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歸墟之君
歸墟之門，一模一樣的兩人一問一答。
“你覺得你是好人嗎？”
“不是。”
“這么說，你認為自己是壞人？”
“也不是。人是一種復雜的情感生物，不能單純用善與惡來判斷，具體事情具體分析。”姜元辰在自己背后布置幾朵云彩，靠著云朵看投影演化自己的過往，從出生到七歲，然后碰到自己命運中最大的改變。
僅僅是一只夢蝶，讓姜元辰的人生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你作為神靈會怎么樣？”
“作為神靈？”姜元辰搖頭笑笑，輕聲道：“作為我的投影，我的答案你應該清楚。”
人生沒有如果，在漫漫人生之旅中看到的只有前方，若流連于過去難以自拔，那么永遠沒辦法更進一步。
“那就假設一下。”
“好吧，假設一下。我當初家園遭受瘟疫封神，后來隨著慕容一起修行，建立神道天庭。最后引發仙神斗爭，慘勝之后被瀚海界吞并。”姜元辰隨手一揮，眼前出現悲慘的一生。最后被瀚海人絞殺車裂。
他的投影看了一陣無語：“你就不能好好想想？”
“我不是正在好好做假設嗎？但是人的一生有無數個分叉口，還要受到旁人行動所帶來的影響。即便是道尊也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全知。我的軌跡隨著一只蝴蝶而改變，但說出去有多少人相信，我這位曾經的天帝僅僅是有著這個優勢？恐怕很多人甚至不少道君都認為，我背后是有著什么神秘力量在推動吧？”
“傲慢如他們，只憑借自己眼前些許情報一葉障目，怎么能夠看到整個命運的流向？他們也不會相信。一只螞蟻的一個截然不同的選擇會讓他們走向死亡。”姜元辰不屑道：“如果你想要用這種事干涉我的道心，那就算了吧。我的經歷一步步疊加，這才組成如今的我。”
投影身邊的生命畫卷一點點被金光覆蓋。落在姜元辰身后。
從在太虛道宗修行開始，進入天門界。闖入瀚海界，姜元辰從沒后悔過。
“再來！”投影不信邪，繼續翻找姜元辰的過往，想要找出他的道心破綻。
“對了，關于緋龍，當初你親手將自己的好友擊殺，心中可曾后悔？”
“不后悔，當初立場不同。各有其主，我不殺他，他也要殺我。在瀚海和九州融合之前這是必然的結果。”姜元辰坦然說道，道心毫無破綻。
“所以，才有人說你多情而無情。”
“是師妹說的吧？”姜元辰笑道：“木師妹的太陰冰心跟我類似，她的確很明白我。”
“那么，關于當初元清隕落，你被迫做天帝？還有現在你被迫進入歸墟，心里怎么想？”
“就算是我最終做了九州天帝，做了就做了。如今不是順利脫身？”很平靜，完全沒有外人所想的那種憤怒和背叛感。
投影皺冇著眉，撓撓后腦勺：“看樣子。小看你了。不過九州那些人的舉動，你真的不恨？”
“如果站在玉陽仙人的角度，他們景陽道派被我壓了一輩子，破滅道門第一道宗的夢想，不恨我才怪。如果是我，也絕對會在太虛道宗最空虛的時候下手，讓我的門派進一步大興。很正常，人皆有欲，仙人的只是在歲月中越發稀少。但稀少的這些會比凡人更強烈。”
“作為歸墟之靈的你有一件事不懂，那就是人心。一個人有一個想法。那么一千個人就是一千個想法，甚至更多。你憑什么讓所有人按照你的意愿活？”
“即便是傲慢如我。也不敢將所有人當做自己的工具和傀儡。他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所以我并不恨九州。唔…或許在一瞬間的時候恨過，但恨又如何？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利，但同樣需要有自己承擔未來的準備。他們逼我離開九州，正好，未來九州會缺少一位道君，乃至道尊的庇護。”
“太自負了。”投影有些無語，認定自己未來必將成為道尊，何等的底氣，何等的傲慢。
“不是自負，這是未來必將發生的事實。”姜元辰很從容：“你忘了嗎？我的力量已經完成體系的循環。”
投影臉上閃過不自然之色，作為姜元辰的投影他當然明白姜元辰指的是什么。所以，他根本不敢和姜元辰真正對打。
包羅萬象，這是一種理念也是一種能力。
道君意味著自身在宇宙中永恒不朽，是一種生命層次的升華。每一位道君勢必對某一個領域有著精深造詣，某些杰出道君甚至在自己的領域堪比道尊。但是他們對宇宙的認知不夠，他們不能用自己的道闡述整個宇宙法則。
玄清道尊以元氣闡述宇宙生化，玄清之氣號稱仙道之根。玉京道尊從山岳角度，闡述天地一體的混一不朽。天鈞道尊以均衡大道演繹天道秩序，參悟過去未來。
而姜元辰，他的元始大道象征萬物起始，他的星辰大道象征萬物的演化，世界的秩序，而最后萬物在歸墟寂滅，又象征毀滅。他的星空世界本身，便是對宇宙的一種闡述。元始祖氣演繹群星，群星生滅最終化作毀滅星云形成歸墟。歸墟之中孕育新的元始祖氣，他的力量循環一體，這是道尊的根基。
“我已經擁有道尊的種子，為什么不能？”手中太墟杖分解，河圖飛到頭頂。
身后生命畫卷被姜元辰投入河圖，河圖寶光四射，此寶在姜元辰進入歸墟后重塑，并且將從玄玉黃龍等人那里得到的幾道先天靈寶本源靈光一并打入河圖，借助歸元的力量將那些先天靈光一步步煉化，河圖未來必成靈寶。
見姜元辰完全不受自己干擾，投影不斷思考接下來要怎么做。
“另一個我，如果你只有這點手段，那么還請你去死吧。”姜元辰舉起手，元始珠散發霞光道氣，投影連忙舉起手：“等等…等等…你知道嗎？只要融合歸墟之門后你就再不可回去自己的宇宙。”
“…”姜元辰神色不動。
“別以為我在說謊。歸墟是圣尊一位朋友的領域，當初圣尊開辟十二寰宇是為證道更高層次，除卻他之外還有不少混沌生靈在圣宮修行。其中一位大能大道契合歸墟，十二歸墟之門也是他開辟而成。”
“你應該清楚，所謂淺層歸墟就是宇宙自身的投影，十二宇宙的黑暗面。而所謂深層歸墟，是十二個宇宙的歸墟融合后形成的產物。本來在圣尊創世的時候是不存在的。是后來那位大能開辟十二歸墟門，從各個宇宙抽取歸墟之力才形成深層歸墟，完全以毀滅力塑造的地界，以此保護核心的大羅圣宮。”
“后來諸宇宙開始毀滅，諸人便提議回歸混沌重新開辟宇宙，但圣尊不欲離開還想要挽救一下。然而被第四宇宙的生靈背叛，那些生靈妄想殺死圣尊的化身，以圣尊化身替代自己應劫，維持自己的宇宙延續。”
“圣尊自混沌而生，先天神圣，是混沌精靈的首領。于是這種舉動惹怒那群混沌生靈，那位歸墟之主一怒之下將第四宇宙崩潰，其毀滅力沖擊第五宇宙使其一并毀滅，更加速宇宙帶的毀滅。為此，圣尊和那位存在意見分歧。那冇位大能從各大宇宙同時出手攻擊圣尊的化身，逼迫圣尊最終離開宇宙。”
不離開也不行，真打起來兩人戰斗余波就足以毀滅宇宙。所以圣尊在這種威脅下，留下救世傳承和幾位繼承人后索性再也不管，帶著那些生靈前往混沌其他地方繼續開辟新宇宙。
“聽起來，很強大。”
“當然，能夠開辟宇宙已經是混沌中最強大的存在。”投影面帶羨慕之色，開辟宇宙，那是跟他這種毀滅之靈毫無關系的神通，唯有無上境界的人才有。當初在圣宮修行的那些生靈也只有圣尊才具備這種能力。
姜元辰默默記下，道君研究根本大道，道尊闡述宇宙法則，而更高的道祖莫非就可以塑造自己的宇宙？
回憶自己的三天尊境界，有一點可以確定，混沌是恒一的。即便是大羅圣尊也僅僅是在混沌中開辟宇宙。按照三天尊境的說法，最初無形無象，混沌唯道獨尊，，接下來有形有質元氣演化，堪稱混沌演化的階段。而最后則是象征開辟的元始天尊。
“按照這個說法，大羅圣尊的境界應該就是和元始天尊類似？經歷混沌不朽而最終開辟宇宙？”
見投影忐忑打量自己，姜元辰道：“聽得出來，有些道理，但按照我的性格應該是七分真，三分假？”
“我跟你不同！”投影炸毛說：“我才不會說謊。”
“那么麻煩你說謊的時候眼珠子別亂動。”姜元辰很淡定：“情報有真有假，還要考慮考慮。”
“你別不信。歸墟之門是宇宙負面的控制法寶，當你繼承這件法寶合道不朽的同時，你會被歸墟認可，但同樣會受到宇宙本身的排斥。歸墟之主就相當于一個宇宙的毀滅者，只有在宇宙走到終結的時候才能踏足外界。不然你以為其他宇宙為什么沒有道君？玄清道域那些人為什么上趕著讓你證道？”
“在歸墟之中孤寂靜守千萬年，直到宇宙毀滅時親自出手毀滅自己的宇宙。這種代價而成就的道君，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