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自身以及蕭景哲的經歷,楊奇知道這世上總有一些高人存在。比方說男孩紙乾坤這一類,總有人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傲視蒼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楊奇一直相信這句話,也對整個世界保持了最起碼的謙虛謹慎。
但不論他事先做了多少的心理預期,他都對眼前生的事感到難以置信。因為,眼前的事情,完全不在“謙虛謹慎”的范疇內。
就好比,當你穿越到一個原始人們嗷嗷叫著拿著大骨棒敲胸口的世界中時,你要有點心理準備,或許某一天會有人手持石器武器出現在面前甚至夸張點有初級的青銅武器。那時不要太過驚慌意外,這種思維算是“小心謹慎”。
但如果你穿越到遠古,卻擔心有一個原始人忽然掏出把加特林來把你打成馬蜂窩,這不叫謹慎,這叫神經,這叫杞人憂天,這叫腦子有病。
常理來說,是這樣沒錯。
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一個原始人掏出一把加特林了呢?
沒錯,楊奇現在,就是這么的口干舌燥、難以接受,有一種揚天大吼“!t!f!”的沖動。
因為剛剛他感受到的那種氣息,分明是絕對生命層次壓制感!毫無疑問,玉質的外殼里面,是一個肉丹境界的存》◇,¤.在!
而且,那感覺,要比曾經見過的最終造物更純粹、更強烈。最終造物當然很強悍,正常來說死后可能幾十上百年尸身都不會腐壞。但刨除了大體積帶來的心理影響的話,最終造物也無法給楊奇如此猛烈地感受那種渾身寒毛都嗖的一下豎立起來。渾身毛孔都一瞬間鎖緊的感覺。
比起眼前的這個來說。最終造物簡直就是大而無當的花架子。
話說地球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這世界。簡直是瘋了!
嗖,藍白色的光暈一閃,楊奇已經落到地上。
“怎么樣了?”蕭景哲沖過來站在楊奇身邊,楊奇聞言一個激靈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然后猛然回頭對后面要跟過來的所有人焦急的大吼道:“快!立刻遠離這里,馬上走!”
楊奇話音未落,眾人尚未來得及反應,只聽呼啦啦。大風起,吹卷無量風云。天上,無數黑色的濃云匯聚過來,如同臺風的風眼一樣,帶著沉重的轟鳴聲在上空卷動。同時,咔嚓嚓,數十道暗紅色的霹靂撕開黑暗,就像萬佛朝宗一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同時劈打在那大樓的五十層。
紅色的雷擊讓人不由瞇起眼來,但尚且來不及為之心驚。便在下一瞬把這種“小場面”忘的一干二凈:五十層的斷面上,忽然爆了黑色的光。沒錯。黑色的東西怎樣也無法和“光”聯系在一起,但眼前的這一幕,那濃密的黑暗真的像一片光幕一樣忽然擴散開來。
狂暴的沖擊,席卷了四方。
不,用沖擊或許也不恰當,因為那并不是噴式的放射。那是一種不可抗拒的排斥,一種充塞一切的存在感在瞬間擠開了那領域中的一切,形成了一個不斷擴大的黑色圓球。
沒有聲音,但地動山搖。狂風肆虐,不下于十三級的颶風。
羅雨溪他們瞬間就被吹飛了,驚慌的大叫著飛上半空。藍白色光暈一閃,楊奇的身影高在他們身邊閃滅,然后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一股強而穩定的推力。同時,蕭景哲高舉戰錘一聲怒吼,圣光爆,頂向了迎面而來的沖擊波。
轟隆,能量對沖,白光閃耀。
他們覺得自己高高飛起,又穩穩落下,根本睜不開眼。
當他們穩下自身找回平衡感的時候,他們現自己被送到了遠處。抬頭看向前方,現一切都變了。宛如有一場大洪水沖刷而過一般,場面一片狼藉。蕭景哲就像抗拒波濤的礁石,以他落足的位置為起點,形成了一個錐形的沖擊原。錐形以內,問題不大。錐形以外,所有怪異生物全都倒了大霉。十只里面剩不下三只,勉強沒死的也遠遠砸了出去,全在半死不活的哼哼。
讓他們浴血奮戰那么久的怪物們,只是這一下,竟然就被清場了!
再抬頭看向更遠處,他們更是驚到不知道該說什么。
以那五十層的斷點為中心,忽然形成了一個球形的空腔。那斷掉的大樓直接又少了十來層,而大樓旁邊的大廈也都像被橫著啃了一口的香蕉一樣,攔腰少了一個光滑的弧區。
而原本堆在大樓下面的尸體,更是一瞬間分解成肉塊,慘不忍睹。那把玄冰劍半死不活的耷拉在地上,那把插在四十層的“屠龍刀”更是被炸飛了幾十米遠,凄慘的插在另一棟大樓上。這兩把兵器柄上的大臉雖然還在,但都蔫了。而攔腰咬的比較慘的大樓,更在鋼筋扭曲的咯吱聲中顫顫巍巍的彎折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傾塌下來。
圓球空腔的球心處,一點黑色的物質凌空懸浮著。大風吹卷,烏云盤繞,驚雷電閃,一種淡淡但又無所不在的威嚴如同薄霧一樣彌散在四周,讓人驚悸、讓人畏懼。那一點黑色,仿佛成了整個天地的中心。
蕭景哲控制住因為出力過大而顫抖的手,聲音干澀的苦笑道:“楊老師,到底是什么東西炸了?我覺得手都快抽筋了…”
“就是那個‘黑死帝’,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它。”楊奇放下撐住蕭景哲肩膀的手,他面色凝重的看著虛空中的一點黑。
那空腔并不是被炸的,剛剛如同有滾開的熱水澆在蛋糕上一樣,那空腔中的所有東西,忽然就這么溶解了。如果眼神好的話,還能看到那些建筑變黑、腐朽、崩潰、化灰的過程,但這整個過程。前前后后不過一秒。
一秒鐘。甚至都不夠跳樓的人從樓頂摔下來!
蕭景哲也望向虛空中的那點黑。那是一顆黑色的繭。黑色的物質像是氣體、液體、膠體的混合,卷動環流,形態變幻不定。“那玉殼里面到底是什么?就是那一團黑色的玩意兒嗎?”從那團黑色物質中,他感受到了某種極大的壓迫。而讓他更口干舌燥道的是,他覺得一切還沒有結束,真正的風雨,尚未開始。
那黑色的繭,在準備著什么。
“是一個人。”楊奇肯定的答道:“雖然你看不見。但毫無疑問,黑死帝,的確是一個人類。”
“人類?!媽蛋,你當初的預感是對的!”蕭景哲不由苦笑:“我忽然覺得曾經拼死拼活才搞定白袍薩魯曼就是風暴中的一個屁…對了!”他忽然想起當初楊奇的另一個腦洞,立刻緊張的問道:“黑死帝還活著嗎?”
“不知道。”楊奇搖頭,緊盯著黑色物質團:“時間太短了,我沒捕捉不到心跳、呼吸、意念,或者任何其他存活的跡象。但即便黑死帝死了,那也是這世上最強的肉身。”
死后一千八百年不腐,那可是肉丹圓滿的境界、幾乎就是金剛不壞身!
蕭景哲咽了口氣。嘴角抽動道:“如果,他還活著呢?”
“那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強的活人。如果他還活著。毫無疑問他天下無敵。”楊奇很少說這么絕對的話,但此時,他真的不能相信如今的世界上還有人能比眼前這個東西更強:“不要說他生前的時代,哪怕是在當下,他這么一個人,都能把人類的認知從科學世界往神話世界里推。”
“真有這么強?!”
“就是這么強。”楊奇自嘲一笑,搖著頭嘆息道:“我剛升級那會兒,自認為在地球上也沒有多少人能比我更強。但現在看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罪魁禍最終波ss根本不是咱倆的等級啃的動的。”
先天王者?哈,別鬧了!無極高手都罩不住,換個大限境界的人來試試吧或許不會被秒殺。
“那咱們…豈不是沒得打?”
“理智上來說,咱們應該立刻滾蛋。有多遠滾多遠,老老實實貓著,期望可以熬到時間并能夠自由的穿梭到異世界去繼續變強。以你我現在的成長度,樂觀估計再穿個十回八回的或許能摸到點他的邊。但現實來說…”楊奇的目光又銳利起來:“沒得打也得打,咱們,無路可退。”
蕭景哲笑了,頂著那無處不在的壓迫感,挺起胸膛往前踏了一步。他也有了決斷,但嘴里依然輕松道:“你覺得咱們找他聊聊管不管用?有沒有可能他人品不錯,溝通投機之下就這么撤了‘罩子’走人了呢?”
“誰知道呢,你要是覺得自己嘴炮牛,你可以去試試。但提醒一句,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是無數負面意念的聚合物。所以,咱們面對的要么是一個絕對強大的反人類分子,要么是一團反人類的神秘物質控制著的一具絕對強大的肉身。所以”楊奇也往前走了一步:“別拖后腿啊!”
內家拳第一守則:那些看起來強的東西未必真的強。不論如何,絕不能未戰先怯。信心、決意、斗志,這是武者一切成就的根!
嗖,藍色的光影一閃,楊奇沖向了虛空中的黑色大繭。
“你才是吧!”蕭景哲渾身圣光爆,同樣化作閃光的流星向前突進。
楊奇眨眼間奔過了四十層樓高沖天而上,當頭一劍斬向那黑色的繭,以弱戰強的作死之戰,打響。
雖然是作死之戰,但也不得不打。
在這封閉的半異界中,能往哪跑?如果對方真的如同楊奇感知和推測到的那般強,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恐怕也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即便是自己茍且活下來了,但朋友、家人、戀人,所有這些自己珍視的人,都必須看對方的心情才能決定生死這樣的未來,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所以,即便對方是天下無敵當空立,自己也要我自拔劍向天趨!
“喝!!”楊奇的一縷頭忽然變白。一道天外奇寒之氣自下丹田中流瀉而出。灌注到冰劍里。面對這樣的強敵。再不能有一點保留。即便是試探性的進攻,也要拿出些底牌來才行。虛空中光影一閃,一道猛烈凌厲的劍氣切向了黑繭。
同時,圣光閃耀,一個戰錘虛影跨越遙遠的距離,炮彈一般打著旋轉轟了過來。
轟、鏘!狂風陣陣、冰塵飛濺,打在那黑繭表面的攻擊就像撞上了最堅固的合金。寒冰凝成的寶劍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紋和缺口,但黑繭卻沒有一絲傷痕。
看起來徒勞無功。但楊奇的雙眼中卻有精光一閃而過有用處!作為一個進攻,當然沒有任何戰果,但作為一次試探,楊奇現了讓他驚喜不已的東西。
“再來!”真氣貫注、寒氣彌漫,冰劍上裂紋彌合。楊奇身形急轉,仿佛一化為多,如同暴雨一樣從上下左右各個方向向黑繭出進攻。遠遠看去,那黑繭就像多了一個藍白色的星環。同時,蕭景哲也快來到了樓頂,從更近的距離對那黑繭起了轟擊。
不論如何。至少要先把那懸在半空中的黑繭打落到地上再說。
振聲大作,光影流轉。遠遠看去。那斷樓的頂端不停閃起幻異的光,讓人目眩神迷。羅雨溪領著眾人快遠去,因為此時此刻他們的確幫不上一點忙,遠離開不添亂就是最好的做法。
回頭看看這東方魔都,此時此刻,空氣中彌散的黑色霧氣已經很稀薄。而城市中但凡強一些、敏感一些的怪物又都匯聚到了這邊,又團團撲街。所以稍微遠離一些的地方,大多也只剩下一些普通的抽搐怪了。
生存環境來說,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但回頭看看天上那緊緊閉鎖的空間壁壘,看看那遮天蔽日的黑暗穹頂,再看看那單方面狂轟濫炸的屋頂,她卻沒有辦法展顏釋懷。因為現在的相對安靜,總有種海嘯前的退潮一般的感覺。只待天邊一線白,隨之而來的就是暴走的狂瀾。
“這、這是!”何教授忽然一聲大叫,讓所有人都轉過頭。只見何教授從地上撿起一塊紙片,飛掃了兩眼之后不可置信的叫道:“這是黑死帝棺蓋另外一半拓文的碎片!”
電鋸妹子嘴巴一歪:“喂喂喂,有沒有這么巧?走在路上撿到任務物品什么的,也太惡俗了吧!”
羅雨溪堵住了接下來的吐槽:“不管這些了,教授,上面說了什么?有沒有古人封印黑死帝的方法?”
“這只是一個碎塊,不全,還需要其他的!但僅就這一塊碎片上寫的東西來說,情況可是相當的不妙。”何教授回頭看向斷樓,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上面說,那些濁氣,只是排頭兵…”
“排頭兵?!”羅雨溪驚悚了,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她立刻下令道:“所有人趕緊在附近找找!快,一定要找到封印黑死帝的方法!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人能做到,沒道理我們天選者做不到,快!”生死攸關之時,所有人立刻分頭尋找文獻碎片。
羅雨溪從儲物空間里拿出文獻上半部分,啪的往地上一按,對何教授緊急道:“教授,立刻聯系上下文看看還有什么線索?如果這些濁氣只是排頭兵的話,所謂的大部隊會增援嗎?會怎么出現、該怎么防止、能怎么對付?教授,靠你了,一定要找到方法!!”
“我拼了老命也給翻譯出來!”何教授慌慌張張的做著拼圖,上下對著文章脈絡。“哦,有了!這里寫了,好像是曾經封印濁氣的人留下的信息,說濁氣唯有在一種極其特殊的情況下才能侵入此方世界,那情況是…沒了!后面又沒了!”何教授抓狂的看著手中的碎片,憤怒到半點風度也無:“我、我我、我去他媽了個斃的!!”
“趕緊找!”看到這種時候斷更了,這不是要命么!
大樓上,黑繭中伸出十余道黑色的觸手刺向四周。光影來回轉折,楊奇靈敏的躲過刺擊,回了兩道劍氣后落地回氣。
“呼、呼,怎么樣,有效嗎?”蕭景哲給楊奇加了個圣光buff。抬著頭喘著氣:“那玩意兒好像刀槍不入啊!”
“我已經摸到點門道了!”楊奇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滴。短時間高強度的進攻中。他也感到微微的疲勞。但他的眼中帶著幾分興奮:“你的圣光、我的內力,都能對黑氣造成一定影響。正是因為咱們有威脅,所以它才會變化狀態防守進攻。而只要能影響到它,只要它還是一種氣,我就能想辦法!你還有底牌么?”
“還有一個爆技,大概能把瞬間輸出提一個檔次。”
“很好!”楊奇收起手中冰劍,這冰劍砍一砍普通怪物倒還行,真和高級能量硬碰硬就差遠了。看來以后還是得弄把好兵器。而現在,只有靠雙手了。楊奇盯著空中的黑繭,決絕道:“待會兒我會用手撕開那黑色的玩意兒,如果里面的是個死尸,我有辦法對付。如果里面是個活人,那就靠你從靈魂層面鎮殺了。”
“沒問題!”蕭景哲深吸一口氣,手一翻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來很多戒指。這些戒指上的負面意念極強,剛一露面,竟然就從虛空中吸納來很多游離的黑霧。
楊奇訝然的掃了一眼那九個戒指,心思一轉便恍然領悟。這些戒指。想來就是指環王世界中的諸王九戒,魔君索倫用來腐化諸王、控制戒靈的東西。沒想到蕭景哲如此給力。竟然把九個戒指都弄到手了。
蕭景哲開始往手指上一個一個的戴戒指,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是個極大地負擔,每多戴上一個,面色就凝重一分。但反過來說,戒指上的負能量也極大地刺激了圣光,就如同傷口之處的細胞會更活躍一樣。沒錯,這個做法是個邪魔歪道的取巧之術,還有很大的風險,但現在,卻不得不用了。
“嗯?”天上的黑繭內部出了噼啪的聲響,顯然生了什么變化。沒時間等蕭景哲把所有戒指都套上了,楊奇屈身一蹲,然后,轟隆一下踩爆了樓板飛身沖上。
他沒有用輕功,因為他的所有內力都用在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上。
唰,楊奇的頭全部變白,渾身皮膚忽然變得晶瑩透亮,宛如化作冰玉。同時,周身寒氣大盛,所過的虛空中都凝結出一片片冰花。
以先天三重的太陰寒氣保駕護航,天外奇寒,大規模動!
嗖嗖嗖,黑繭中射出一條條觸手刺向楊奇,楊奇此時無法凌空轉折,但也不需要了。他抬起雙掌,掌間奇寒噴,正正迎著觸手沖了上去。
“還差一些…”全力駕馭著暴走的寒氣,楊奇變白的眉毛微微皺起。比之正經八百的寒玉魔神形態,如今的這個形態還差了不少火候。先天三重的太陰寒氣,還無法負載所有天外奇寒,所以只能引動一小部分。斷情絕念畢竟還是要求太苛刻,后果太嚴重。不能過不能失,差一點都不行,即便對于如今的他來說也不能保證成功。
但即便是如今的冰人狀態,也夠用了!
咔嚓嚓,鐵掌化刃,雙掌連斬。如同金玉交鳴一樣的聲音中,楊奇斬開了觸手,呼的一把抓在了黑繭的表面。
十指一觸,楊奇嘴角一勾有用!
比起圣光、比起太陰寒氣,這天外奇寒在層次上似乎更高,在這濃稠的黑氣面前更能有所作為!楊奇雙手十指死死扣入黑繭中,如同把手指插入一團極其粘稠堅固的淤泥。
“喝啊啊啊!!”楊奇一聲大吼,雙臂猛張。天外奇寒和黑氣在激烈的沖突,無數冰塵就像火星一樣飛濺四方,但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聲響中,那黑繭,竟然真的被楊奇撕開了!
“好!!”蕭景哲右手已經戴滿了戒指,他握緊戰錘,身上圣光膨脹,時刻準備進擊。爆只有一回,機會只有一次,他要等楊奇的信號。
黑繭上,楊奇感官全開。在繭內那一片徹底的純黑之中,他感覺到了,里面的人真的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也是,如果是活人的話,肉丹圓滿境界的人早一巴掌把他打飛了,哪容他為所欲為?又怎么會被封在一個玉殼里面接近兩千年?
而既然是死尸,那就好辦了!不論你生前是怎樣的大人物,現在容不得你肆意妄為!左手上亮起了金色的光,觸覺全面激,楊奇一掌按向了繭內龍象萃取法,動!
給我,變成,肉丹吧!!
天地于此刻,忽然靜止了一瞬。
蕭景哲一皺眉,他現上面的情況不大對。楊奇將手探入了黑繭內部之后,臉上忽然露出了極其震駭、轉而又變成極度無奈的表情。“楊老師,情況怎么樣?我什么都沒感覺到,是活的還是死的?”
楊奇卻沒有說什么,而是忽然抽出手來,飛一般的俯沖下來沖向了蕭景哲。他身上的奇寒快消退,先天內功噴,一連串的藍白色光暈中,他多次加再加。流光一樣的極中,他一把抓住蕭景哲飛離了大樓。
“怎么了?到底什么情況?”
“他既不是尸體、也不怕靈魂攻擊,我的辦法你的辦法對他都不管用。”楊奇神色復雜滋味難明,他實在沒有想到黑死帝的狀態竟然如此奇特:“他是一個無念之人。”
“無”蕭景哲尚未來得及說出完整的話,他就看到,黑繭,裂開了。
然后有一道黑光,沖天而起。
今天見到的黑色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但他誓,從來沒有一次,能和眼前這次一樣驚人。
那是一個兩米粗細的黑色光柱,如同一個大的氣功波,帶著雖然聽不到但震撼人心的嘯音,直直沖向了高空。一眨眼間,黑光已經打在了那被封閉的穹頂上。而在下一刻,自穹頂被擊中的位置,忽然蔓延出了一片白色。
熟悉的白色。
就像當初在香港見到的那樣,一道漣漪擴散向四面八方,而這漣漪的范圍內,夜空虛白、地面無光。
這一刻,整個城中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抬頭看向了天空。
白夜,在這意想不到的時刻,降臨了。
唰唰唰,每一個天選者的界痕都忽然不由自主的亮起了光。
在一種莫名的情緒中,包括楊奇和蕭景哲,所有天選者都呆呆看著天空。這不可控制、不可遏制。就如同有一種浩大的呼喚,在對天選者的靈魂訴說著什么。
楊奇愣愣看著天上,在那白夜的深處,有什么東西讓他有種自靈魂的悸動,自本能的向往。只是,白色的夜幕遮住了一切,讓他無法看到真相。
金色的側身像忽然浮現出來,烙印于虛空中震蕩不休,然后側身像忽然與楊奇合二為一、融為一體。金色的光暈中,楊奇雙眼射出灼灼金光,在這前所未有的強大審視視覺中,楊奇的視線終于穿透了白色的夜幕,看到了藏在后面的東西。
“那是…什么?”楊奇喃喃自語,看著那白夜后面的景物,側身像向他不停灌注著很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微妙東西。他的心中,無比的疑惑和無數的頓悟交雜在一起,纏繞成一團無法形容的心緒。愣愣看了天空片刻,他忽然莫名其妙就懂了:“那是世界之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