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巨石厚度并不太大,一劍就已經將巨石戳透,胡小天存心賣弄光劍的威力,在巨石上轉了一個圈兒,劃出一個足有三尺直徑的大洞。
秦雨瞳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威力的武器,比起胡小天的光劍她的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簡直太小兒科了。
兩人先后從洞中鉆了出去,來到對面,胡小天收起光刃,劍柄上晶石光芒閃爍越發頻繁,又向前走了幾步,腳下已經踩到了水流。胡小天俯身望去,看到水流向右前方。
他向秦雨瞳道:“循著水流應該可以找到出口。”
秦雨瞳點了點頭,美眸落在胡小天手中的光劍劍柄之上,小聲道:“看來距離外面已經越來越近了。”
姬飛花靜靜站在小溪旁,周圍山川河谷已經被飛雪染白,劍柄之上光芒閃爍的越來越頻繁,姬飛花的目光望著那條小溪,溪水之上飄蕩著裊裊的水汽,霧氣彌漫之中,終于看到兩個身影從溪水中一前一后走了出來,走在前方的一人身材健美魁梧,后方那人身姿婀娜,身上鱗光閃爍,猶如美人魚一般,卻是穿著貼身護甲。
胡小天幾乎在同時看到了姬飛花的身影,兩人目光對視,胡小天露出會心的笑容,姬飛花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她并未說話,也未上前與胡小天相見,而是轉身飄然而去。
秦雨瞳只是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身影,并未看清那人究竟是誰,她抬起頭捕捉到胡小天臉上尚未消褪的笑意,小聲道:“什么人?”
“朋友!”胡小天的回答言簡意賅。
秦雨瞳道:“為何突然走了?”
胡小天向秦雨瞳深深凝視了一眼,然后道:“或許是害怕你尷尬!”
秦雨瞳這才意識到自己只是穿著一件緊身內甲,身體曲線玲瓏畢現。這樣的裝扮的確不適合出現在人前,想想自己的樣子都被胡小天看去,不由得羞澀起來,小聲嗔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胡小天道:“好看!”本想調笑幾句。卻聽到遠處似乎傳來人聲,這里畢竟仍然是劍宮的范圍,在目前的狀況下,他并不想多惹麻煩。和秦雨瞳一起躲入雪松林中,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看到數十名劍宮弟子從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不過那些劍宮弟子并未停留,也沒有在附近搜索,其中有不少人背著行囊,看樣子竟是要離開劍宮一去不返。
邱閑光黯然望著東西劍閣之間中斷的天橋,感嘆剛才那場戰斗激烈的同時,也不由得感到心灰意冷,他一直以重振劍宮為己任,潛心修煉劍道的同時,大力推進劍陣的演練。雖然誅天七劍這樣的絕世劍法失傳,劍宮在大雍武林之中始終保持著超然的地位,甚至可以說,劍宮對朝廷的影響力比藺百濤當年還要大。
邱閑光過去一直認為劍宮對大雍朝廷非常重要,可是新近發生的幾件事卻連續推翻了他固有的想法,兒子的被劫和今日的大戰,開始讓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無非是別人利用的工具罷了。
一名劍宮弟子來到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稟報道:“啟稟門主,大都督來了!”
邱閑光有些詫異。李沉舟在這個時候來了,難道他聽到了什么消息?轉念一想,劍宮弟子數千,這其中必然安插了李沉舟的眼線。以李沉舟的精明應該不會放過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的機會。
李沉舟并非獨自前來,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金鱗衛統領石寬,進入劍宮遠遠就看到橫亙于東西劍閣之間的天橋已經崩塌損毀,情況比起他們想象中更加嚴重。
劍宮弟子雖然很多,可其中真正了解內情的并沒有幾個,李沉舟徑直來到邱閑光的面前。英俊的面孔上不見絲毫的笑意,雖然他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可是有一點他能夠斷定,邱閑光一定背著自己做了一些事,正是這些事方才導致了劍宮今日之劫。
邱閑光的臉色異常難看,今日他非但沒有達到目的,卻連累劍宮弟子死傷數百,連劍宮的數十年基業也損毀大半,比起眼前東西劍閣的損毀,萬仞山的崩塌更讓他心痛不已,那里乃是劍宮禁地,其中收藏著不少劍宮長老的遺骨和不傳之秘,想不到今日竟然崩塌。
從李沉舟淡漠的表情上看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身為大雍大都督,他早已修煉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態,他舉目遠眺,馬上就發現了那片倒塌的萬仞山,內心中震駭不已,究竟是什么人能夠給劍宮造成如此大的損失?邱閑光到底招惹了怎樣的敵人?
金鱗衛統領石寬冷冷道:“邱門主,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邱閑光道:“有人冒充玄天館蒙自在,前來我這里要人。”
李沉舟眉峰一動,他聽說過玄天館蒙自在的名字,只是不知玄天館和劍宮之間有何瓜葛。
邱閑光道:“玄天館任天擎對我有救命之恩,他答應幫我救出慕白…”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有意無意地向李沉舟看了一眼。
李沉舟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邱閑光是在責怪自己,怪他在邱慕白失蹤之后并未鼎力相助,李沉舟心中暗嘆,的確是自己忽略了,這段時間一直忙于平定朝堂內亂,穩定大雍局勢,還有尉遲沖的事情,每件事都無比的重要,他又哪有時間兼顧劍宮的這種小事。
可對他來說是小事,對邱閑光而言卻是天大的事情。李沉舟不肯傾力相幫,他唯有自己想辦法。
石寬提醒邱閑光道:“任天擎乃是康人,他豈會盡力幫你?”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沉舟卻道:“他究竟是如何取信于你,又是什么人將這里搞成了這番模樣?”
邱閑光嘆了口氣道:“他拿出了慕白的信物,說知道慕白的下落,所以他提出設計將胡小天引到劍宮,只要我配合他聯手將胡小天除去,那么他就會保證慕白的安全。”
石寬怒道:“康人何其狡詐,你為何如此糊涂?竟然相信他的話?遇到這種事情為何不第一時間稟報都督?”
周圍還有不少劍宮弟子,石寬對邱閑光大聲呵斥,嚴加指責,根本沒有顧及到邱閑光的顏面,邱閑光雖然一直竭力忍耐,此時也不禁忍不住了,冷冷道:“劍宮的事情,我們劍宮自己會解決,就不牢統領大人費心了!”
石寬沒想到他居然敢頂撞自己,怒道:“你…”
李沉舟在此時打斷了他,輕聲嘆了口氣道:“邱門主說得不錯,這原本就是劍宮自己的事情,江湖之事朝廷并不適合介入,可是…”他話鋒一轉又道:“我一直都將邱門主當成朋友,作為朋友,劍宮的事情我們卻不能袖手旁觀。”他緩步來到邱閑光的面前,低聲道:“劍宮為大雍立下無數大功,劍宮今日之劫等若是對大雍不敬,劍宮的一切損失都包在我的身上,我馬上奏請皇上,盡快修復劍宮,一切費用不用門主費心,至于少門主之事,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少門主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邱閑光也不是真心想跟他們作對,畢竟劍宮根植于大雍的土地上,得罪朝廷的人,以后必將寸步難行,聽到李沉舟表明了態度,這番話等于是公開讓步,邱閑光心中的不平之氣也消了一些,他低聲道:“多謝大都督。”
李沉舟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邱閑光這才將今日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李沉舟越聽面色越是凝重,他憑直覺意識到,事情或許沒有邱閑光所說的那么簡單。
薛道銘已經離開了紅山會館,無論今日之事成敗與否,他都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他的內心并不踏實,胡小天也沒那么容易對付,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選擇和胡小天為敵。
落雪紛飛,薛道銘披著棕色貂裘,帶著皮帽已經出現在雍都北徑山的秋艷山莊內,他腆著肚子,在雪地中艱難挪動著步子,跨入秋艷山莊的大門,發現馬青云已經在那里恭候著自己。
薛道銘的唇角露出一絲詭異莫測的笑意,他沒有說話,和馬青云一起走入波橘樓,兩人一前一后拾階而上,薛道銘每走一步,木質樓梯都被他踩得吱吱嘎嘎,整座小樓都晃晃悠悠,似乎隨時都要倒塌一樣。
波橘樓的頂端卻是一個平整的天臺,除了一座風雨亭,其他的地方都積滿了厚厚的雪。
來到風雨亭內,薛道銘一雙小眼睛帶著些許的敬畏小心打量著對面的馬青云。
馬青云輕聲嘆了口氣道:“原來姬飛花還活著!”
薛道銘的小眼睛中光芒乍現,他雖然對姬飛花的名聲如雷貫耳,可是他這一生和姬飛花的交集并不多。對方的這句話不提今日的主題,而是談到了姬飛花,看來事情十有八九有了變數,計劃應該以失敗告終。
馬青云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薛道銘不寒而栗。
“他掌握了天道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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