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硝煙漸起
仙宮，通明仙君坐鎮大殿，也聽到元清轉述地仙那邊的情況。詫異道：“陛下對玄清道尊的事情知道很多啊。”
他當初作為玄清道尊的靈寶，親眼見證那兩位比試。但姜元辰哪里知道的？事無巨細，玄清會這么詳細跟他說？
“若真是如此，我們也只能認了這位師叔啊。”清明道君臉色怪異，自家師尊承認的師弟，他們不認，行嗎？
“早認了算了，日后他證道大羅，那時候再出面認親就有些不美了。”
“說起來，目前仙道流行的不少比試項目都是那兩位當初玩過的。”通明閑著無事，便跟元清等人說起昔年那些秘聞。
忽然，仙宮一動，照出歸墟的情況。
玉恒不敵忽帝，尤其這忽帝已經換了芯子。
倉由道：“諸位，聯手吧。”他們留在仙庭，除卻鎮壓宵小，堤防幾位中立存在外也是為了借助大羅湮光鏡對其他人下手暗算。
清明、通明、元清以及善可同時將手放在中央寶鏡上：“開！”
五道仙光沖入金燦燦的仙鏡，鏡子不斷轉動，莫名威勢籠罩三界十方。
大羅湮光鏡是姜元辰和通明聯手所煉，除卻通明附加陣法外，姜元辰主要是對鏡子本質進行設定。
想要鎖定大羅仙真，在三界中進行打擊？沒有姜元辰的設定根本辦不到。別忘了，整個新宇宙的主體是姜元辰當初用法則重塑，太虛幻境冥冥中契合新宇宙。加上他對大羅之道的理解才能打造靈寶核心的本源。
只見寶鏡云光演化，照出歸墟邊上玉恒和忽帝的打斗。
通明作為主控人，冷靜說：“目標鎖定，本源捕捉。”
寶光映出忽帝，借助元始道氣模擬忽帝的屬性，在鏡子里制造投影和忽帝強行構建聯系。
忽帝壓著玉恒打，只是玉恒人仙武道戰意強橫，一時間難以離開。忽然，心血來潮，警兆升起。向四周查看，只感覺到一絲因果將他纏住。眼角突然瞥見彩光，三界之中爆發驚天光輝，對準忽帝狠狠掃來。
忽帝二話不說，玄冥神水擋在面前，隱沒水中失去蹤跡。不過那道光似乎有靈一般，在水中分解萬千銀芒穿梭神水之中追隨忽帝的本源。
“大羅之力？是天鈞空出手了？”忽帝或者說混沌當機立斷，以法力將這道大羅神光抵消。玉恒此刻再度纏上來，忽帝無奈之下只好跟他打游擊。
仙庭中，五位仙君臉色一白，善可吃驚道：“這寶鏡一擊居然會耗盡一位仙君的法力？”他在五人中消耗最大，雖然五人分攤，但法力一下子少了許多。
“不然呢？”通明翻了個白眼：“演化大羅之力，完全是借助鏡子里面那個和宇宙對立的太虛幻境制造虛擬的大羅道果，這是陛下和我的得意之作。如果五十位太乙上仙不間斷聯手激發，五十下就能殺死一位大羅真仙。”
冇“五十下？”善可繃著臉吐槽：“直接出十位太乙仙真布陣，十件先天靈寶就能整死一位大羅真仙。”
“但那樣要死多少人？如今我們只需高坐仙庭，就能對三界進行定位打擊。”通明再度轉動寶鏡，大羅湮光鏡鏡面出現太赤煌洲的景象。
“范圍性打擊，調控攻擊模式，轉化天星雷光。”鏡面波動，內里的攻擊模式從單體攻擊誅神仙光轉變為群體打擊。
周天星斗放光，匯聚在大羅湮光鏡，星星點點靈光凝聚，通明道：“鎖定目標，捕捉本源。”一縷太赤煌洲的地氣通過太虛幻境擬化，山河一應顯化在鏡子里，清明吃驚道：“對整個大洲進行打擊？”
“沒錯，逼倏帝防御。”通明死死盯著寶鏡，手掌貼在背后溝通大羅湮光鏡的鏡靈。這鏡靈是姜元辰一道分神，死板道：“攻擊模式，天星雷光。目標，太赤煌洲，元力填充，蓄力中…”
“諸位，聯手催動。”五位仙君再度以法力灌注，共同分擔壓力，一口氣又是兩三成的法力耗損。朧朧鏡面射出一道光輝通達天際，然后在太赤煌洲外面出現銀云。
云中電蛇飛舞，星光爍爍，覆蓋整個神洲。
“攻擊！”通明下了最后通牒，只聽鏡靈開始倒數：“十、九、八、七…三、二、一，攻擊。”
轟隆隆——
流星墜落，天雷轟擊，整個太赤煌洲皆在打擊范圍內。
倏帝和天鈞糾纏，臉色大變，慌張升起屏障。“你們瘋了？你們也要滅世？”
天鈞看準機會，祭起衡天秤砣擊中倏帝肩膀，倏帝一咬牙，長明殿中的通天火柱突然張開。火云綿綿不絕，如大棚遮蔽太赤煌洲。
“不對！”慕容婉兒忽然一呆：“陛下，快收手，他們要的就是通天火柱。”
仙道，絕對不敢真正破壞一方大洲。慕容婉兒此刻旁觀者清，知道仙道是要逼迫倏帝防御。倏帝自身也明白，所以沒有消耗自己的法力，也沒用自己的靈寶，因為他擔心仙道是為了削弱自己的戰力，讓天鈞將自己封印。所以，他選擇以天柱防御，這是太赤煌洲自身的力量反抗，匯聚一洲之力將整個大洲保護。
這是天地晉升后為了針對某些人肆無忌憚破壞天地的自發防御措施。五根天柱都有這種功效。
但隨著通天火柱升起，天鈞也不再攻擊，而是將西方大洲的通天塔祭起。西方大地亦有靈光沖天，先天靈寶之力籠罩一洲。
太始靈州的元始道氣在梵羅和王時操控下勉強祭起。太威長洲則是通天神木催動靈氣，殘留玄清洞天的諸仙合力演化。
赤白玄青，四方天柱籠罩之下中天大昆侖的天柱也開始搖動，黃光和四道光輝呼應，一座大陣成型。
慕容婉兒臉色古怪起來，這大陣好熟悉啊。這分明是當初姜元辰和她一起演練的陣法。但如今，陣法中更多了元清的五行之道，五顆星辰從天際墜落天柱頂部，貫通天地，五洲四海皆在籠罩范圍之內。
“五星猶在，以天柱取代五岳。”慕容婉兒一嘆：“這種力量可攻可守，但如今看來是針對大羅真仙？是地祖？”
白源站在昆侖天柱下將一道符印貼了上去。
姜元辰留下的符印，里面有提前設定好的目標針對萬靈洞天，將地玄萬靈洞天和外界的聯系暫時隔絕。
不過這種隔絕很明顯，五大天柱合力切斷萬靈洞天的地脈時，除卻天機混淆外姜元辰還請幽冥圣母孟芊幫忙遮掩。
地界本就是大地的投影，孟芊手持無相夢鏡，在陰暗的幽冥世界施法。
圣母十八臂真身顯出，盤坐玄水黑蓮，除卻雙手平捧著寶鏡，其他十六臂掐動法印，汜合宇宙的詭秘道術運轉，催動太虛之力引動陰陽變化。
鏡子平置，上下各有一片山河。上者赤氣不絕，乃陽界；下者黑氣常隨，乃陰界。
“九幽冥冥，鬼神聽令！萬事無常，陰陽顛倒。起！”孟芊截了自己一縷秀發對著鏡子一拋。黑發纏繞無相鏡，從上面那片陽界山河投影中勾動地玄萬靈洞天。
“成了。”元清的化身在邊上和周老一起觀望。
洞天此刻和外界的聯系斬斷，但與此同時陰間投影的山河和洞天聯系，強行模擬陽界流動更換陰陽之勢。
故而洞天毫無所覺，在冇洞天之下和虛擬的陰間幻影溝通，地脈如往常一般流動。地玄子等人仍在觀看清虛和御安子論道。
御安子身邊已經有六十四個石子誕生靈性，在身邊隨著他一起念誦《地玄養生經》。
而清虛身邊只有四十九個石子打滾，但這四十九個突然炸裂，一片道氣沾染在其余石子中。
“師兄！”靈虹等人大驚失色。
“哈哈，一個都沒有！看樣子，這一場是我家大師兄勝了！我地仙一道秉承天地而出，逍遙長生，養生傳道之術比你們天仙道高明不知幾倍。如今只看兩人點靈就可見一斑，你等之道可渡生靈否？”
“一個都度不成！”諸位地仙大笑，便是玄玉也跟著其他人笑了兩下子。
邊上諸多地仙修士見了，交頭接耳，諸位仙君面色難看也聽到這些人的議論，話語間多有辱罵貶低之言。
論道可不同其他道術比拼，論道輸了，便是對大道理念最大的打擊。
只是地玄子和姜元辰面色不改，盯著清虛腳下那一片石子。
姜元辰眼一瞇，雙目出現河圖道紋，清晰看到石子中沾染的玄清之氣。
“御安子這些石子中暗藏地氣，唯有清氣可化。清虛這是故意用清氣刺激，將剩下這些石子以兩儀混元之體重塑？”
坦白的說，為普通石子點化靈智，即便是姜元辰這種擅長靈魂修行的大家也不敢說有萬全把握。無他，資質太差，根本不能承載大道。元清要出手，也必須用造化之氣改善材質，普通石子根本不能用來承載她的先天靈光。
“御安子本體便是仙石得道，他是用本源道感和這些石子呼應，賦予它們靈性。清虛是元氣化生，和石道八竿子打不著，所以他選擇重新修改這些石子的本質，好接受自己的大道。”
外清內濁，兩者慢慢相融，石子的材質得以提升，少時便見清虛再度講道，身邊一口氣有八十一個石子滾動。
先是一片石子躺平，然后其他石子跳了上去，結伴鋪開第二層，接著是第三層…
御安子臉色變了，只見石子們好似一群孩童，在堆積成塔的時候還時不時鬧一鬧，兩三個石子打一架，然后被其他石子摁住，壓在眾石子最下面。
靈性之強可見一斑。
石子們打鬧一會兒，石塔堆積起來，最后一個石子先是在清虛邊上滾了半天，似乎不愿意上前，但邊上一群石子堆成的石塔不斷震動，那石子還是一跳一跳跟大部隊匯合，從最下一層跳到最上一層，不斷打轉起來。打轉的同時，有清明天音從石子中發出，諸多地仙失色，暗中亦有不少人開始心向天仙大道。
嘭！御安子一分神，身邊兩塊石子炸裂，靈性流失。
“看樣子，是貧道勝了。”清虛淡定收起八十一顆石子，被他度化后隱隱有緣，日后可點化精靈。
清虛對姜元辰三人一拜，又對地祖道：“師尊因果，徒弟承擔，如今看來還是我玄清技高一籌。”
地祖面色不虞，也只好道：“玄清有徒如你，相信九泉之下也可大笑了。”
連輸三場，御安子郁悶回到座位，接下來第四場是天仙道出題，自然也沒勝算。
第四場清涼出面，比的是禪定。
清涼最喜歡心修之術，放眼當今勝他之人不過寥寥，但地仙一脈一個沒有。
雖說地仙善忍，但忍和靜截然不同。
第五場，地仙一脈只得耍賴拿出自己最擅長的本事——防御。
地仙一方精通防御法門，只能借此應敵。
“可惜，我等天仙道把持天地百萬年，比起地仙道的太乙上仙修行數千年，底蘊多了太多。”姜元辰暗忖：“便是真打起來，我們十六人并肩上，應該可以將他們一一擊敗。”
第五場是圓明仙君對空明子。
圓明仙君含笑跏跌坐金圈中，空明子身外一層黃氣和大地溝通。兩人身外各有山岳壓頂，有無情水火攻擊，有風雷攻擊肉身元神，有毒煙黑霧污濁法力。
防御，比的就是在各種攻擊下誰支持的更久。
圓明仙君的理念是圓，天地唯圓而動，為方而止。故而在姜元辰和地玄子不斷施加攻擊的時候，空明子借助大地之力防御和攻擊硬抗，而圓明仙君則以“圓道”卸去所有壓力，反轉力道還擊回去，和其他攻擊相互生克拆解。
“圓明仙君所領悟的圓道最貼近大羅之道，道兄，看來這一場也是我們勝了。”姜元辰對地玄子道：“連勝五場，道兄怎么說？”
地玄子大袖一揮，將所有攻擊撤走，起身道：“罷了，接下來這一場便以你我定勝負吧。十一場，不用比了。”
姜元辰勝了，便是六場全勝。而地玄子勝了，未來再輸一場的可能性極大，所以什么賭約都是空談，一場定勝負算了。
聞言，姜元辰也走下場：“雖說術業有專攻，但我天仙一脈博大精深，便是你地仙一脈任何賭斗都可接下。或者，道兄從昔年那三十二件勝局中選一個來斗？”
“算了，直接斗法吧。”剛才比拼防御和頑石論道都是昔年他獲勝的項目，但如今統統在門人這敗了，地玄子自然懷疑姜元辰等人是有備而來，刻意針對自己等人布置陷阱。
所以，自然不肯再比試這些小道，直接撕破臉，拼道行，論戰力。
兩人站在場中，一片星光璀璨，一邊地氣玄黃，天地之爭的最終一戰硝煙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