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取所需

　　魔法師工會總部想要什么？

　　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弗格森大魔法師上次代表魔法師工會來的時候，表現得還算正常，只是代表魔法師工會總部希望讓新飛商會協助解決低級魔法師的生計問題，總的來說還比較客氣。

　　然而這次他再次代表魔法師工會前來，卻突然擺出一副為難許亦和新飛商會的架勢，當然是另有所圖。

　　參觀完在建的魔法工業學院后，許亦故意吊了弗格森大魔法師幾天的胃口，這才向弗格森大魔法師暗示新飛商會愿意為獲得魔法師工會總部的認可，而付出一些代價。

　　于是弗格森大魔法師瞬間變臉，直接向許亦拋出了一份由魔法師工會總部議會研究決定后的合作方案。

　　這個合作方案看起來要比許亦之前提出的方案更進一步，具體來說，首先就是魔法師工會總部認可新飛商會成為自己的合作商會，然后雙方主要合作項目就是在低級魔法師的安置方面。

　　這一點倒是和雙方之前談的合作差不多，區別則在于這個方案的后續。

　　9￡在這個方案中，魔法師工會提出，既然新飛商會是依靠魔法機械制造相關產業來為低級魔法師們解決了生計問題，那么處于為這些低級魔法師考慮的角度，魔法師工會總部必須要對新飛商會所引領的魔法工業產業有一定的研究和理解才行。

　　表面的意思看起來十分冠冕堂皇，但實際上卻是要求新飛商會將目前已有的魔法機械相關技術共享給魔法師工會總部，讓魔法師工會總部對其進行研究認證。確保其中不會出現損害低級魔法師的情況。

　　“然后你答應了？”瑟維尼瞪大眼睛看著許亦。

　　這時已經是弗格森大魔法師離開斯坦丁公國。回到魔法師工會總部復命的一個星期后。許亦來到了安威瑪爾城和瑟維尼商討事情，順便提起了這回事。

　　“怎么可能。”許亦搖了搖頭，冷笑一聲。“魔法師工會總部居然想要我們目前所有的魔法機械相關技術，我除非瘋了，才會答應他們。”

　　“你沒答應？那為什么我聽說魔法師工會總部不出意外的話，會在下個月正式宣布你們新飛商會成為他們的合作商會？”瑟維尼納悶地問道。

　　“這本來就是談判，魔法師工會總部開出價錢，我討價還價罷了。”許亦攤開手笑道。“他們想要所有的魔法機械相關技術。這當然是漫天開價，這他們自己也知道，所以我只是隨便還還價錢，他們也就答應了。”

　　“哦？那你具體是怎么還價的？”瑟維尼一副大感興趣的模樣。

　　“也沒什么。我答應了把目前我們商會擁有的所有魔法機械的相關技術都會共享給魔法師工會總部，但是…并沒有限制時間。”

　　瑟維尼怔了怔，隨即噗嗤一笑。

　　“好你個許亦，真是夠狡猾的。可是我不相信魔法師工會總部的人看不出來你是在故意拖延。”

　　“這他們倒是知道，但是我答應他們，保證每年都最低向魔法師工會總部轉讓一項目前我們商會擁有的技術，而且我還把我們商會目前擁有的各項技術做了個列表。讓他們隨意挑選，所以他們倒是毫不客氣地接受了。”

　　“每年一項？”瑟維尼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忍俊不禁道：“嘿，許亦，如果我沒估算錯的話，你們新飛商會目前擁有的技術項目加起來起碼也要超過兩百多項了吧？難道魔法師工會總部打算花上兩百多年才從你們手上把這些技術全部要過來嗎？”

　　“不，目前已經超過四百項了，所以準確來說是需要四百多年。”許亦微笑道。

　　“那就奇怪了，既然是這樣，為什么魔法師工會總部還會同意你提出的這個方案？”瑟維尼好奇地問道。

　　“第一，他們壓根不懂魔法工業到底是什么東西。第二，他們根本不知道魔法工業發展的速度是有多快。四百多年？到時候我們商會目前擁有的這些技術早就該被淘汰到歷史博物館里存在，根本沒法用了。我不知道他們拿到手還能有什么用處。”

　　瑟維尼輕輕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如果不是我早就和你認識，也根本不會知道魔法工業的發展速度會是這么快。你看，從你們新飛商會出現到現在也不過才八年時間，我們蘭帕里王國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當初你說魔法工業產業的出現有可能改變整個賽恩斯大陸我還不太相信，現在卻是對此深信不疑。”

　　“在我看來其實還遠遠不夠。”許亦正色道。“現在其實我們依然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魔法工業體系，其中缺了很多重要環節。比如說我們至今也沒有解決最重要的人才培養這一環，而且至今也沒有將資源轉化利用到最好。”

　　“你也說過了，這可不是能夠急于一時的不是嗎？”瑟維尼笑道。“說起來，魔法師工會總部第一個要求你們共享的技術是和什么相關？是不是魔法飛艇？我覺得這個東西應該代表了你們商會目前最高的技術水準，他們應該最為看重才對。”

　　“不，你猜錯了。他們優先選擇的是魔力空調的相關技術。”

　　“魔力空調？”瑟維尼頓時愕然。“這個技術含量并不是特別高吧，為什么他們會對這個最感興趣？”

　　“你還沒有發現嗎？他們其實并不是對所謂的魔法機械相關技術感興趣，更加不是為了幫助低級魔法師們更容易掌握魔法機械相關技術，之所以選擇魔力空調，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金幣。”

　　瑟維尼微微一怔，隨即沉吟片刻，輕輕點頭。

　　“好吧，我明白了。看來就算是這些偉大的魔法師們，終究也是逃不過利益的束縛。”

　　“這并不奇怪。”許亦聳了聳肩。“如果他們真的是完美的高尚的，只會為低級魔法師們考慮的純粹的工會領導者，那我反倒會頭疼。但既然他們需要利益，那就簡單多了。我給他們利益，再從他們那里獲得我需要的東西，大家各取所需，這不是很好嘛。”

　　瑟維尼白了許亦一眼：“你就是個最大的奸商，我從不懷疑。說吧，這次你從魔法師工會總部獲得了什么好處？不可能只是成為魔法師工會總部指定合作商會這個名義上的好處吧？”

　　“嘿，你可不能看不起這個名義啊。有了這個名義后，我們商會以后招募魔法師的時候可就容易多了。想想看，我們可是工會總部指定的合作商會，那是多么榮耀的一件事。相比那些高傲的魔法師們對進入我們商會工作就不會像以前那樣抗拒了。”

　　“說得好像現在那些魔法師們對進入你們商會工作很抗拒似的…”瑟維尼忍不住嘟囔道。“我們蘭帕里王國幾乎超過一半的魔法師都巴不得到你們新飛商會工作，你還有什么不滿意嗎？”

　　“那只是蘭帕里王國和周邊這幾個國家而已，我的目標是整個賽恩斯大陸上所有的魔法師。你看，這次我們跑去瑪洛帝國建廠，已經過去三個月了，至今卻連一名當地的魔法師都沒招募到，我可正在為這事頭疼呢。要是魔法師工會總部宣布我們成為指定合作商會，我就可以把這塊大牌子給掛出去，說不定就能解決問題了。”

　　“希望如此吧。”瑟維尼頓了頓，瞥了許亦一眼，續道：“說道瑪洛帝國…許亦，你就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許亦微微一笑，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雙手遞了過去。

　　“來，偉大的女王陛下，這是我們商會關于聯合蘭帕里王國共同前往瑪洛帝國投資的合作計劃書，請您過目。”

　　“這還差不多。”

　　瑟維尼輕笑一聲，接過這份計劃書，仔細翻閱起來。

　　看完后，瑟維尼沉思片刻，皺眉道：“有個問題。你的計劃書中是希望我們蘭帕里王國以官方名義組織商會前往瑪洛帝國進行各項投資，但是我們蘭帕里王國和瑪洛帝國之前并沒有特別緊密的聯系，你確定瑪洛帝國方面愿意接受？”

　　“這是我和索斯蓋德侯爵協商后的結果，索斯蓋德侯爵雖然不能完全代表瑪洛帝國官方，但是他卻可以代表以他為首的一批瑪洛帝國貴族們。索斯蓋德侯爵對這個計劃表示非常歡迎，所以你不用顧慮。”

　　許亦略一沉吟，笑了笑，續道：“其實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相比起瑪洛帝國來說，蘭帕里王國實在太弱小了，所以瑪洛帝國官方壓根不會把蘭帕里王國放在眼里，自然不會在乎你們去不去投資。反正在他們看來，這根本不影響什么。”

　　瑟維尼倒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笑道：“這么說的話，這完全是相當于我們蘭帕里王國和索斯蓋德侯爵私人方面的合作？怎么確保瑪洛帝國方面以后不會從中插手呢？”

　　“這就要看以后的發展形勢了。舉個例子，瑟維尼，如果現在讓你把我們新飛商會從蘭帕里王國徹底趕出去，你會這么做嗎？”許亦盯著瑟維尼的雙眼正色問道。

　　瑟維尼瞥了許亦一眼，苦笑搖頭：“當然不會。這和愿不愿意無關，而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