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閱歷人間滄桑、看過太多各色人物的齊飛,曾經過一段挺有意思的話。().()()().()
普通人士和成功人士有什么區別?
就是如果你在路上走,突然有人給你打招呼,你會習慣性地擠出一臉笑容,然后再去看對方是誰,那你就是普通人士。
而如果不管是誰和自己打招呼,你都只是淡淡地頭,稍稍撇一下嘴角,用不著擠出滿臉笑容,甚至用不著去看清楚對方是誰,那你就是成功人士!
作為一個億萬富翁、地產大亨,陶明遠毫無疑問是這樣的成功人士。
作為一個上位者,平日里陶明遠霸氣側漏,做什么決策從不向下屬詳細解釋,只要求他們去貫徹執行。在家里,他對妻子和女兒也是如此,包括中學時不許女兒早戀。女兒考上大學后,陶明遠又擔心她在學校里和一些貧寒子弟早戀,失去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從而影響今后的夫妻和諧,影響他為女兒規劃好的進軍京城高層的計劃,于是他又勒令女兒大學畢業前不得談戀愛,并給她派了專職保鏢,4時盯著陶夏,不讓她有犯錯誤的機會。
只不過,這一次的機會實在太難得,所以陶明遠很愿意早把這門親事預訂下來。
但這畢竟是關系到陶夏終身幸福的相親大事,陶明遠也不得不收起平時的霸道作風,試圖用春風化雨般的溫和手段去和女兒談判,盡量做到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沒想到女兒根本不吃這一套。竟然和自己爭論了半時。死活就是不肯去相親。最后還倔強地了句:“就算你把我綁到張家.界去,我也不會拿正眼看那個唐滔一眼!”
聽到這句話,陶明遠覺得心中的怒氣已經無法再壓抑了,就如火山一樣即將爆發。
“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最后陶明遠發狠了,也扔下一句狠話,“你要是敢不去。或者去了以后給唐滔臉色看,從此就別進我們陶家的門!”
“不進就不進!”陶夏賭氣地抓起包,就要往外走。
“把那些錢,還有銀行卡,都給老子留下來!”陶明遠這回是真的怒火萬丈了,聲嘶力竭地吼道。
“留下就留下!”陶夏一把將包扔在了地上。
“衣服也是我的,是我出錢給你買的!”陶明遠瞇著眼睛,寒聲道。
“你…”陶夏被氣壞了,沒想到父親出這么絕情的話來,于是憤怒地脫掉了身上的羽絨衣。也扔在了地上。
“還有毛衣!”見女兒這么堅決,陶明遠也有些慌神了。卻不肯認輸,咬著牙道。
于是陶夏倔強地把毛衣也脫了,只穿著一套保暖內衣,冷聲道:“要不要把這套內衣也給你留下,然后我出去裸.奔給大家看?”
客廳里雖然開著空調,但這棟別墅的客廳很夸張,足有一百多平米,而且是上下兩層打通的那種大空間客廳。因此,此時客廳里的溫度最多只有十度,陶夏把毛衣一脫,頓時冷得直打哆嗦,卻不肯認輸,只是倔強地瞪著自己的父親。
屋里一片寂靜,父女倆此刻就像兩只斗雞場上的公雞,都是怒眼圓睜,恨恨地看著對方,心中怒氣值爆棚。
陶明遠腦海里掠過的是把女兒從拉扯到大的種種艱辛畫面,想的是自己以往是如何在官場和商場中如履薄冰地游走,費盡心力地打下這一片江山,以后還不是要全部交給女兒?現在自己不惜抹下這把老臉,去貼那些京城的冷屁股,還不是處心積慮地為女兒謀劃未來?而這個死丫頭,不但不領情,還抓住自己一句氣話,就要在這個大雪天離家出走,去雪地里玩裸.奔。死丫頭,你這樣氣老子,真是大不孝啊,該遭雷劈!
陶夏腦海里掠過的則是自己以往如何懂事孝順的種種畫面,包括父親從就不準自己去同學家里和網吧玩,不準自己中學時代早戀,之后又不準自己大學時代談戀愛。不管哪個男孩接觸自己,都會遇到悲慘的下場。雖然這很不近人情,但自己以往都是如何懂事,如何體諒父親的良苦用心。盡管自己都快得自閉癥了,但自己一直堅持聽從父親的安排。沒想到現在父親得寸進尺,居然要把自己當成政治和經濟聯姻的工具。自己和父親講道理,辯是否,他居然惱羞成怒,要把自己趕出家門,甚至逼著自己把錢和衣服都留在家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姑能忍,嬸嬸也不能忍!更何況,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怎么可能答應這么荒謬的要求。裸.奔就裸.奔,怕個鬼?
不得不,那些關系非常親密的人,比如家人或者情侶,一旦吵起架來,往往就是這樣。滿心里只想著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從不去換位思考,想想自己又給了對方多少委屈。
“老鬼,你瘋了!你想凍死咱們的女兒啊!”劉梅本來是按照夫妻倆的事先約定,堅決不參與、不干涉這場爭論的。因為她的心軟,容易被女兒的央求打動,因此她今天一直冷眼旁觀,想著女兒使下性子也就會妥協了。沒想到女兒這么堅決地抵觸這件事,最后竟然在下雪天連衣服都脫了,她頓時慌了神,趕緊沖了上去,急急忙忙地撿起毛衣,就要往女兒身上套。
“這都什么時代了?咱們家又不是沒錢,人大代表你也當上了,為什么還要玩什么聯姻,把我當成給你攀爬的工具?你太冷血了,太貪婪了,太無恥了!”陶夏是那種外柔內剛的女孩,多少有些大姐脾氣,被父親這么一逼,頓時犯了幾年前的中二病,開始變得固執得不可理喻。雖然此刻凍得渾身顫抖起來。卻堅持不肯穿上毛衣。反而委屈地對著父親嚷道。
“放屁!你懂個鳥。”見女兒這么固執。也不肯穿衣服,陶明遠有些后悔,又有些心疼,最后這些情緒都被女兒的嘲諷話語所引爆,轉變成了一股沖天的怒氣,于是大爆粗口,“創業難,守業更難!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能力,能守住我創下的金融帝國?拿我個一百萬去炒個股,居然還能虧掉將近一半,我真為你羞恥!你只要反復這么虧損幾次,就算億萬身家,也剩不下三瓜兩棗了!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經商的人才,充其量也就是個有幾分姿色的花瓶而已!我只能給你找個安穩的大靠山,保你這個花瓶一世無憂!”
家人和情侶之間,每次吵架吵到高.潮時分。往往就轉變為攻擊對方的弱,揭對方的傷疤。并不惜用最難聽的話來作死地踐踏對方,這是普遍規律。
而和同事、同學等外人吵架時,則往往要溫和得多,不會觸及這些底線。
這是因為他們知道,對外的關系一旦真正破裂,就很難修復,就像打碎的玻璃碗,永遠無法再修復成原樣。而對自己的家人和情侶,都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就算當時吵得再厲害,事后總有辦法彌補裂痕的,正所謂床頭吵架床尾和。
所以很多人往往喜歡透支這種親密關系,可謂親密就是任性,最終釀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多少婚姻就此破裂。
“是,我是笨,我是不會炒股,我是虧損了,我是花瓶,那又怎么樣?我現在不是快賺回來了嗎?股市有熊市牛市,暫時的虧損又算什么?”陶夏被中了炒股失敗的死穴,加上被父親成花瓶,自尊心頓時大受踐踏,哽咽著反駁道。
“還不是那個丁旭幫你操作的?他能幫你一時,難道還能幫你一世?”陶明遠鄙視地道。
“當然能!”陶夏不服氣地嘴道。
“靠別人幫,又算什么本事?最終自己還是個廢物!”陶明遠繼續鄙視加嘲諷,眼神里卻閃過一絲濃濃的狐疑。
他也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精了,本能地覺得女兒今天這么大的反應,一定有問題。
以前也不是沒有提過相親的事,女兒的反應都沒有這么大,難道她心中有人了?
陶明遠頓時想到了那兩次跳操時遇到的丁旭,以及丁旭與陶夏的暗中來往…
“不會真是那個癟三在作怪吧?真要是那樣,我弄死他!”陶明遠咬著后槽牙,恨恨地想著。
于是他巧妙地把話題引到了炒股和丁旭上。
“你能走到今天,不也靠了別人,包括我媽?沒有我媽當時在房產局工作,你以為你能在房地產業走到現在?要這么,你算不算吃軟飯,算不算被我媽扶起來的廢物?”陶夏被父親用話一激,頓時激動得什么都顧不上了,憤怒地反駁道。
“混蛋,這能一樣嗎,你媽是我的女人,她幫我,天經地義!丁旭算是什么東西,能和你媽比?”陶明遠也被了死穴,氣得跳腳大罵。
“可我也是丁旭的女人啊,他幫我也是天經地義…”陶夏昨晚一夜沒睡,腦子都是麻木的,加上今天實在氣昏頭了,又凍得腦子都糊涂了,一不心就把實話給出來了。
話到一大半,陶夏突然醒悟過來,趕緊捂住了嘴。
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中,陶明遠和劉梅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
“你個狗.日的東西,原來…原來真是這樣,難怪你…你不肯去相親…”陶明遠用手指著陶夏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連話都不完整了,順便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死丫頭,你們什么時候走到一起了?怎么連我這個當媽的都不告訴!”劉梅恨恨地拍了女兒一掌,然后趕緊向老公使眼色,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事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陶莉遠遠地躲在客廳角落里看著這一幕,無奈地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這一切,都有自己的很大過錯,是自己沒有看管好堂妹,讓丁旭那個家伙得逞了。
“老爸,我…我是真的喜歡丁旭,你就讓我和他在一起吧,我們一定能幸福!”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都是不可能收回來的。既然木已成舟,陶夏也豁出去了,鼓起勇氣央求道。
“啪!”回答陶夏的,是一個清脆的耳光。
“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那個騙子進我的家門!”陶明遠沖到女兒面前,重重地賞了她一記耳光,斬釘截鐵地吼道。
“他不是騙子!”陶夏捂著火辣辣的左臉頰,憤怒地反駁道。
“他還不是騙子?欠下百萬巨債,比乞丐都不如的東西!居然還敢打你的主意,騙得你的歡心!你個不孝的丫頭,氣死我了!陶莉,陶莉!”陶明遠都氣得語無倫次了,轉頭四處搜尋陶莉的身影。
“大伯,我在這呢。”陶莉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去給我找人,給我廢了丁旭,現在就去!我給你五百萬來處理這件事,一定要不留尾巴!從今往后,我不要再在地球上看到這個騙子!”陶明遠跺著腳,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老爸,求你別這樣!”陶夏知道父親這回是真的很生氣了,以他的為人和以往的行事風格,也真的會到做到,頓時慌了神,什么都顧不上了,一下子跪了下來,抱著父親的腿央求道。
“好!好!好!我陶明遠的女兒,從到大,不跪天不跪地,今天為了一個騙子,居然下跪了,好,有種,有種!”陶明遠氣得渾身亂顫,直勾勾地瞪著陶莉,滿臉通紅地大吼道,“陶莉,你怎么還不去?快去給我動手!”
陶莉嘆了口氣,也不敢多什么,歉意地看了陶夏一眼,轉身就走。
“莉莉姐!你站住!”陶夏凄慘地尖叫了一聲,起身就追。
陶明遠一把拉住女兒,卻沒想到陶夏的力氣突然變得這么大,竟然一把將自己甩開。
陶莉左右為難,索性加快了腳步,一溜煙地往屋外跑去。
陶夏心中一片絕望,眼見追不上了,看到茶幾上自己剛才削蘋果的水果刀,腦子一熱,抓起那把水果刀,尖叫一聲:“你們敢去害丁旭,我就死給你們看。”
嚷完這句話,陶夏把水果刀對準自己的咽喉,輕輕一劃,那白皙的、如同天鵝般美麗而驕傲的脖頸上,一條驚心動魄的血線,就那么毅然絕然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