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訛詐
由于時間緊急，高橋是清本人已經來不及跑到美國來了，不過麥克唐納財團在歐洲也有很多的買賣，自然也就有非常多的機構。比如說有關金融的事情，凱瑟琳·麥克唐納的親屬們一直都在做麥克唐納財團在歐洲的代理人。
所以，高橋就直接找到了凱瑟琳的侄兒保羅。提出了委托發行新的國債的要求。
“這個事情不好辦呀。高橋先生。您知道，你們的軍隊最近在戰場上表現得很讓人擔心。”保羅皺著眉頭說，“現在大家都在擔心，如果俄國人將更多地毒氣彈運到遠東，貴國軍隊可能迅速的崩潰。所以在這個時候，購買貴國的國債實在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而且貴國給出的條件也不足以讓我們冒這樣的風險。老實說，如果早個一個星期，貴國局面大好的時候，百分之四點五的利率就足夠了，然而現在，這樣的利率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我想高橋先生，您也應該明白這一點。”
“是的，”高橋無奈的說，“我們愿意將利率提升到更高的水平，百分之七的利率如何？。”
如今，第一件急迫的事情就是采購大量的防毒面具，還有更多的其他的武器裝備，以及支持戰爭所必須的其他東西。為此國內甚至又一次增加了發行國債的數量，如今的高橋接到了至少銷售掉三億日元的國債，而且銷售所得必須立刻購買成急需的物資，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到日本。尤其是防毒面具，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購買，最快的速度運輸，一定要趕到俄國人獲得新的毒氣彈之前運到。
關于俄國人的毒氣彈的來源問題，有這么一條消息誤導了日本人，那就是在早些時候，俄國人在圣彼得堡附近建成了一家規模不算大的農藥廠。農藥廠這個東西當然是民用的，但是它和化學武器的關系，幾乎人人都知道。雖然這家工廠還沒有正式投產，雖然據說這家工廠還存在很多技術上的缺陷，比如說，配套的一些其他的東西都不完善，很多用來生產農藥的原料都需要從外國進口什么的。有這些因素的影響，估計這家工廠就算是正常投產了，生產出來的農藥也是很難有競爭力的。這也是任何一個對市場稍微有點了解的人都能作出的判斷。而這家工廠既然不可能靠農藥賺錢，卻有人一定要建設，那建設它的目的就很可能不是那么單純了。所以，再遭到化學武器的攻擊之后，日本人立刻就做出了判斷——這家農藥廠實際上是一家化學武器工廠，攻擊日本軍隊的化學武器就來自這里。這家工廠還沒有完全投產，所以俄軍現在手中的化學武器應該是非常有限的，否則，在此前的戰斗中，俄國人完全可以依靠這個，徹底打破第三軍對旅順的包圍，甚至是反過來擊潰整個第三軍。
不過在這個時候，用腳后跟想想都能明白，俄國人這個時候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生產這些玩意兒，并用最快的方式將它往前線運輸。所以，如果不能趕在俄國人前面，將防毒面具送到前線的士兵們手上，戰場隨時都有可能崩潰。事實上，前幾天就發生過因為俄軍使用煙.霧.彈，導致日軍士兵發生誤判，而幾乎崩潰的事情。
而市場經濟又有一條該死的法則，那就是當某個東西，你越是急需的時候，它的價格就越是貴得出奇。一開始高橋找到英國人希望能從英國人那里購入防毒面具。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大規模的使用毒氣的經驗最豐富的就是英國佬了。因而英國軍隊手里現成的也有很多的防毒面具，在日本人看來，英國和日本是盟國，而且日本現在對俄作戰也是在維護英國的利益，所以從英國人手里購買一些二手的防毒面具應該是容易的事情。
英國人的確同意了，但是英國人給這批防毒面具開出了一個天價，價格甚至比全新的防毒面具還要昂貴。當然，英國人這樣做也是有理由的，理由是這需要他們從部隊中將配發好了的防毒面具再收集起來，這個過程增加了很多很多很多的成本。
訂購新的防毒面具？哪一樣也會漲價的，而且多半在時間上也來不及。所以，雖然被盟友砍了一刀，但是，高橋是清還是決定咬咬牙，認了吧。然而要買下這些東西，錢就是個大問題了。由于戰場上的挫折，如今借到錢的難度又一次上升了，即使將利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七，愿意銷售日本國債的企業也非常少。而拿不到錢，幾乎就等于戰爭的失敗。
“百分之七的利率？”保羅笑了，“你要知道，利率什么的現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可靠的抵押品。否則如果貴國戰敗，拿不出錢來，難道我們還能把日本人民向當年販賣奴隸那樣拉出去抵債？我們很愿意給貴國幫助，但是我們也要保證自己的資金的安全。所以，我們需要一些可靠的抵押品。”
“您說的可靠的抵押品是什么呢？”高橋問道，心里滿是苦澀。如果不是那些該死的陸軍馬鹿壞了事…如今日本帝國已經騎虎難下了，如果不能盡快拿到錢，盡快給士兵們準備好防毒面具，戰爭就有可能崩盤，到時候，不但會失去整個的滿洲，就連朝.鮮半島也會丟失掉。而考慮到朝.鮮半島的戰略位置，一旦朝.鮮半島落入俄國人手中，那對于日本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甚至于可以這樣說，一旦這一戰失敗了，明治維新以來，日本獲得的國運就要完全的終結了。原本在世界的這個大餐桌邊，獲得了一個站在一邊吃點東西的食客的資格，雖然還不能和那些能坐在那里大快朵頤的饕餮們相比，但是，好歹也算是食肉者了，繼續努力一下說不定就能擁有自己的交椅呢。但是這一戰如果失敗了，那別說餐桌旁的交椅了，就算是站著吃的位置都肯定保不住了，弄得不好，就會被丟到餐桌上面，成為饕餮們的美餐了。和這樣可怕的前景相比，任何讓步都是可以接受的了。
“在日本境內，包括臺灣和朝.鮮半島探礦和開采礦產的權利，或者是用日本的關稅作抵押。另外，從我們這里得到的錢，只能用于購買麥克唐納財團指定的物品。你知道，我們愿意接受以朝.鮮半島上的探礦和開礦權作抵押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因為一段你們戰敗，那些地方就是俄國人的了。”保羅說。
“好的，這我們完全可以討論。但是先生，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訂購一批防毒面具，如果只能訂購麥克唐納指定的產品，麥克唐納能在多長的時間內交貨呢？”高橋知道現在時間緊急，他必須馬上解決那些迫在眉睫的問題，至于生意中吃虧，那只能在包住國運之后再算了。
“麥克唐納在菲律賓興建了一座橡膠處理廠，利用來自中國的勞力，和當地的資源，生產一些橡膠制品。高橋先生您也應該知道，防毒面具其實在技術上沒什么難度，只不過需要用到大量的橡膠而已。所以，麥克唐納的防毒面具的生產早在一年前就轉移到菲律賓去進行了。”保羅解釋說，“我想，她們那里可能也有些存貨，另外從菲律賓運輸到日本，比從歐洲運輸能節約太多的時間了。以至于如果需求在萬件左右，即使現在訂貨，運到日本的時間也會比從歐洲起運來得快。更何況還可以先將存貨調一些過去呢。在現在時間就是生死，我想高橋先生您應該明白。”
“我明白。”高橋吐了口氣，又問道，“立刻可以起運的存貨有多少呢？”
“就我所知，”保羅說，“溪谷煤炭公司向我們訂購了大約兩千套防毒面具，用于高瓦斯的井下作業。如果你們需要，我們可以將這些東西優先轉給你們。不過為此，你們需要替我們向溪谷煤炭支付因為延期交貨而必須付出的違約金部分。我覺得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您覺得呢？”
高橋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說：“的確如此。”不過高橋知道，所謂的“溪谷煤炭公司”和麥克唐納財團的關系不要太密切，甚至于，這家公司干脆就是麥克唐納拐著彎的控股企業。但是現在時間緊急，高橋實在是沒辦法在這個時候花費時間去討價還價，早一天將這些防毒面具運往戰場，局面就能早一天穩定下來。而溪谷煤炭會訂購了這么多的防毒面具，這也讓高橋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溪谷煤炭主要的礦井在菲律賓，工人也以菲律賓土著為主。按照道理美國的礦主可不會在乎菲律賓人在井下死了多少，換工人比裝備防毒面具可便宜多了。難道說，這些美國老早就知道俄國人手中的化學武器的情況？或者，俄國人的哪家農藥廠的技術事實上就來自這些美國佬？
“我們知道，因為貴國的原因，現在防毒面具的市價上升了很多。不過既然我們是老朋友了，我們還是愿意給貴國一個更合理的價格的。我想，依照現在的市場價格打個九折，應該已經非常能表示我們的誠意了。”保羅笑瞇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