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從哪個角度?
“很棘手。”瑟維尼看著許亦，秀眉深皺。
“棘手？”許亦一臉不解。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因為有事要辦再次進入邦塔城，卻無意中在路上碰到了比利爾男爵，發現他居然地正擁著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女孩兒一臉悠閑地逛街，頓時覺得十分納悶，立即跑來城主府見瑟維尼想要問個清楚。
此時距離瑟維尼發生車禍已經過去了三天，當時兩車相撞后，雖然瑟維尼和比利爾男爵都沒受到太嚴重的傷，但是比利爾男爵依然被帶到了城主府問話。
許亦本以為除了這么嚴重的事件，比利爾男爵最少也會被判關在監牢里一段時間，好好教訓他一頓，卻沒想到僅僅三天他居然就能出來逛街了，而且一臉輕松，根本不像是發生過什么事情一般。
這讓許亦十分不解。
難道說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情，瑟維尼打算就這么輕輕放過嗎？
“不放過又能怎么樣？”瑟維尼輕輕嘆了口氣。“就在第二天，斯塔克家族就派出人來，向我送上了足足五拾萬金幣的賠償金，并按照貴族之間的規矩，讓比利爾男爵對我致以最真誠的歉意，斯塔克公爵甚至親自向父王請罪，可以說給足了我面子。我如果繼續對比利爾男爵做些什么的話，反而會引起王國內其他貴族們的不滿，讓他們覺得王室在故意欺壓其他貴族。”
許亦頓時愕然：“有沒有搞錯？瑟維尼。你可是堂堂的王女殿下啊！出了這么嚴重的車禍，簡單的賠禮道歉就算完了？”
“也沒多嚴重吧？”瑟維尼瞥了許亦一眼，反倒是對許亦這么大的反應有些奇怪。“我可是連一處擦傷都沒有。反而比利爾男爵當時可是吐了好幾口血，你也看到了吧？”
“是他肇事在先好不好！就算他因此死了，那也是全部都是他自己的責任，活該！”許亦微怒道。“這個家伙當時還是喝了酒的！假如真要追究責任的話，全部責任都應該在他身上。要我說，像他這樣的家伙就應該直接關進監牢，不然遲早有一天他會撞死人！”
“你以為我不想嗎？”瑟維尼白了許亦一眼。隨即又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許亦，就算翻遍整個王國的所有律法。也沒有因為駕駛魔力機車撞到了人后被判刑的條例。或者說得更準確點兒，王國內就沒有一條律法是針對魔力機車的。他這次是因為撞到了我這位王女殿下，才不得不被迫賠禮道歉，如果撞到的是普通人。那么就算是撞死了，也依然不能算他是故意殺人。說不定他頂多只需要賠一點點金幣，連道歉都不需要。”
“這…”許亦想了一會兒，苦笑起來。
沒錯，魔力機車對于蘭帕里王國，甚至對于整個賽恩斯大陸上都是一個新奇的玩意，又怎么可能有針對魔力機車的律法出現。
事實上如果比利爾男爵不是這次倒霉正好撞到了瑟維尼這位尊貴的王女殿下，恐怕他真的是屁事沒有。
許亦想了一下，續道：“好吧。王女殿下，拋開這件事本身比利爾男爵應該負起的責任，難道你就不打算利用這件事做些什么嗎？我覺得…你甚至可以指責比利爾男爵是意圖故意殺害你。意圖刺殺王女殿下。這總該是個非常嚴重的罪名了吧？”
“不行。”瑟維尼輕輕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不到時候？”許亦皺起眉頭。“
“是的，時機不到，現在還不能這么做。”瑟維尼頓了頓，又點了點頭，補充道：“這是很多人對形勢的共同判斷。你不用懷疑。”
“也包括薩摩伯爵的意見嗎？”許亦又問。
“是的。”
許亦沉思片刻，輕輕點頭：“好吧。這些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因為我暫時沒有那個能力。不過瑟維尼，最起碼，我希望能夠利用這件事情引起王國對魔力機車的重視。如果能夠盡快按照我之前的建議建立起一部交通法規的話，我想這是對整個王國都有好處的一件事情。”
“嗯，這件事我正在找人做。”說到這里，瑟維尼忽然笑了起來。“說起來，因為出了這件事情，導致沒有人敢反對我對此提出的任何提議，結果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許亦，你是不是應該感謝這次事故呢？”
許亦凝視著瑟維尼，表情嚴肅，極其認真地緩緩搖頭：“不，我寧愿這個交通法規完全建立不起來，也不希望你受到這樣的危險。”
看著許亦臉上少有的極其嚴肅認真的表情和無比真誠的眼神，瑟維尼頓時覺得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暖意，俏臉禁不住微微紅了起來。
好一會兒后，她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許亦直視的目光，低下頭去，頓了頓后，卻又再次抬起頭來。
雖然臉上紅暈更深了幾分，但她卻依然堅持和許亦的目光對視，毫不躲閃。
“許亦，說起來我還沒有向你道謝呢，謝謝你那天奮不顧身地撲上來保護我。”
許亦笑著搖了搖頭：“這沒什么，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嗎？”瑟維尼大有深意地看著許亦。“那么具體些角度呢？”
“這個嘛…首先肯定是最基本的身為人類的角度嘛。看到別人有危險，我身為一個正常的人類，怎么會不想到去保護對方呢？”
“哦？那么另外的角度呢？”瑟維尼竟是有些窮追不舍了。
許亦笑了笑，答道：“還有一個角度當然是因為您是王女殿下嘍。想想看，奮不顧身地保護住了尊貴的王女殿下，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功勞啊。”
瑟維尼也笑了起來，瞥了許亦一眼，頓了頓，卻還是堅持問道：“那么…還有其它的角度嗎？”
迎著瑟維尼逼視的目光，許亦略顯尷尬地稍微偏開了頭，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輕聲道：“非要說的話，那當然是因為你是一個女孩子，而我是個男人，身為男人，保護女孩子這不是理所當然地嘛。”
“真的嗎？”瑟維尼一臉欣喜地一拍雙手。“原來你還是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看待嘛。”
許亦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說…你在開我的玩笑嗎？拋開你的身份不談，你不僅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好不好？”
瑟維尼瞇起雙眼，嘻嘻一笑：“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的評價。那么許亦，希望你以后能夠更多地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看待，而不是總把我當成王女殿下對待好嗎？”
許亦聳了聳肩：“你這個要求恐怕我很難答應，因為你王女殿下這個身份沒辦法改變。不過話說回來，我本來就是把你當做王女殿下對待最少的人吧？其他人會像我這樣私下里對你完全不用敬語的嗎？”
“嗯，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希望你以后也能夠繼續保持這種態度哦。”
看著一臉欣喜的瑟維尼，許亦心中有些好笑。
雖說從第一次見到瑟維尼的時候，她就一直表現得像是一個合格的王女殿下，總是表現出一股威嚴、理智、冷靜的模樣，但是說到底，她終究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也有著普通女孩兒的一面。
或許，她真的希望能夠有一個和她平等交流的對象吧。
和瑟維尼繼續就交通法規的細節做了一下商議，然后就在邦塔城暫時推行交通管理法規的可行性進行了一番探討后，許亦這才離開了城主府。
剛剛走出城主府大門，一輛黑色的魔力轎車忽然從遠處快速駛來。
許亦正要閃身躲開，那輛魔力轎車卻響起一聲刺耳的急剎聲，就在距離他僅僅兩、三米處停下。
許亦皺眉看向魔力轎車，一眼便瞥見這輛魔力轎車的駕駛位上坐著的，正是比利爾男爵。
看到許亦的目光掃來，比利爾男爵甚至還沖他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許亦冷笑一聲，走過去敲了敲車窗，向比利爾男爵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下來。
比利爾男爵倒是干脆，推開車門下來，站起身一臉挑釁地直視著許亦。
“嘿，這不是許會長嘛。怎么？剛剛才見完王女殿下嗎？是不是去向王女殿下告我的狀呢？我剛才就告訴你了，別浪費時間了！王女殿下動不了我，至于你這個小小的商人嘛，就更不要做夢了！”
許亦瞥了他一眼，根本沒理他，瞥見副駕駛位上還坐著一個人，向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也下車。
那人從車上下來，許亦認出他是城內一名小貴族，大概是平時和比利爾男爵走得比較近，這才和他混在了一起。
“這輛魔力轎車是你的嗎？”許亦向他問道。
那名小貴族對許亦的態度和比利爾男爵一樣囂張，聽到許亦的問題，仰起臉，鼻孔朝天，冷哼了一聲：“怎么？是我的？許會長你有意見嗎？”
許亦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魔力轎車的頭部，揚起右手，體內魔力快速流動。
片刻后，一個火球在許亦手心凝聚。
看到許亦的動作，比利爾男爵和那名小貴族同時吃了一驚。
“你想干什么？”
兩人話音剛落，許亦右手瞬間落下，火球直接砸在魔力轎車上。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