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章望著姬飛花剛才消失的地方,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眼角的余光看到胡小天,看到胡小天的雙目中充滿了憂慮,于是嘆了口氣道:“我們不該讓她單身一人深入險境的!”
胡小天道:“后悔也已經晚了。13579246810”
一旁象印大師道:“依我看剛才就該一起殺進去,把里面故弄玄虛的老畜生和那幫白毛畜生全都一網打盡。”
夏長明道:“這里看似一片廢墟,實際上卻處處都埋伏著玄機,想要找到入口都沒那么容易。”
象印大師怪眼一翻:“小子,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想找哪有找不到的道理?”
劉玉章道:“進去那么久了該不會發生什么事情?畢竟她是孤身一人。”
胡小天心中也是擔心到了極點,可是他也知道劉玉章根本就是有意挑唆,如果他剛才不是聽到那句古怪的話語也不會同意姬飛花身涉險境,他知道姬飛花和天命者的淵源,所以也相信地底神秘人物選擇姬飛花見面的真意。關心則亂,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須知劉玉章為人陰險狡詐,此次和自己的聯手合作純粹是利益使然,任何時候他都可以反戈相向,對此人務必要加倍提防。
胡小天微笑道:“我對她有信心。”目光向周圍環視了一下,輕聲道:“緣木大師呢?因何現在還不見他回來?”
象印這才想起緣木的事情,大手照著自己的后腦殼上拍了一記,大叫了一聲道:“,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被貧僧忘了?我去找他!”說完之后,根本沒有征求其他幾人的意見,轉身就向山下跑去。
胡小天向夏長明使了個眼色,象印雖然武功高強,可是梵音山這么大,單靠他一個人搜索只怕短期內不會有任何的收獲,這方面反倒是夏長明的強項,他騎乘雪雕居高臨下展開搜索相對容易一些,更容易發現目標。
夏長明向劉玉章悄悄看了一眼,表達出他對此人的擔心,胡小天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多慮,盡快幫忙尋找緣木大師才是正本,夏長明這才呼喚雪雕騰空離去。
劉玉章抬頭看了看夏長明離去的身影,充滿羨慕道:“強將手下無弱兵,你的手下真是高手如云。”
胡小天道:“跟您老人家不能比,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天香國和西川都在您的手下服服帖帖。”
劉玉章桀桀笑了起來:“咱家可沒有你這樣的胸懷和抱負,我只想著能夠討還公道。”說到這里,目光中流露出無限怨毒。
胡小天道:“你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劉玉章笑道:“怎么會?”
胡小天道:“當年對不起你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劉玉章道:“你的好奇心真是很重啊,對不起咱家的又豈是一個,他們能夠繼續活下來全都拜我所賜。”
胡小天心中暗嘆,這句話充分將他的小人嘴臉暴露無遺,天下人都對不起他,他永遠都占盡了道理。
劉玉章道:“你猜她去見得究竟是誰?”
胡小天道:“何必心急,等她回來,一切自然明了。”
異星老者在池水之中浸泡了好一會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萎靡的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問?”
姬飛花道:“我父親是什么人?”
異星老人背朝著姬飛花,大大的眼眶中居然閃爍著些許的晶瑩,他緩緩閉上了雙目,兩顆混濁的淚珠沿著滿是皺褶的面孔緩緩滑落:“他是你們口中常說的天命者。”
“凌嘉紫是什么人?”
異星老人道:“我懷疑她就是當年導致我們飛船墜毀的元兇。”
姬飛花充滿驚詫道:“她不是已經死了?”
異星老人呵呵笑道:“死?沒那么容易,當年飛船墜毀,我們以為她死了,可是她卻活了下來,我們在漠北圍剿,付出慘重代價以為將她置之于死地,可是她又活了下來。”
姬飛花道:“她若是活著為何至今沒有現身?”
異星老人道:“有些生命體超出你的認知之外,你看到我的樣子已經感到非常震驚對不對?”
姬飛花望著異星老人的背影,雖然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可是她卻并未感到震驚,反倒從心底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或許因為他們擁有著相同的血統,或許自己的心底深處和這位老人一樣的孤獨。
“有些生命可以像草木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以為他死了,可是在適宜的條件下他會重新活過,有些生命體,有質無形,宛如云霧一般不可觸摸,并非以肉眼可見的實體存在,可是并不代表不存在,一旦遇到合適的宿主,她就可以潛入宿主的體內,占據她的身體完成寄生,從而以一個正常人類的體貌活在人世之上,我們稱她為魅影。”
姬飛花道:“莫非你說得就是種魔?”
異星老人道:“種魔從創立到現在也不過僅僅百年,這個世界應該無力開創出這一功法。”
姬飛花眉頭緊皺,低聲道:“凌嘉紫如果是你說的那個人,那么七七又是她和誰所生?”
異星老人道:“你是不是想問她和你父親的關系?”
姬飛花沉默了下去。
異星老人道:“你父親是我們后輩中最為出類拔萃的一個,本來他有機會改寫自己的命運,然而他不幸遇到了凌嘉紫,以他的智慧,能夠將他迷惑住的屈指可數,如果不是這件事,我不會懷疑凌嘉紫的身份。”
姬飛花道:“我父親的死跟她有無關系?”
異星老人道:“你知不知道螳螂是如何繁衍的?”
姬飛花咬了咬嘴唇,她當然知道,螳螂繁衍后代是通過母螳螂將公螳螂吃掉的方式。老者這么說分明在暗示自己,父親當年死于凌嘉紫之手。姬飛花道:“可是我親眼見到他被朝廷抓走凌遲處死…”這是她心中最痛的傷痕,至今難以忘記。
“親眼見到的未必是真的,你又怎能知道當時被抓走得就是你的父親?”異星老人長嘆了一聲道:“為了除掉她,我違背了永不離開漠北的承諾,做出了許多讓步,付出了極大代價,我本以為除掉凌嘉紫之后,這個世界就能夠回復太平,可是卻沒有想到一個凌嘉紫被我除去,卻滋生出更多的野心家。我現在方才明白,一切絕非人力可以改變。”
姬飛花道:“你單獨見我,又是為了什么?”
異星老人緩緩轉過頭來,他的頸部迥異常人,可以輕松旋轉一百八十度,雙目望著姬飛花道:“我感受的到,你已經掌握了虛空之力,你是楚源海的女兒,你有機會結束這一切。”
姬飛花靜靜望著老人,沒有說話。
“找到魅影將她殺死!”
“你們對付她那么多次,她都不死,難道我可以做到?”
“有一個辦法一定有效。”長長的手臂探伸出來,宛如鳥爪的手掌舒展張開,露出掌心一顆宛如海水般湛藍澄澈的晶石。
胡小天和劉玉章苦苦等待了兩個時辰,方才看到姬飛花的身影重新出現,胡小天見她安然無恙,不由得大喜過望,大步來到她的面前,關切道:“怎樣?你有沒有事?”
劉玉章關心的卻是下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你見到誰了?”
姬飛花冷冷掃了劉玉章一眼,并沒有理會他,向胡小天道:“咱們還是盡快離開這里。”
胡小天料到她在下面必然有一番讓人意想不到的經歷,當下也不多問。
劉玉章顯然仍不甘心,他辛辛苦苦策劃的一場聯手攻擊梵音寺,到現在除了殺掉了一些番僧,根本沒有其他的收獲,那兩顆頭骨也不知所蹤,他大聲道:“有沒有問出頭骨的下落?”
此時腳下的地面隱隱開始震動起來,姬飛花道:“不想死的話先離開這里再說!”
劉玉章感覺到腳下震動越來越厲害,這才知道將有大禍臨頭,胡小天召喚飛梟到來,姬飛花展開雙翼,先行飛掠而去。
胡小天躍上飛梟的背脊,向劉玉章道:“上來!”這倒不是他關心劉玉章,而是因為這老太監對自己還有用處,還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劉玉章也不得不暫時按捺住心中的疑問,爬到了飛梟背上,飛梟振翅飛起,飛梟剛剛爬升到空中,梵音山上就地動山搖,但見山上積雪滾滾而下,山上殿宇的斷壁殘垣紛紛倒下,過不多久,原本殿宇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洞,周圍山巖積雪紛紛向地洞之中,山峰之上雪霧飛騰,胡小天和劉玉章雖然都是絕頂高手,可看到眼前山崩地裂的場面也被震撼到心旌搖曳。劉玉章感嘆之余,心中又有些后怕,剛才如果不是胡小天讓自己爬上了飛梟,即便是自己武功卓絕恐怕也難逃這場劫難。
胡小天望著下方白茫茫一片,心中暗道,毀滅證據,只怕那數千只白毛怪物也全都陪葬了,到底下面藏著什么人?到底埋藏著多少秘密,也許答案只有姬飛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