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晟雖然在庸江水師多年,可是他多半時間都是在北方駐防,并沒有機會來到南部海域,對于南津島也只是聽說,今次才是第一次登臨,他向胡小天介紹道:“主公,這南津島號稱東南海上第一繁華,酒肆賭坊煙花柳巷應有盡有,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幾人方才走上碼頭,就看到一群濃妝艷抹的煙花女子朝他們涌了上來,一個個嬌滴滴叫道:“大爺,您來了…”
胡小天笑道:“武晟兄看來是這里的熟客啊。”
夏長明點了點頭道:“我看像!”
趙武晟笑道:“我也是聽說,第一次來…”話未說完已經被一名女子拉住:“大爺,您把我給忘了嗎?”
趙武晟真是哭笑不得,三人好不容易才從這幫煙花女子的糾纏中走了出來,趙武晟向他們解釋道:“因為船上生活枯燥,水手就算賺了錢也沒出去花,所以這些中途補給的島嶼就成了他們花錢的地方,吃喝嫖賭在這里儼然成了一條龍的產業,南津島也成為東南海最大的銷金窟。”
夏長明道:“還說你沒來過,明明這里就有一座銷金窟!”
兩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堊然看到右前方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筑,上方匾額上紅底金字,陽光下銷金窟三個字金燦燦晃眼。
趙武晟不禁笑道:“想不到這里果堊然有一座銷金窟呢。”
胡小天看到銷金窟兩旁的對聯,卻見上面寫著: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橫批是:無膽無財莫進來。端的是霸氣側漏,胡小天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無膽無財?是不是兩樣只要具備一樣就能進去?”
他的話被身后一人聽到,卻聽那人道:“這位公子,有財進去那就是花錢,有膽進去那就是欠錢,若是沒有花錢的本事又沒有欠錢的膽量,您最好還是別進去,不過只要走進這銷金窟,保證你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值得的。”
胡小天轉身望去,卻見背后站著一位衣飾華美的貴公子,他身穿白色桑蠶絲質地的長袍,五官端正,劍眉朗目,膚色白皙,頭戴紫金冠,紫金冠上鑲嵌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一看就是貴氣逼人,而且胡小天敢斷定他應該不是經常出海之人,在海上航行久了,平日里習慣了風吹日曬之人哪有他這樣的膚色。再看他身邊的兩個小廝也是穿著華貴,胡小天雖然也是擁有一定身份之人,可他出門在外向來低調簡樸,因為海上炎熱,特地讓裁縫弄了圓領衫大褲衩,腳上蹬著一雙木底兒人字拖,夠休閑夠清爽,可橫豎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再加上這段日子的海上航行,膚色已經被陽光曬成了古銅色,看上去跟碼頭上忙前忙后的苦力也差不多。
趙武晟和夏長明兩人穿得倒是整整齊齊,不過三人走在一起,胡小天并沒有因為這身打扮而在氣場上弱上半分。其實這也正常,趙武晟和夏長明奉他為主公,追隨在他身邊,不經意之中還是要流露出許多恭敬。
胡小天望著那白衣公子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膚色曬黑了,牙齒自然就顯得更白了:“我沒錢,但是我有膽!”
白衣公子也笑了起來:“那這里應該很適合你堊。”他舉步向銷金窟內走去,還未到門前,就聽到一片嬌滴滴的聲音道:“徐公子來了,徐公子來了!”
胡小天向趙武晟和夏長明看了看,發現兩人的眼睛都比剛才明亮了許多,顯然是內心有所期待。胡小天也不多說,邁著大步走入銷金窟。
正如白衣公子所說,這銷金窟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你有錢也好,有膽也好,只要走進來就是銷金窟的客人。
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賭坊,里面賭臺開了二十多桌,現場熱鬧非凡,三人在賭坊內轉了一圈,他們對此都沒有太多興趣,繼續向前走去,穿過大廳卻是另外一個境界,滿眼綠蘿藤蔓,處處鳥語花香,仿若突然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周遭的煩囂與嘈雜頃刻間離你遠去。
不過還未等他們走入其中,就有兩位身穿低胸宮裝的美女婷婷裊裊走了過來,來到他們面前笑盈盈道:“三位公子可要飲茶?”
胡小天點了點頭,心中暗贊想不到則小島之上也有如此妖嬈性堊感的美女,連端茶送水的女仆都如此美麗,銷金窟的整體水準可想而知。
兩位美女帶著他們來到院內的一座涼亭內坐下,放下周圍紗簾,一人嬌滴滴道:“不知幾位公子是飲碧螺春還是竹葉青呢?”
趙武晟卻惦記著剛才的那番話,及時問道:“多少錢一壺?”
其中一位美女笑道:“來到這里的客人很少有問價錢的,都是一百兩銀子,不過不是一壺,是一位。”
趙武晟眨了眨眼睛,他向胡小天看了一眼,意思已經表露無遺,黑店啊!三人坐在這里喝口茶就要三百兩銀子,如果吃飯呢?豈不是要上千兩,如果再找點別的事情做,恐怕上萬兩銀子就這么沒了。誰的錢也不是平白無故來的,銷金窟這么干等于是明搶啊!他們倒不是花不起錢,可這是冤枉錢啊。
夏長明也和趙武晟一般的想法,他向胡小天道:“東家,咱們只是找個地方吃飯,不如換個地方?”
兩位美女同時笑了起來,夏長明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在取笑自己,滿臉通紅,畢竟誰都愛面子,尤其是在美女面前。
胡小天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雖然沒錢,可是咱們不缺膽子。”
一位美女格格笑道:“這位公子說笑了,您停在港口的那艘船怎么也得值兩萬兩銀子。”
胡小天內心一怔,看來還真是小瞧了銷金窟,估計他們三人剛一登島就被人給惦記上了,難怪人家不怕他們消費,有一艘船在那兒等著呢,大不了人家用船來抵欠款。
胡小天笑道:“你不說我險些都忘了,不過我那艘船可不止這個價碼兒,沒有一百萬兩金子,誰也別想把我的船拉走。”
一位美女去倒茶,另外一位美女嬌滴滴道:“其實我們銷金窟乃是天下最公平最逍遙的地方,在這里您所花銷的每一兩銀子都是值得的。”
胡小天乜著雙眼打量著這美女的胸脯,直到將她看得臉皮潮紅,都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笑瞇瞇道:“若是要你陪我一晚,要收多少銀子?”
那美女咬了咬櫻唇顯得嬌羞無奈的樣子,長袖掩住半邊面龐:“人家只是一個端茶送水的下人,公子誤會了。”
此時另外一名美女將茶送了上來,胡小天端起其中的一杯,品了口茶,話說這一百兩一位的茶水倒也湊合,胡小天微笑道:“這銷金窟的一切都應該有價碼,不必害羞,你說出來就是。”
那美女有些難為情地嗯了一聲,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趙武晟愕然道:“一千兩”這妞兒真將他們當成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了。
送茶過來的那美女格格笑道:“公子說笑了,自然是一萬兩!”
趙武晟剛剛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噗!地噴了出來,一萬兩不如讓她們去搶!他們的大船才被估價兩萬兩,這倆丫頭加起來就趕得上那條船值錢了。夏長明也是目瞪口呆,有生以來他還從未光顧過這么貴的地方,現在看來一位一百兩的茶水還真不算貴。
胡小天的表情卻沒有半點的錯愕,他反而覺得有趣了,笑瞇瞇道:“這么說,此間的主人豈不是富可敵國了?”單單是在銷金窟端茶送水的丫頭也得有百來個,按照這個價碼推算那就是百萬兩之巨,這還只是人家陪一夜的價碼,若是將整個銷金窟所有的娛樂項目全都來上一遍,估計自己得把東梁郡給賠進去,這不叫宰人,簡直就是殺人了。
兩位美女同時點了點頭,認為胡小天富可敵國這四個字用得恰當。
胡小天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咱們玩兩把。”
兩位美女笑道:“公子若是想玩,外面有賭坊。”她們顯然看輕了胡小天。
胡小天道:“外面太吵,不如就在這里,有沒有美女坐莊呢?”
其中一位美女道:“公子,外面大小隨意,可是則里面的規矩卻有不同,一注至少是五千兩。”她的意思很明顯,你算上那條船也不過只有兩萬兩,如果在里面玩,恐怕沒開始就輸得精光了。
胡小天道:“就在這里,玩骰子吧,找一位你們銷金窟最厲害的美女陪我玩。”
剛才送茶的那位美女嬌笑道:“在下小柔不才愿意陪公子玩兩手,不知公子準備了多少賭注?”
胡小天點了點頭:“我沒帶錢,就拿我的那艘船做賭注吧。”他身上其實有天下通兌的銀票,可并沒有想拿出來。
趙武晟和夏長明對胡小天從來都是極有信心,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船只補給至少要在這島上逗留一個日夜,找點樂子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