤鐲引動紫霄神雷攻擊。而北極四圣也在接引星辰之力，姜天維在星海率領一眾星君呼應，以星辰神雷不斷轟擊神石。將神石中的魔氣打散。
而清涼則率眾念誦道經，以道經凈化神石中的戾氣。雖成效不大，但總算絆住他的舉動。
“不成，玉恒自身防御太強，除非他自愿接受我們的凈化，不然根本完不成。”素華神女咬牙堅持。他們三位道尊聯手也只將將壓制玉恒，困在五陰山中。
元清面色肅然，看到三人聯手的結界即將破開，暗中對蔣成傳音：“你準備下，一會兒若我們凈化失敗，你就祭起攢心釘吧。”
蔣成心神一震，望著那塊魔氣沖天的原石沉默不語。到底是培養自己多年的師尊，雖然他太上忘情，但自己能夠真正下手嗎？
握緊手中的克制利器，久久不語。
兩位大能同時證道，無形間劫數合在一起。
飄渺心中一動，察覺清虛手中裂地錘上隱藏的生機。“難道說，玉恒證道的關鍵在地祖這邊？”
清虛持裂地錘闖入萬靈洞天，此刻洞天內部的法則已經從天道法則慢慢更易為地祖自身的宇宙法則。在這種法則壓制下清虛倍感吃力。索性也把三清化身引來，三清合一，玄清道人再現。青云道蓮在道人身邊飄落，和地玄世界的法則發生沖突。
裂地錘，便在此刻狠砸向地祖腦門。地祖被三道混元神雷擊傷，毫無反抗之力。
“爆！”突然御安子擋在地祖面前，自身血氣爆炸，化作盾牌抵住裂地錘。
“御安！即便是研究最初仙道防御道術的你，也難以抵抗這一擊！”裂地錘中混元之力爆發，瞬間穿過御安子舍命所化的靈盾。
可緊接著，大地上不斷有血霧張開，絲絲縷縷的霧氣匯聚在空中，地仙一脈的修士以自身精血為引，為地祖擋下這一擊。
清虛倒吸口冷氣，打量整個洞天。如今洞天中除卻地祖外，所有地仙死絕。不是舍了自身肉身修補洞天，就是以精血幫助地祖抵抗裂地錘的攻擊。
地仙一脈的最終希望落在地祖身上。證了混元，地仙可復興，若成不了，與其未來被人慢慢整死，不如整個道統一并赴死！
“地仙之祖名副其實，但老祖啊，貧道并非只有一柄裂地錘！”雖感嘆地仙一脈的決心，但清虛下手毫不留情。
剛剛那柄裂地錘化作通明萬寶塔消失不見，清虛再度拿出另一柄金錘打下。
此刻地祖調息完畢，伸手找來一截長生果樹，以自身殘留法力匯聚整個洞天之力和金錘碰撞。
玉恒的劫法之力！匯太極，分兩儀，演繹劫法和天道。
地祖的大地祖氣！定山河，運五行，以玄黃祖氣演繹別樣天道。
兩者碰撞所帶來的巨大沖擊在洞天爆發。清虛根本來不及逃離就被云光吞沒。只有一縷玄清祖氣遁往大羅天。也是如此，他沒看到在兩股力量碰撞時，一道烏光從地祖背后破開空間穿透地祖心臟。
滅絕神球，魔主預留的攻擊和玉恒聯手，只見地祖肉身炸開，洞天中血雨噴灑，大地之氣沒入洞天。
可整個洞天晉升的勢頭仍不停止，在地祖自身的大地祖氣滋養下，一方真正的宇宙誕生。
“地祖死了！”元清等人有感，大羅天中一個道尊之位懸空，而天道垂下功德落在玉恒、清虛以及剛剛動手的螭蓮處。
殺證道混元的修士，對天道而言有大功！
也正是這道功德沒入玉恒體內，引發玉恒自身的仙道元神，逐漸恢復清明。
玉恒不失于天道，早早準備針對地祖的殺招，并且在最后關頭應驗，冥冥中天道眷顧。功德落下，心魔暫時鎮壓，玉恒回過神來，輕輕一嘆：“這些年所作所為宛如夢境。”
對元清三人點頭示意：“有勞三位。”說罷，仰天道：“天道為證，我以劫法合入天道，演太乙三劫，此后唯有天道玉恒，掌乾坤萬劫！”說完，頭頂斬出一尊天魔沒入天道，緊接著又有三災化身，九難化身紛紛沒入天道。
三災九難，成仙之劫。
九重仙劫，天仙之劫。
此后，天道有感誓言，又有太乙三劫落下。
訂太乙之劫，天地間諸多仙君嘴角一抽。元清暗自搖頭：“果然是倔脾氣，人家剛剛幫你證道，你就反過來坑了大家一把。”
只是空中天道霞光不絕，仙君們也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