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頭湯吃肉,二湯吃渣(不太大的大章)
風無上領著人進入了南荒宗廟，更把所有已經來到這里的尋寶者一起攆了進去。他不似金九胖那般把囂張露在表面上，反而在臉上掛著極有風度涵養的笑容，說話也還算客氣。但都是命令體式的客氣，就像是一個國王吩咐仆人一樣，就算聽起來很有禮貌卻依然不容拒絕。
即便并非每個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三個先天王者的陣勢也已經夠嚇人的了。當銀劍王三人擺出對風無上惟命是從的架勢之后，這些后天武者沒有誰還會忤逆他的意思。
而他的命令很簡單，只有一個——下去，探路。
于是，大量的人隨便揣了兩塊黃金，就半拉不情愿半拉惶恐的奔向了更下層。而風無上四人就優哉游哉的在后面慢慢跟著，步調閑適，如同王室觀光旅游一般，好一派安步當車的風貌。
來到第三層之后，即便是這四個人也忍不住驚嘆。這么大量的金子，總量恐怕不下萬噸。萬噸金幣，什么概念？一枚金幣約摸十五六克（體積與一元硬幣類似），一公斤就有六十枚金幣。一萬噸，就有六億枚金幣！六億枚啊，像海洋一樣鋪展在眼前，堆在一起足以讓任何人震撼到心臟驟停！
不要說在生產力相對落后的武俠世界，就是扔到物質相對豐富的現代地球上去，萬噸黃金也足以引起全球范圍的金融地震。而且地球經濟現在并非金本位。黃金只是一種金融壓艙物，實際購買力要打個折扣。但是在這個武俠世界中，黃金就是實打實的錢。其相對購買力比地球金價要高出好幾倍！
萬噸黃金，六億枚金幣擺在眼前，而且還是一種徹底囊括的態勢，任何人都會狂喜。
風無上等四人能夠在幾次深呼吸后找回平常心，已經是非常難得的心性了。先天高手道心不凡，才能夠扛住這么大的財富沖擊。
“難怪當初南荒古朝破滅時沒有搜出太多財富，原來都被南荒人藏到這兒來了。正好。現在都便宜了我了。”風無上掃視著無窮金海，雙瞳在普通和豎瞳之間不停變換。顯示了他無法平靜的心。
“恭喜王爺得此巨資！”鐵槍王很有將領風范，干凈干練的一抱拳，馬屁話也拍的很實際：“有此巨資相助，王爺一定能達成所愿。得成大事！”
銀劍王也不失時機的送上助攻：“皇叔，這南荒宗廟藏寶頗多，真正的重寶還在后面。南荒鑄兵一絕，若得其兵刃、鎧甲，更勝過這巨萬黃金。到時候皇叔登高一呼，旌旗云動，定能摧枯拉朽橫掃天下！小侄先行恭賀皇叔馬到功成！”
在這連環馬屁和宏偉藍圖面前，風無上倒沒有徹底昏了頭。他按捺住洋洋喜悅，看向了宗廟深處：“那添金閣的胖子是個蠢貨。沒有眼力看不出真人，但你們可不是。這古廟內部的先天中人絕不止你我這幾個，那沙通天和三妙夫人想必已經深入其中了。必須排除威脅。對了，庶奴，本王聽說你與三妙夫人相熟，不知是否有此一事？”說著他看了銀劍王一眼，眼神高深莫測，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心思。
“這…”銀劍王俊臉一紅。連忙低頭答道：“皇叔明察秋毫，庶奴確是與歐陽姑娘有些…故舊。此番歐陽姑娘前來。也是庶奴請來相助皇叔成就大事的，僅此而已啊皇叔！”
“故舊？呵呵，好、好，我這個侄子還是個風流人物。”風無上不置可否：“人不風流枉少年，本王也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這南荒宗廟寶藏奇多，但多為軍國大事之用，她一個女流之輩要來無用。隨意拿些金銀珠寶也罷，本王不是吝嗇之人。但是——”風無上舉步就走，身上殺意一閃而逝：“那嫁衣神功，本王決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任、何、人，懂嗎？”
“是！庶奴謹記！”銀劍王恭敬的低下頭，額頭上還有一點冷汗。
四人一路下行，風無上就像是國王在帶著自己的親衛巡視疆土一般的隨意，看到什么都滿意的點點頭。即便有些地方詭異的空去一塊也沒有引起太多注意，他并不擔心被人“偷走”。進入這古廟的人多是江湖散戶，用不到這些金屬礦藏。而且手搬肩扛的才能拿多少，況且就算真的是搬走了，也總不至于連著架子一塊兒搬走吧，想來是這寶藏原本就是這么布置的。
但進入第五層之后，風無上等人的臉色就嚴峻起來。
很多珍貴礦物，竟然都不見了！
“東西呢？東西都在哪？”銀劍王也急眼了，能看出來是真的在焦急與震驚：“你們幾個，派人仔細搜，把這一層全部搜一遍！”他親自指揮人手展開搜索，并且一個個盤問看看是否有私拿私藏的情況。這工作態度讓領導點頭，但其結果卻讓人開心不起來。
“沒有？！怎么可能沒有呢？再搜！”
風無上也皺眉了，從第五層開始，但凡上品一點的材料竟然全都無影無蹤。這個時候可不能用什么“本來就這樣”來糊弄自己了，堂堂南荒宗廟，黃金都擺了一萬噸，難道在鑄兵材料庫中就只貯藏普通的板磚嗎？！
一定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快，立刻去更下一層！”風無上緊張起來，直接發號施令。所有人都被趕入了第六層，搜了一圈之后發現比第五層還干凈，一根毛都沒剩下，簡直像蝗蟲過境一樣。
“怎么會這樣？走，繼續走，趕快走！”風無上趕鴨子一般又把人趕入了第七層，第七層的銹鐵盔甲不值一顧，擺的再整齊也說明不了什么。從第八層起。果然又有大批物資消失的痕跡。
蹲在地上看了一圈灰塵的痕跡，鐵槍王滿臉凝重：“不久之前這里必然有大箱物資，但此時竟然消失無蹤。難道說有大批人手在短短時間內把東西搬走了？但看附近并沒有太多腳印、劃痕。七樓密集的盔甲陳列架也沒有翻倒，不像是大批人馬快速搬運，反倒像是憑空消失一般…”
“憑空消失？”銅斧王裂開大嘴不屑一笑：“鐵槍，你是越活越不上進了，世間怎會有那種妖法？”將銅斧王的意思轉碼成現代漢語的話就是：哥們，你腦殘片吃多了吧？
銀劍王也開口道：“將軍是否多慮？若世間真有此等袖里乾坤的妖人，恐怕早已轟動江湖。又豈能默默無名？”
但風無上卻沒有吱聲，他瞪大了眼睛轉動著眼珠思量著。眼前忽然閃過了楊奇無中生有拿出死棍的情形，面色瞬間一變舉步就走：“快，立刻趕往下層，絕不能讓人搶走寶藏！”
這南荒宗廟中。風無上四人像一把大掃帚，把所有人掃向了下層。而在風無上前頭，沙通天、四嬤嬤、三妙夫人也在各自的道路上探索。他們也同樣震驚于空空如也的地下寶藏，有種千辛萬苦鉆進皇帝墓，最后卻只發現一個前人留下的盜洞的感覺。
而在所有人匆匆忙忙往前趕的時候，縹緲峰大裂縫下已經一片珠光寶氣了。
“哇哈哈哈，看這些夜明珠，能當球打了！”
“嗯，這些瑪瑙翡翠品相不凡。端的是華貴非常。”
“哇哦，竟然還有鉆石，這一大顆一大顆的。不比我曾經拿到的差了，隨便雕一雕都能當國寶了！”
“的確，如此之多的明珠翠玉，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時空大盜在不停搬運，這地縫下面也迅速充盈起來。楊綺從一開始的搬磚，飛速上升到搬寶石。人類。尤其是女人，和鳥類、巨龍一樣。天生喜歡亮晶晶的東西，這是生物視覺審美的共性本能。這些寶石放在漆黑的地縫下面，用火焰潮汐的光亮一照，真是格外的光彩奪目，讓兩人雙眼中都快出冒星星了。
嗖，楊綺擦了擦口水，嘿嘿傻樂：“我想到個好點子…”
“什么點子？”
“挑出顏色、大小、形狀都適合的寶珠鉆石，再刻上數，用來打臺球正合適！回頭再用黃金造一個球桌，這才叫奢華、尊貴，黃金車什么的都弱爆了！如果再弄個玄神兵球桿的話——”楊綺做了個猛捅臺球的姿勢，一臉興致勃勃：“這一竿子球，整個世界都沒幾個人打得起！”
“雖然不懂得你在說什么，但我知道你在作。”
“哼哼哼，人不燒錢枉土豪！說回來我那大兄弟很給力啊，這么久沒動靜，一有動靜就是這么大的一驚喜，好！”楊綺恬不知恥的夸了自己一大頓，然后再次堆了一臉笑：“哦呵呵，好像又有新發現了，這次是…”唰，金光一閃，拿出一個罐子來。這罐子密封的很好，工藝復雜質量上乘。楊綺打開罐子抽著鼻子聞了聞，然后意外道：“這不是提純液么？”
南荒宗廟地下十二層。
從第十層開始，就不再是三三三的規律了。所藏之物都從量多，轉向了質高。數量稀少，尋找費時，但都價值非凡。第十層是書籍，應該是記敘歷史文化甚至武功的古籍，但可惜全部化為粉塵了。第十一層全是珠寶，堆在一起像霓虹一樣，真把三個姑娘迷的暈頭轉向，差點走不動道。最后楊奇許諾一人一筐，才心滿意足。
第十二層，卻是滿滿的瓶瓶罐罐。
“這里應該是丹藥、傷藥。按照這古廟的風格來講，應當都是輔助修煉助長功力的靈丹。”移花一個個翻查，但最后只是失望的搖搖頭：“可惜年代太過久遠，大多都失效了。況且據聞南荒人所修功法與中土人相差很大，乃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片天地，所以這些靈藥即便還能服用，恐怕我等也只能干眼饞罷了——除非能夠順利得到并轉修嫁衣神功。”
“得知我幸失之我命，不要想太多，繼續走吧。”雖然藥性全失。但楊奇依然找機會收了起來。畢竟偶爾也能找到一點能用的，讓那個世界的人甄別排查去吧。挑挑揀揀的，也能揀出一些能用的。
第十二層很廣闊。但路徑清晰，很快就走到了頭。
這一次，是一個灰色石質的把手。打開機關之后，巨大的石門轟隆隆的打開，四人走到了一個圓形的大廳中。這圓形大廳有九個門，刨除進來的那一個還有八個門洞分散在八個方向。而圓廳的正中有一個巨大的石臺，如同一塊大石磨。
“咦。這石頭好奇怪，上面的陰陽紋路竟然像是天生的一樣！而且。看吶，石頭里面好像有模模糊糊的光在流淌一般！”方靈姬瞪大了眼睛湊上去觀察，剛要伸手摸一摸，楊奇卻忽然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別碰！你們退到一丈外去！”
“怎么…”方靈姬正不解。忽然眼前一陣模糊，整個人都搖晃了幾下：“怎、怎么回事，頭好暈…”
移花扶住她渡過去一縷先天真氣，同時拉著她和雨溪閃身退到一丈開外：“這塊石頭有詭異，不要隨意接近。看，頭頂上不是刻著了么，這塊石頭叫‘殺生石’。”
眾人抬頭，只見穹頂上刻著幾行大字，介紹了這塊石頭。
這是一塊從地底發掘的奇石。天生就有太極陰陽一般的紋路，內里更有奇異光彩。這石頭最奇特之處，在于時刻放射著某種秘力。這種力量會極大地損害人類的健康。即便是猛虎雄獅，在這塊石頭邊上呆不了多久也會生機全無死于非命。但在奪取生命的同時，這塊石頭還有一個好用處，就是可以加快修士修煉的速度。
一好一壞，都無法忽視，讓人愛恨兩難。
非嫡系神裔者。斷無可能平安承受此石。登此石修煉十倍百倍勝于平時，但于陽壽有害。以命換功。如何取舍存乎一心。求力而不仁者，是為魔。求力而不義者，是為障。殺身成仁，舍生取義，切莫因小力而入大執。此石名之‘殺生石’，以儆后來人。
“殺身成仁，舍生取義，殺生石？”楊奇昂著頭看著那壁刻，又低頭看著那塊殺生石，目光深邃：“這是一塊磨道石啊，磨道身，更磨道心。以命為償開辟前路，開出來的想來也是一條殺生道，不得了、不得了。”
他很想收走這塊殺生石，這個不停放射著輻射能的石頭很有用處。但現在儲物空間還差一些，只能暫且放在此處，等內功再進一步后看看儲物空間能否隨之拓展，然后再行收取了。
“這一層有些怪異，不要再分開了，我們走吧。我想，嫁衣神功已經不遠了。”
四人選了一條道繼續前進。隧道又深又長，轉過幾個彎后來到一個方廳之中。方廳中心有一個石臺，臺子里插著一把劍。
“這是…吹毛斷發級的神兵。”楊奇觀察了兩眼就得出結論。這把劍的劍柄、劍身上都落滿灰塵，但不能掩藏它的鋒芒。百年過去依然光亮，這毫無疑問是一把神兵。
“原來這一層藏的是神兵利刃啊，好東西，終于有兵刃了！”對武林人士來說，兵刃比金銀更引人。方靈姬上前吹落了灰塵，然后伸手抓住劍柄就要拔起來。
這個時候，楊奇心底卻閃過一絲不妥的預警：“等等！”
“嗯？”方靈姬回頭，同事鏘的一聲響，已經將寶劍從石臺中拔了出來。
嘩啦，一大塊地板瞬間打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方靈姬和羅雨溪剛好站在地板上，尖叫一聲就向下掉。人影一閃移花已經沖了出去，幻影一般自坑洞上方掠過，將兩人抓了過去。
幸好幸好，有輕功高人保駕護航就是安心。
但沒等松一口氣，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的石壁從天而降。楊奇眼疾手快飛速伸手接住，但手掌所觸之時卻驚覺這巨石遠比看上去的要重得多！楊奇冷喝一聲，全身血氣爆發，衣衫的袖口都被震裂，腰腿手腳的肌肉宛如絞緊的鋼筋一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已然是出了全力。但那巨石下砸態勢并未放緩多少，依然快速向下落去。
楊奇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除非有楊綺的一龍力，否則此石無可阻擋。
所以，雖然不甘但只能先放手了。
咣當一下石墻砸在地上，將整個方廳一分為二。楊奇在一邊，三女在另一邊。
“你們怎么樣？沒事吧？”
“我們沒事，都很好！”
“別擔心，我很快找東西撬開這塊石頭，把你們救出來！”純肉身不行，咱可以用工具啊。我看那黑色短矛就挺適合當撬棍的，夠硬夠結實，就是你了。
正當楊奇要傳訊另一側將短矛放入儲物空間時，石壁對面卻傳來了三女的喊話聲：“沒事，不用擔心，我們沒有被困住，還有出路。反而是你，有沒有被堵死？”
即便剛剛很忙，但楊奇依然留意到了四周的動靜，所以不用看也知道情況：“來的路封死了，但側墻上開了一道新的門。”
“那就好，既然有路走，咱們也不是非得在一塊兒。”隔著一道石墻，移花傳音聲依然清晰：“你去你那邊探探，我們到我們這邊找找，分頭前進。有我在，一定保她們倆周全。好了，比比誰先找到嫁衣神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