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周一,早八點半,楊奇不緊不慢的走進了辦公室的大門。
這兩夜并沒有再發生夢入異界的現象,都是很正常的做夢,很正常的睡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突變為靠譜妹子之類的事沒有再發生。不知是否真的是楊奇之前猜測的規律,但是楊綺也從左手心的側身像中獲得了一點無法言明的提示,或者說感覺:似乎楊綺最近不會再冒頭了。
“楊奇?”辦公室里的同事看到他紛紛瞪大了眼睛,一個相熟的同事偷偷左右看了看,趕緊招招手讓他過去,壓低聲音道:“你怎么這個點才來?不怕老鬼發飆啊?”
一個女同事也趕緊湊了過來:“楊奇,你上周五怎么沒來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據說老鬼給你打完電話之后氣的把手機都砸了,到底出啥事了?”
老鬼,自然就是同事們給科長起得“愛稱”。
說到上周五啊…楊奇嘴邊揚起了一抹笑,上周五罵的真是夠爽的。想到這里,楊奇無所謂的聳聳肩,一臉輕松道:“沒什么,只不過是血脈之力總算覺醒了而已。”
那女同事年齡稍微大一點,不明所以道:“說的什么玩意啊,什么血脈之力,聽著跟小說似得。”
“就是我雙子座的天賦能力啊。”楊奇放好包,往座位上舒舒服服的一坐:“都說雙子座是最分裂的星座,我一直沒感覺,總覺得自己的性格還挺和諧統一的。上周五,潛藏的另一個性格總算冒頭了,這樣我也算是成為完全體的雙子座了。”
那大姐像看傻子一樣的看了一眼楊奇,丟下一句“老鬼最近跟更年了似得,你還是悠著點吧,別不上心啊”之后就回去了。
楊奇沖她點點頭,算是謝過了她的提醒,然后毫不在乎的打開電腦開始上網。平時,即便是工作都做完了,楊奇也要裝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上網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其他的同事倒也無所謂,就是楊奇,總是被抓小辮子。管理松點嚴點到無所謂,這種差別對待才是最讓人不爽的。
但是今天,楊奇完全放松,處在一種近乎“肆無忌憚”的心理狀態。
因為他此時覺得,曾經束縛他壓抑他的東西,如今看來是如此的軟弱,如此的可笑。
打開瀏覽器,搜索了“雙子座”。楊奇一直以來對星座之說完全沒興趣,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和“性格分裂”什么的特質完全不沾邊,但是現在,他開始覺得自己還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雙子座。
楊奇,和楊綺,表現在外的性格還真有點區別。比方說初次見到金輪殘念的時候,楊奇稱呼對方為“大師”。要是楊綺的話哪會這么客氣,應該就直接喊“和尚”了吧,喊“光頭”甚至“禿驢”的可能性也有,就看當時心情如何了。
明明是同一個人,但卻擁有兩種性格,楊奇不得不相信星座一說了。
“嗯,我看看——雙子座,適應力強,機智靈活多才多藝——這基本就是在說我了。然后還有——有雙重性格,但程度不同有強有弱——那我應該算強的那種。下面還有——語言天才——呃,這一點對不上,非常的對不上…”
正在楊奇瀏覽著網頁的時候,旁邊的同事用手戳了戳他,低聲道:“趕緊關了,老鬼過來了!”
楊奇一抬頭,發現辦公室里走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長得很有辨識度,禿頂、一臉刮不干凈的胡渣子、一臉橫肉、矮小羅圈腿、小三角眼、猥瑣的看人目光。對,就這么一個標準的鬼子長相,最關鍵的是——這丫看著跟大叔似得,真實年齡還沒有楊奇大!
長成這樣,也真是辛苦你了。
老鬼一直以來都很招恨,不僅楊奇,科里同事私底下都在罵。最經典的一句是“年紀輕輕的就進化的這么像個人,真是有天分”。當然,這里面幾人真心幾人假意就難說了,辦公室嘛,微妙的很。
老鬼端著咖啡進了辦公室,看到楊奇之后立刻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好你個楊奇,知道幾點上班嗎?現在才來,我要算你遲到!”老鬼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楊奇閃開了他噴出來的吐沫星子,也不起身,就這么坐在位子上淡淡開口:“科長,你真是記性不好。公司明文規定八點半上班,我覺得我就不用把員工手冊拿出來給你看了。你要是覺得公司規定的上班時間太晚,你可以和人事部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更改全社勤務制度。但在更改之前,遲不遲到,要看人事的打卡記錄,你恐怕還插不上嘴吧。”
“你——!”老鬼一只手指著楊奇,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其他同事也都是一個表情,紛紛把腦袋從電腦后面伸出來,探頭探腦的看向這邊。同時還要盡量裝作沒聽到,生怕殃及池魚。
“你、你!好,那咱們就說說公司勤務制度!”老鬼的音量接近咆哮狀態:“上周五,你沒有事前請假也沒有出勤——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到底是誰接的電話!”
“上周五啊,”楊奇嘴角溢出一絲微笑:“那是我妹,怎么了?”說著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茶。
“你妹?”老鬼咯咯吱吱的咬著牙,憋出一句:“真是個潑婦!”
“怎么說話呢!”楊奇拍案而起,剎那間就遮天蔽日的占領了老鬼的整個視野:“你啥意思啊?罵誰呢?”
楊奇比老鬼高了接近二十公分,立刻就生出一種壓迫感。黑龍寨殺山賊那次不能算,因為潛意識里以為是做夢。但在國術世界打死刺客槍手可是實打實的。殺過人,身上立刻就有一種殺氣。國術精悍,便身具武勇。
武勇混合著殺氣,哪是老鬼這種耽迷酒色的廢物能受得了的?
老鬼立刻腿腳哆嗦的往后退了兩步,色厲內荏道:“你想干什么?”
楊奇面無表情:“沒想干什么,就想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在我們老家,挨揍都是白挨,警察都說你活該。”
“你、楊奇!你曠工一天,還有理了是吧?”老鬼受不了刺激,氣憤的都快蹦起來:“我要開除你!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員工,我要立刻解聘你!”
“你隨意。”楊奇往座位上四平八穩的一坐:“不過公司和我簽訂的勞動合同是到今年八月,單方解聘的前提條件是連續曠工三天或者一年累計曠工五天。你現在要解聘我,那就要把我到八月的工資給補齊。”
老鬼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著楊奇:“你,就你,平時工作懶散沒有業績,就你這種寄生蟲還要工資?”
“給不給不是你說了算,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國家有國家的法律。”楊奇淡定的很,好像一個看客在看著動物園里蹦來跳去的猴子:“還有,老鬼,別太把自己當個人物。平時大家給你個面子你是領導,不給你面子你屁都不是。啥都不會還亂指揮,壞過多少事兒你自己回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寄生蟲,但你肯定是。公司家大業大倒不差你一個,但明明是寄生蟲還把自己當啄木鳥,還到處亂蹦,那就是找死的節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