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冥土黑影

　　不是一個人！

　　這跟姜元辰辛辛苦苦在轉靈池中看到的影像一樣。

　　費良，在瀚海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其事跡早已被人遺忘。已知的一件事跡是他為了救自己的妻子前往冥土斬殺邪魔，自己的滅神弩失落在冥土。其后在五千年前的時代，冥土孕育邪魔號稱費良，帶著瀚海的無邊負面力量引動大破滅，之后費良就一直執掌冥土。

　　按照姜元辰的推測，這段時期的冥土的的確確是費良在執掌。但是冥土曾經有過三次變故，除了大破滅之后還有兩次大戰。這以后，冥土的主人到底是誰，就有的說道了。

　　姜元辰并未前往仙天，而是前往自己的庫房找出來昔年收繳的七煞地魔梭。這是他身隕之難的時候從一位魔道真人癩頭乞丐手中所得，那位真人傳承數千年前魔道大能地煞魔君道統。而很巧合的，瀚海曾經也出現過地魔七煞類似的陣法。三千年前白骨魔君擺下七煞之陣和恒山老祖爭鋒。

　　“記得地煞魔君復姓皇甫，目前還有他的血裔在青州存留。”甚至這個家族中還有一位真人。

　　悄然走入青州皇甫家，手中七煞地魔梭自發躍動，似乎感覺到同源力量。

　　皇甫家所在之地名“離丘”，在離丘深處有一股磅礴的大地之力。姜元辰以土遁下潛，在離丘深處看到一個地下溶洞。溶洞中立著一個黃土臺，上面擱置一塊類似“息土”模樣的黃色土壤。此物散發大地靈力，有先天之能。

　　面沉如水，姜元辰主動退避。

　　突然，九州一陣劇烈地震，那翼州擎立的泰山轟然倒塌。姜元辰連忙設法挪移生靈，匆匆前往仙天。

　　“泰山崩塌，莫非是慕容出事了？”

　　這時第七日已經宣告終結，第七座仙城隨著最后一縷日光破滅。

　　在這沒有姜元辰出手的第七日，仙天發生很多變故。

　　首先是瀚海一方的真人悉數死絕。只有十位仙人化身合在一起，匯聚在紫微仙殿中，似乎正在準備強大仙術一口氣滅殺九州真人。

　　其次，西天門仍然沒有攻破。而地母只身闖入西天門被白骨魔君所困。

　　在紫微星君之后地母陷落，甚至大雷王被擊碎肉身在天際等待復活，一口氣神道三位主導者隕落，其他諸神人人自危，在月神木青漪的率領下聯合闖入西天冥土欲救援慕容婉兒。

　　慕容婉兒被鎮在一座泰山之下。旁邊有兩具白骨魔神看守，順帶以冥土之力煉化慕容婉兒身上純凈的大地之力。

　　其中一尊白骨魔神道：“別反抗了，你的神道功法都是傳承于我，僅一個瞬間本座就可以將你鎮壓。你應該也察覺到同源力量的牽制了吧？”

　　黃衫神女正襟危坐，即便被白骨魔神封印在一塊玉魄中仍然保持自己的威儀。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沉默不語，只是在泰山崩塌時微微皺眉。

　　“娘娘！”外面一群神人闖了進來，太陰光輝凈化冥土黑氣，兩尊白骨魔神有感：“有意思，剛剛殺了紫微星主和雷王，這月神都要送死了！也罷。太陰之氣可供我吸收，正好化作我的一部分吧！”

　　又有兩尊魔神飛出，攔住木青漪等神靈援兵。

　　如今瀚海戰場有三處，一處是紫微仙殿，不少道門真人齊聚于此，想辦法攻擊躲在殿中的十位仙人化身。第二處是西天門下，天門道人率領另一部分真人斬殺冥土生靈。而第三處，便是地母所困的一座宮殿。

　　諸神救援，不久后星光落下，姜元辰手持滅神弩現身。

　　看到場上景象。姜元辰喝道：“慕容，動手！”

　　被鎮在玉魄中的慕容婉兒突然睜開雙眸，金光乍現，照耀天地。玉魄自發破碎。地母當機立斷，以地元幡自爆擋下兩位白骨魔神的攻擊。

　　“承后土諭，五岳連澤，永封幽界！”身邊五座山岳虛影顯現，連接一片，暗合五行散發五色霞光。引導九州大陸之能掀翻冥土。

　　地母神域凈化冥土領域，慕容飛身一動，玉指點在白骨魔神身上：“蒿里！”這是泰山君的真名。

　　頓時，天地色變，冥冥中順著真名的束縛，在冥土深處傳來一聲怒吼，有一股力量強行被慕容婉兒截取。

　　“費良，皇甫泰！”姜元辰不甘落后，七煞地魔梭化作箭矢被姜元辰射出，隨著兩聲真名念誦，冥土再度爆發威能，七煞地魔梭穿透冥土強行從冥土深處拖出一團黑影。

　　七煞地魔梭如同飛鏢插在黑影中，星光鎖鏈強行拖著黑影從冥土離開。

　　轉靈池掀動狂瀾，冥土中亦有無數白骨魔爪想要拿回黑影。

　　周老此刻再度和一眾鬼仙鬼神聯手，將白骨魔爪斬斷，讓黑影暴露在月光之下。

　　“嗷嗚――”一個十丈大小的黑色圓球出現在蛟魔海地域。圓球扭曲，散發無盡戾氣。

　　此刻正是第七日的黑夜，見到戾氣沖天，木青漪揮手以月光凈化，最外一層戾氣血云散去，露出其真正面目。

　　黑色圓球，有無數人臉在表面浮現。圓球扭曲滾動，似是不滿自己被人強行拉了出來。

　　“感覺到了，核心處有著泰山神的力量。”慕容婉兒面色嚴肅，一團黃氣感應著黑球，順帶牽制黑球的舉動。

　　“費良和皇甫泰的意識也在其中。”姜元辰屈指一點，層層夢思之氣涌動，強行引這團黑球中的意識沉眠。

　　“這怪物應該是冥土催生的魔物。靈智缺失，但其核心有三團意識體給他出謀劃策，使的黑球運動。”

　　“冥土孕育的本靈？”慕容婉兒和姜元辰一起來到蛟魔海，旁邊幾位神靈也跟著前來。她雖然傳承泰山神道，但早已走出自己的道路。幽幽后土，承載萬物，這是地母之能，未來天神之位，而絕非山神之流可比。

　　這團黑球強行拘禁在蛟魔海中，西天門外諸多冥土生靈，失去指揮各自為戰。天門道人看準機會，祭起造化天龍門。門中造化天龍飛出。在西天門轉悠九圈，把冥土凈化干凈，終于打破西天門。

　　“金羅，你們從西進發。再度清掃一遍仙天，然后去紫微仙殿跟洪旭他們匯合。”天門道人前往蛟魔海，只見諸神圍著冥土黑球，設法神之禁法。

　　姜元辰身邊天威波動：“天地孕神，在數千年前瀚海冥土順應天道孕育死亡之神。然瀚海仙道大興。斬落神道，這尊死神最終沒有孕育成功，化作無意識之靈游歷冥土。后有人族費良斬殺死靈，死后費良落入冥土化作冥土之主。”隨著姜元辰的話語，黑球中傳來陣陣怒吼，一位位神靈面孔浮現，這是瀚海神道的怨恨。之所以能夠塑造白骨魔神，也是這些神靈的怨靈作祟。

　　語言是具備力量的，尤其姜元辰掌控天道法則，他的言語無形中化作天地之能。正一點點剝離外殼暴露最核心的隱秘。

　　諸神怨靈內有一團光輝閃爍，這是費良的意識。

　　“瀚海大破滅時，費良感天道引動大劫，清理世界有大功焉。”費良身上有一層功德光暈，這是此保護他不被冥土黑球完全吞噬，反而掌控黑球的行動。

　　“大破滅后，五位半仙大戰。費良雖有救世之功，卻仍不敵七海圣王這位半神半仙的存在。最終困入冥土難以更進一步。”姜元辰心中明悟，若非昔年七海圣王大勝，恐怕費良有資格成為世界之主重興瀚海。

　　“四千年前。九州仙道大興，魔道徹底沒落，九州魔君皇甫泰冒險闖入求取機緣。于冥土和費良發生爭執。爭斗中，兩人同歸于盡。皇甫泰有泰山神蒿里之靈保護。費良有瀚海功德庇佑。兩人融入冥土之靈化作新生冥神。”

　　說是神明，無非是一個怨靈的集合體而已，兩人僅僅是占據主導位置。不過冥土之靈強大，很容易將兩人徹底吞噬。因此，二人共同分享泰山之靈的記憶碎片，塑造一位新的意識。以三位一體反抗冥土之靈。

　　這就是黑球中心三道精神體的來源，以泰山神殘留念頭融合費良和皇甫泰的元神所成，象征冥土的大意志又不斷融合其他生靈的怨念，最終形成的怪胎。

　　在外界眼里，所謂半仙最弱的白骨魔君僅僅是這個怪胎產生的一道分神化身。而這種化身，怪胎一共產生十二位。若非他有著局限性，恐怕早就統一瀚海以及九州。不過成也冥土，敗也冥土，他想要成仙得道需要托著整個冥土成道。所以他才有心轉入神道，和玄玉仙界商議未來，給他留一道業位。

　　“意識混雜，可以看做是諸人的集合體，做主的應該是皇甫泰以及費良？”

　　“這樣一來，只需輕輕引導，或可從內部將其毀滅。”慕容婉兒袖中飛出兩塊山河圖碎片，伸手一指，黃氣蒙發，圖卷幻化遠古之時的影像。

　　上古巍峨泰山聳立，蒼云環繞，這座神山僅僅是慕容婉兒凝聚的圖像，亦讓姜元辰和天門等人感覺神山蘊含的威能。

　　比姜元辰見到過的天荒山神強出不知多少。

　　泰山下有無數生靈依山而存，歲月匆匆，滄海桑田，唯有泰山巍然而立，哺育一代又一代生靈。甚至在上古時代，還有一支人族先民祭祀泰山神，在泰山腳下生息。

　　而畫卷最后，天昏地暗，世界毀滅，天穹泣血，道君隕落。

　　“這是原始大陸的毀滅。”天門道人道：“因此泰山神跌落境界。”

　　突然，天門道人一愣。他看到一柄神劍從山岳深處破土而出，上有赤霄二字。

　　但在圖像中，泰山神的境界跌落并非單純是因為原始大陸的破滅或者先天靈寶的出世。而是在最后泰山神以自己的力量庇護泰山周圍的生靈，因此神力損耗太多，才跌落境界。

　　守護！即便是天地崩塌，靈寶出土，泰山仍然佇立大地之上守護一方水土。

　　這是神道最核心的意志，守護天地。

　　最初泰山神隨天陽仙君等人開辟九州，或許有一些小心思，但的的確確也是為了泰山周圍的生靈著想。

　　僅僅是通過古老的畫面，姜元辰也感覺到那位山神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