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領導,喝水
壓不住了，金鷹獎頒獎典禮的事件第二天就在各大報紙登上了頭條，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竟然有很多記者把會務費退回了湘南臺，并且連會務費的事情也一同爆了出去…
《投票截止前‘最愛男女主角’各有藝人在十分鐘之內突增六萬票，是影迷約好了，還是公司操作？》
《是誰，把《大宅門》的二老太太擠成了最后一名？是誰，讓邵英雄名落孫山？又到底是誰，突增了六萬張投票！》
《金鷹獎黑幕重重，記者會務費2800元四天，是買嘴，還是掩耳盜鈴！》
全國各地的媒體亂成了一鍋粥，一份一份報紙、雜志幾乎剛剛面市就遭到哄搶，國人對于娛樂圈黑幕的熱衷程度達到了前無僅有的至高點。
劉佩齊大清早拿著報紙大搖大擺走進醫院，報紙上頭版頭條上證印著他在醫院門口指手畫腳的照片，此刻的他，臉上不但沒有任何擔心，反而顯得有些小興奮，哼著京劇的腔調走入媒體視線當中。
劉佩齊剛一出現，隱藏在醫院附近的媒體就蜂擁而上，結果老劉足夠雞賊，在媒體剛一開始移動他就一個箭步沖進了醫院里，順著剛好打開的電梯門瞬間來了個電梯遁。
電梯門打開那一刻，劉佩齊出現在郭保昌所在的樓層內，沖著門外的邵英雄揮動報紙道：“瞧見沒有？這就算齊活了！”
邵英雄接過報紙念道：“黑幕籠罩下的陰影，金鷹長了翅膀也飛不起來？”
匆匆掃了一眼報紙上所寫的。邵英雄扭頭看著劉佩齊道：“劉叔，您在報紙上這一鬧。沒準我嬸子在家門都不敢出了，要不，您先回京城，郭老這我看著？”
“小子，想給我支走？少來這套，你呀，還嫩了點。”劉佩齊不是不識好來話，也不是不擔心風雨飄搖下的自己媳婦。他只是不能現在走：“明天，明天記者就能差不多把這件事全給挖出來，到時候我就走，行吧？”
明天？
邵英雄瞧著病房里已經緩過來的郭保昌想到：“醫院可說郭老明天就能出院了，沒準明天還得出點什么事…”
高血壓犯病并不是什么無法處理的病癥，一般這種病情住院當天控制住血壓在觀察一宿就能回家了，可郭保昌不太一樣。好歹那也是圈子里的老字輩，醫院院長親在來病房好說歹說才讓郭老多待一天。他現在可不敢放郭老出去，萬一剛一出去就被外邊的媒體給氣著了，到時候算他們醫院沒治好啊，還是算他們醫院沒治好啊？
有意思的是，又觀察了一整天的郭保昌還是沒走了。院長辦公室一大早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湘南廣電總局局長宋占江要親自來探望郭保昌。
得到這個消息的醫院院長再次勸郭保昌等等，郭保昌是什么人？那都活多大歲數了？在旁邊一看邵英雄和劉佩齊沖著醫院院長擠眉瞪眼的使眼色，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等醫院院長走了。張嘴就問：“小邵，你是不是又耍你那狗脾氣了！”
“不就是一個金鷹獎最愛男主角么？你就那么在乎！”
劉佩齊接著話茬說道：“這回不賴人家小邵。拔份的是我。”
郭保昌根本不信，都沒看劉佩齊道：“你甭護著他，這小子要不教訓教訓，過兩天能把天捅個窟窿。”
劉佩齊剛要說話，邵英雄對他打了個手勢，嬉皮笑臉沖著郭保昌說道：“郭老，您罵的對，心里有火別憋著，罵出來就好了。”
劉佩齊在一邊嘆了口氣，邵英雄這是怕血壓剛降下來的郭保昌在一著急給憋過去，到時候沒準就得爆血管。
他今天早上可特意看完了報紙才來的醫院，媒體這一炒作，郭保昌和整個《大宅門》劇組的事件被徹底放大了，這事現在湘南辦不了，國家視協的人出面替郭保昌鳴不平不說，上邊已經宣布會派下調查小組來徹查此事。
這說明什么？
說明郭保昌早年間攢下的那些老哥們實在看不過去這老頭讓人欺負！
劉佩齊原意是把整件事都告訴郭保昌，也讓他高興高興，可沒想到差一點就把郭保昌給氣著，要不是邵英雄攔著，沒準現在郭保昌又得急救。
郭保昌狠狠剜了邵英雄一眼說道：“又闖禍了吧？”
“還不把電話給我，不然你還等誰給你擦屁股呢！”
邵英雄依然在傻笑，就像是被老輩人訓斥的孩子，不反駁，不回嘴，聽著，就這么聽著。
郭保昌吸了一口氣：“嘶，電話啊，打什么愣啊！”
邵英雄琢磨了半天道：“郭老，您先有個心里準備，我把這事得跟您細說說。”
“怎么回事？小邵，你小子真把天給捅破了？你不是跟媒體已經都說了吧？”郭保昌一臉埋怨道：“哎呀，不是不讓你說么！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啊！！那金鷹獎要是沒點底子，他敢這么跋扈？”
邵英雄等著郭保昌抱怨完才說道：“郭老，是這么回事…”
他沒敢全說，一點點的把整件事給透露了過去，說一句停一句，停下來的時候就看看郭保昌的臉色，等所有事以及媒體的反應說完了，他發現郭保昌除了氣的直瞪眼之外臉色沒怎么變，這才放心。
“郭老，事呢，媒體已經徹底查出來了，您看，這是媒體今天的幾分報紙。”
邵英雄一伸手，劉佩齊趕緊跑出門口，把在門外何群手里的報紙給拎了過來。
郭保昌看著報紙上的題目，默默的嘆了口氣。
《濮存稀、瞿影是否名至實歸。六萬票作何解釋》
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這兩個人把斯琴高哇和邵英雄給擠了下去，瞿影就不說了。你說你濮存稀至于嘛？
換了一份報紙繼續看…
《金鷹節主辦方透露六百萬張假票以全部剔除》
不是一百萬么？怎么一下多出來六百萬張假票？
又換了一份…
《國家視協為大宅門鳴不平，視協主席親自上訪！》
小標題寫著‘國家廣電總局決心徹查此事，絕不姑息’！
邵英雄可沒敢把昨天劉佩齊惹禍的報紙給郭寶昌看，給他看的報紙基本上都是替大宅門說話的，這也是怕老頭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身體在搭進去。
“小邵啊。”郭保昌語重心長道：“這件事你要是不鬧，最多是憋屈點，這群人只要把嘴閉嚴了，湘南這塊地方的人情你算是徹底落下了。到時候。你在拍點什么他們能不給你個好價錢么？圈子、圈子，什么是圈子？那得是你踩了我的腳我還不說疼，反手還得喂你一口吃的，你才能把交情給我留下。現在好了，湘南這塊地你不用惦記了，人家不找你麻煩你就拜佛燒香去吧。”
邵英雄點點頭，拐著彎的頂嘴道：“郭老。這有些事，我不是看不下去么。最愛男主角對我真的不算什么事，可是看您都氣成這個樣了，二老太太都讓人氣的離場了，要是在沒人說點什么…”
“你就沒有斯琴高哇的腦子！”郭保昌繼續道：“她是走了，可這報紙上人家說一個字沒有？她這是即告訴你生氣了。又讓你知道，你欠人家的，這才叫高明。誰像你，逮誰跟誰來，人家損你一句你就得咬人一口。一點辦大事的樣子都沒有。”
“我和二老太太差著好幾十年的行市呢，我慢慢追。慢慢追。”
當、當、當。
屋里正在念道這件事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一個穿著黑西裝、白襯衫、沒打領帶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碎催，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的全是營養品。
“郭老，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們辦事不利，來給您道歉來了。”
郭保昌眼前一打晃，沒認出來道：“您這是…”
“郭老，我叫宋占江，湘南廣電的局長。”
邵英雄立刻起身讓座，這回算是真把大boss給捅下來了。
宋占江坐在郭保昌病床邊上還沒等說話，郭保昌先張嘴道：“宋局長，您這說的哪的話，該道歉的是我們。”郭保昌裝出咬牙切齒的樣子說道：“這孩子也不知道跟媒體說什么了，讓媒體誤會您了，我老頭子這跟你賠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記恨他，他還是個孩子。”
宋占江回頭看了一眼邵英雄，微笑著點點頭后回頭說道：“郭老，誤會了吧，邵先生沒說什么，劉老師不過也就跟媒體說了一些實話而已，談不上記恨。”
“劉佩齊！！！！”
郭保昌一扭臉態度就變了：“我這叭叭叭罵了小邵半天，原來是你跟媒體多的嘴，你可真行！”
劉佩齊一看見郭保昌發火就打蔫，現在郭保昌住著院他更不敢惹，低著頭，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可憐巴巴看著邵英雄。
“郭老，宋局長在這呢，咱先不提這個了。”他幫著劉佩齊解圍的時候沖著宋占江說道：“宋局長，我們知道這件事和您一點關系都沒有，您這么忙，就算掛個總策劃的名也不能可能親手參與到金鷹獎的事情當中，所以，咱們之間，有誤會。”
劉佩齊一聽邵英雄在那先把宋占江這個大boss給摘出去了，他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說大智慧，劉佩齊沒有，要是提起這小聰明，劉佩齊比誰都不差。
“宋局長，您這來了，不能光是看看郭老吧？事，是不是得給出個說法啊？”
邵英雄扭頭假模假樣的捅了劉佩齊一把道：“宋局長，您別聽他。”
“得聽，得聽啊。老同志的話，怎么能不聽呢。”宋占江哪是虛心接受的樣子，這就是讓劉佩齊給擠兌的沒話找話了。
伸手捋了一把頭發的宋占江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好主意，打官腔道：“今年的金鷹獎的確不如去年，很多人都窩著火來找我，我這兩天光道歉了，連口水都沒顧上喝。”
劉佩齊那根本不給他啰嗦的機會，拿著礦泉水就遞了過去，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道：“領導，您喝水。”
“咳…咳…”劉佩齊給宋占江頂的硬是讓一口吐沫嗆了嗓子，連咳嗽好幾聲。
劉佩齊繼續道：“要不，我給您想一個解決辦法？”
宋占江看著劉佩齊，讓他繼續說。
“您看這事這么辦行不行，反正這里邊也沒您的事，就讓上邊來的人查，該誰的錯就抓誰，誰捅的簍子誰頂雷，天經地義。”
郭保昌瞪了劉佩齊一眼道：“胡說八道。”
“這…恐怕不行吧…”宋占江為難道：“畢竟這才是金鷹獎第二屆，要是把結果全部推翻，以后金鷹獎就沒有半點信譽了，往后沒有藝人來領獎金鷹獎還能辦下去么？好不容易將金鷹獎包出去之后盈了利，轉頭就給毀了，恐怕不合適。”
劉佩齊把預先打好的埋伏說完，詭笑道：“那我再給您出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