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智慧者為仙

　　大羅秘境，方胥并非第一次前來，前世關于大彌仙人的一生醒悟，他的道行直追姜元辰。只是法力僅僅是元神境界，肉身也不能跟前世媲美。而且師徒因果定下，大彌仙人心寬體胖，也沒叛門的念頭。

　　“昔年我也僅僅是在天仙時候進入大羅秘境，在真人階段根本不敢想。”雖說每個人都可進入秘境，但真人那一次幾率渺茫，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沒有自己開辟未來道路，根本不要想。而天仙那一次無疑就多了許多幾率，大概百仙之中就有一人進去過。大彌仙人當初就是幸運兒。

　　“可是我從來不敢想，在轉世之后居然能夠在元神之時進入秘境，這全是我那位師尊的功勞。若非他傳授我虛無大道，絕對沒有這份機緣。而且他刻意不讓我準備本命法寶，應該也是等著這份機緣。”

　　突然元神中涌現一道信息，這是姜元辰早先留下的禁制，是整個大羅秘境的分布圖和這里的情報。

　　依圖而行，方胥慢悠悠尋找自己的機緣，并且探查整個秘境的隱秘，這也是姜元辰的交代。

　　大羅秘境經過這么些年的探索，已經少了很多靈寶。但方胥仍然感覺到不少法寶跟自己有關。

　　從大門口飛進去，就看到一個門柱跟自己有感應，繼續往前走又看到一個磚頭。接著在一個偏殿，看到一個枕頭，這對應的是夢道。游夢仙枕，夢道的先天靈寶。

　　“可惜夢界目前有主，而我的夢中證道法門用不上此物，還是尋找護身靈寶最好。”方胥和姜元辰的選擇截然不同。昔年姜元辰自行奮斗，當然是需要能夠輔助修行的機緣，對于先天靈寶根本不敢要。因為他保不住。

　　但方胥不同，有姜元辰在上面護持，拿到先天靈寶又何妨？而且他有信心快速證道，畢竟前世底子在那里擺著，他需要一件和根本大道相關的攻擊靈寶。

　　只是跟他有感應的幾件靈寶都有些問題，方胥面色凝重起來。這些法寶上面都有一點火焰灼燒的痕跡。“是被那位存在污染過的法寶。”

　　他所感應到的法寶都對應虛無之法。和毀滅之道有些類似，所以和那位歸墟之主的力量有契合。但得到姜元辰的告誡，他不敢輕易拿取這些靈寶，萬一碰到元陽之根的遭遇就不好了。

　　但在這里打轉半天，除卻這些法寶外其他法寶跟他少有聯系。不選擇這些法寶，就只能選擇游夢仙枕或者一塊象征幻術的絲巾。

　　權衡半天，最終選擇一只白赤相間的大孔雀。這孔雀活靈活現，展翅開屏，精神抖擻。有風火二氣環繞。當方胥將其祭煉后化作一面扇子。此扇有十二道翎羽，覆羽的眼圈上有十二道大道真文。此寶有風火之妙，催虛無之風，引滅世之火，是一件四十道先天道禁的先天靈寶，距離上品靈寶只差一線。

　　得到冇法寶，方胥元神回歸肉身。虛無之體重新聚合，抖抖身子。一陣肥肉聳動，慢悠悠走向道宮拜見姜元辰。即便是恢復前世本來面目。這五百年造成的人格猶在，仍然是一副懶散模樣。

　　“弟子方胥拜見老師。”但進入正殿，看到戴震和幾位同門后臉色一肅，恭恭敬敬對姜元辰三叩九拜。

　　元神之時宿命識大開，前世記憶必然恢復。但仍然對自己這般盡心，足見其態度。姜元辰含笑道：“坐吧。”伸手一指。讓方胥坐在戴震旁邊。

　　然后姜元辰開口：“貧道有感天數，門下弟子當有七人。故而于此界傳法，只為收有緣人入門。”

　　戴震等看向旁邊的方胥，方希成就真人后越發年輕，一個十七八歲的小胖子坐在他們邊上。在姜元辰說話的時候。他盯著自己的袖子，時不時有一道紅光飛入口中。卻是當做所有人的面在偷吃花生米。

　　戴震嘴角一抽，拿起戒尺對他腦門一拍：“兩位師長在此，注意點！”

　　方胥一聳肩，抹抹嘴，一副專心聽講的模樣。

　　姜元辰繼續說：“既然如今方胥已經歸位，貧道亦有去意，要回返仙山修行。你等這些年對我二人不離不棄也算勞苦功高，便隨我回昆侖修行吧。”

　　珌旦不說話，只是含笑看著戴震等人。姜元辰的昆侖仙山可是原始大陸圣地，這五個真人能夠有機緣進入仙山修行，自然是一番大造化。是這些年和姜元辰之間因緣所致。

　　方聞言，戴震連忙問道：“老師二人要離去？”

　　“此界大劫將起。”珌旦道：“眾生作惡，欲壑難填。不久之后此界有滅世之厄，我二人欲帶你等離去，專心修道。”

　　世界遭劫？方胥暗中掐指算了算，似有所悟。但其他幾個門徒相互商議下，戴震道：“弟子深知老師對此界失望，但仍厚顏請老師賜下救世之法，也算不枉老師一番傳道心血。”

　　姜元辰不言語，珌旦也不吭聲。珌旦石頭做的心，遵從天數才不愿意隨意出手。

　　方胥看著這位師兄，這位同門在他尚未恢復本來面目的時候多番照顧，感情深厚，便笑道：“老師，我等跟此界畢竟有些因果，不如老師賜下救世之法再行離去。若真救了此世，也算一番功德。就算救不得，心意到了，幾位師兄也可消去心結。”

　　“也好，既然你等開口，便為此界送上一道生機。”姜元辰拿出一顆葫蘆籽：“戴震，你將此物送去人間，此界福禍且看眾生而行。”

　　戴震掂量葫蘆種，感覺到此物中蘊含生機，將它帶入人間。暗思：“此物內斂生機，看來并非法寶而是應劫之人？不如我在其體內的打入仙道傳承，好讓他未來帶領我界重獲新生。”想到西門武的作為，雖然他不恥其為人，但也不得不承認西門武當初的行動很好，是一位氣運之子應該做的。

　　戴震尋了一個多年無子的婦人，將葫蘆籽送入其腹中。期待未來有圣子降世救贖此界。暗中等待十月，當靈子降臨后才飄然而去。不過他走之后不久，就有妖獸趕上門來，直接滅了其滿門將戴震滿懷希冀的靈子吞食。

　　走到半路，戴震臉色大變，但不能等他折返。就見方胥搖著羽扇過來迎接：“師兄，隨我回去吧。你既然送出葫蘆籽，我等跟此界因果已斷，且看他們如何救世。”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那妖獸殺了靈子不久也被人所害，肚子里面刨出一個血葫蘆。這是一件渾然天成的法寶，引得此界中人相互爭奪，引發一次次大戰。

　　戴震在山中觀望，一陣無言。

　　“種下善因。未必得善果。”方胥悠然道：“師兄啊，眾生畏果，而吾輩畏因，正因這因果循環之理而不敢隨意下手。”方胥明白，姜元辰此意是為了開悟戴震等人，故而在一旁順水推舟。

　　“師弟，你說老師這葫蘆本應該怎么用？”

　　方胥沉吟道：“此界生靈相互打斗，天地元氣急速損耗。未來必有末法大劫。此時，當萬眾一心借助老師賜下的葫蘆籽種植洞天葫蘆。到時演化洞天靈寶可帶著此界一眾生靈離開。”

　　戴震眼前一亮：“若我等將此言傳出去，豈非可以將他們引入正道，避免殺伐？”

　　方胥暗暗搖頭：“師兄可以試試。”

　　冇于是，戴震將情況傳出去，不想反而增加打斗的激烈程度，甚至有幾個老人從葫蘆山中傳出的消息上聯想到這里面鎮壓的兩個魔頭。反而勸阻眾人不要相信謠言，繼續爭奪這顆葫蘆。

　　但同時傳下來的洞天演化之法倒是被眾人所得，一個個借助靈山大澤演化洞天，在短短百年內使得天地元氣消耗一空。而這時候，大地上有三個洞天。各有一位真人坐鎮。而葫蘆也落在應劫之人手中。這位應劫之人是戴震第三次出手挑選的結果。

　　雖然應劫之人呼吁所有人一起借助葫蘆洞天離開此界，但最終沒人響應，反而想要奪取他的葫蘆。最終三大洞天靈氣慢慢消耗，而應劫之人只好帶著自己的親朋好友離開此界，在界外尋找生機。

　　葫蘆山上站著八人，其中一人嘆道：“人性本惡啊，老師賜下救命之法卻然而引得他們大打出手，壞了生機。”

　　方胥道：“倒也說不上什么善惡，人性之初無善無惡，所謂善惡觀完全是后天經歷塑造。價值觀于此同時形成，并隨著經歷而慢慢改變。對我輩而言，凡人一生的權利爭斗都是過眼云煙，但對他們卻是一輩子奮斗的目標。戴師兄送出救命良方，本心是救人，但是對這些在紅塵中摸爬打滾的人而言，第一反應并非相信，而是懷疑。很正常，因為這就是他們的經驗所決定。他們不會輕易相信旁人的話，更相信自己驗證的結果。”

　　空中葫蘆洞天帶著此界氣運之子和生命種子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那位應劫之人望著手中葫蘆嘆息道：“葫蘆啊葫蘆，真不知道是哪個心思歹毒之輩借你禍害一方。但所幸落入我手，反而成為我界救命生機。”說完，離開此界。

　　戴震嘴角一抽，姜元辰大笑道：“癡兒，這就受不了了？若是你親手建立一方基業，花了三千年時間慢慢經營，然后又被你庇護照顧的這些人親手推翻，到時候你是什么感覺？”

　　戴震眉頭緊鎖，旁邊一人道：“沒這么慘吧，誰會這么倒霉？”

　　方胥一臉訝然看向姜元辰，姜元辰淡然一笑，對珌旦道：“道兄，你考核結果如何？”

　　“若時間倒流，你的選擇還是這般？”

　　“若重新回到當初的時間點，該做的還是要做，我本心無愧無悔，在意那些人作甚？任他們謗我、欺我、辱我、笑我。但如今我作為真仙高坐昆侖之巔額，讓那些人如今情況如何？過眼浮云，在意他們作甚？況且，一萬個人有一萬個心思，旁人想法我還能去扭曲不成？”

　　珌旦降臨本就是為了姜元辰第八難，叩問道心而來。親眼看到姜元辰在此界所謂，并且親口承認道心無悔后珌旦點頭，暗贊道：不愧是師兄看中的仙人，果然有道尊之資。

　　珌旦問道：“你認為何為仙？”

　　“仙，自然是超脫之道，這是仙的真諦，但我所認為的仙是智慧者。通達于世，因歲月磨礪而處變不驚，博學多才之輩，這才是吾輩仙人風采。是小兒女之態，驚慌失措，諸欲叢生，豈是吾輩所為？”

　　“師弟，既然你道心如此，貧道期待你證道的那一日。”珌旦大袖一揮，一朵青色蓮花沒入姜元辰化身，頓時浩浩法力用來。

　　“第七難，第八難的天地反饋一并給你，應該夠用了吧。”

　　這兩難加起來，玉恒大道君一共給了姜元辰一會的法力。一元會，便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元，共有十二會，一會便是一萬零八百年。

　　玉恒大道君苦修一萬年的法力，這已經勝過所有真仙，就連百花圣君等根基淺薄的道君都有不如。姜元辰連忙將蓮花收好，對珌旦稽首：“那小弟先回去煉化法力。告辭了！”帶著六人回返昆侖，并且將這股法力煉入本體，繼續在天柱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