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兒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許亦少有的在公眾面前的再一次露面時，許亦卻在落星莊園內的一間臥房外，一臉焦急地踱來踱去，不時將目光瞥向臥房的大門，眼神中同樣滿是期盼。
臥房大門緊閉，只能從里面偶爾傳出幾聲呼喊，以及隱隱約約才能聽到的斯蒂爾的呻吟。
賽恩斯大陸上的人類女性和地球上的人類女性沒有什么區別，同樣會懷上孩子，也同樣是壞了十個月后就會生出來。
沒錯，斯蒂爾要生孩子了！
許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覺得異常復雜，難以言表。
在地球上的時候，因為專注于機械研究，他從小到大和女孩子接觸的機會都很少，更不要說談戀愛之類，而來到這個賽恩斯大陸后，他卻在這里意外碰到了斯蒂爾，并最終和斯蒂爾結合，現在更是即將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雖然在和斯蒂爾結婚的那一天就能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許亦依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就要當爸爸了？
可是當爸爸到底是什么樣子呢？
斯蒂爾生下來的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如果是男孩兒的話應該叫什么名字呢？如果是女孩兒又該叫什么名字呢？
他們是跟自己的姓嗎？
姓許的話，那該怎么起名呢？
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問題在許亦的腦海里竄來竄去。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六年多了。這大概是許亦第一天完全沒有考慮任何和生存以及機械知識相關的問題。
然而當臥房大門被打開那一瞬間，所有亂七八糟的問題卻瞬間化為了一個問題。
“斯蒂爾怎么樣了？她沒問題吧？”許亦盯著從臥房里出來的負責給斯蒂爾接生的女護士，一臉緊張地問道。
自從昨晚上斯蒂爾突然感覺肚子疼。被許亦早早就請回家里的私人醫生判斷為即將生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接近十個小時了，可是斯蒂爾卻一直沒有任何生下來的意思，許亦不禁非常擔心。
女護士倒是一點兒也沒什么緊張的樣子，反過來微笑著安慰許亦道：“放心吧，許會長，斯蒂爾夫人身體很健康。體力也不錯，不會有問題的。”
“那怎么這么久了還沒有生下來？”許亦又問。
女護士抿嘴一笑：“許會長。你當生孩子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嗎？哪有那么快的。這畢竟是斯蒂爾夫人第一次生孩子，不可能那么順利。不過你放心，她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絕對不會有事。”
聽到女護士的口氣十分肯定。許亦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好了，別打擾她們，讓她們專心幫斯蒂爾接生。”身旁的卡米拉大魔法師拍了拍許亦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嗯。”許亦點點頭，放開女護士，讓她過去。
剛剛退開，臥房大門突然又被打開。
許亦連忙望去，卻看到亞妮絲從里面走了出來。
“嘿，亞妮絲。你看斯蒂爾的情況怎么樣？”許亦連忙向她問道。
亞妮絲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挺好的啊，我覺得應該沒什么問題吧…不過會長，原來你們人類生孩子和我們精靈族幾乎一樣嘛。我還以為種族不同的話，會有區別呢。”
許亦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你還看過你們族人生孩子不成？”
“嗯，在我們族里，生孩子是一件大事，長老非常重視的。不過我們精靈族這種情況很少，我長這么大。才只見過族里不到十次生孩子的情形。”亞妮絲答道。
想到亞妮絲雖然外表看起來也就和人類不到二十的少女差不多，但實際上已經八十多歲了。許亦不由更加深切體會到以前艾露希亞長老向他感慨過很多次的問題。
精靈族的生育率實在太低了，在亞妮絲所知道的這幾十年時間內，才只有十名新生兒出現，實在是少得可憐。
也難怪艾露希亞長老以前總擔心就算沒有任何外界因素的影響，精靈族也會因為生育率低的問題而自然滅絕呢。
瞥了亞妮絲一眼后，許亦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對了，亞妮絲，按說你早就到了可以婚配生子的年齡了吧？有沒有看上哪名帥氣的男精靈，想過和他結婚，也生個孩子出來呢？如果看中了你們族內的哪名男精靈，我可以幫你介紹哦。”
亞妮絲一點兒也不像人類女孩兒那樣會在這個問題上表現出害羞的樣子，反而十分認真地想了一下，這才搖搖頭：“不，我沒有和任何族人結合的想法。真要說的話，會長，我反而比較喜歡你呢。”
許亦一怔，隨即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是人類，你是精靈，你怎么可能和我結合，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是嗎？”亞妮絲一臉迷茫。“原來人類和精靈族不能結合的嗎？”
許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常識好吧？難道艾露希亞長老沒教過你這些嗎？”
“沒有。”亞妮絲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沮喪。“原來精靈族和人類不能結合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來覺得很喜歡和會長你在一起，以后爭取讓你答應成為我的伴侶呢。”
許亦一臉被亞妮絲擊敗的神情，想了想，拍拍亞妮絲的肩膀道：“也別太失望。其實你這么漂亮，性格我也很喜歡，肯定在精靈族內也十分受歡迎的。行了，現在就不要想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我交給你一個任務，進去替我陪著斯蒂爾。萬一有什么不對勁，立即出來通報。”
“好。”亞妮絲用力點頭，轉身進了臥房。
待臥房大門重新關上。許亦皺起眉頭，轉身向卡米拉大魔法師抱怨道：“我說這是什么見鬼的規矩，為什么我身為斯蒂爾的丈夫，卻不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刻進去陪著她？只能在外面干等？這簡直是不人道！”
卡米拉大魔法師拍了拍許亦的肩膀，輕聲安慰道：“生孩子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卻也是最隱秘的事情，當然不愿意被男人看到。而且據說生孩子的時候，女人都會變得非常難看。斯蒂爾當然不會愿意讓你看到她難看的模樣。你就當這是為斯蒂爾著想吧。”
許亦依然有些憤憤不平，低聲咒罵了兩句。卻也無可奈何，繼續在臥房外來回踱步，一臉焦急地等待著。
不過還好，大概半個小時后。好消息不停傳來。
“會長，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第一個沖出來通報信息的，就是剛剛被許亦派進去的亞妮絲。
“主人，孩子的胳膊也出來了！”這卻是薇薇安。
“主人，孩子出來一半了！”
“主人，孩子就要全部出來了！”
“主人，孩子的腳也出來了！”
聽著這些消息，許亦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興奮。
靜心等待了片刻后，臥房大門突然再次被打開。剛才出來通報的那名女護士滿臉笑容向許亦大聲道：“許會長，恭喜你，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許亦頓時大喜。大笑著沖了過去。
“斯蒂爾現在怎么樣了？孩子呢？我現在能進去了嗎？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長的怎么樣？”
女護士將臥房們拉開一些，讓出一條縫隙，示意許亦跟自己進去。
想不到女護士還要賣個關子，許亦立即毫不客氣地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諾大的臥房內此時擠滿了人，亞妮絲、薇薇安還有麗絲和琳達幾人圍在正中的大床邊，簇擁著正躺在床上的斯蒂爾。
許亦幾步強到床邊。看著斯蒂爾略顯蒼白的臉色，頓時心中一緊。連忙抓住她的手，輕聲問道：“怎么樣？斯蒂爾？感覺怎么樣？”
斯蒂爾有些虛弱，緩緩睜開雙眼，看到是許亦，擠出了一絲微笑。
“我很好。不過…許亦，對不起…”
許亦一愣：“對不起？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斯蒂爾臉上掠過一絲復雜的神情：“因為我生下的是一個女孩兒。”
許亦更加納悶：“女孩兒怎么了？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斯蒂爾微微搖頭，閉上了眼睛，似乎沒什么力氣再說話。
許亦愕然將目光轉向床邊幾人，發現只有亞妮絲神情正常，其他幾人，包括薇薇安在內，臉上的神情卻都有些勉強。
許亦眉頭一皺，心中一動，忽然明白過來。
想了想后，許亦俯下身，在斯蒂爾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看著斯蒂爾重新睜開的雙眼，目光堅定地輕聲道：“斯蒂爾，我早就對你說過了，不用擔心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我會讓你安心的。”
說罷這些，許亦直起身，向一旁的女護士張開雙手：“我的女兒呢？抱給我，我這個當父親的還沒有看到她長什么樣子呢。”
女護士似乎也感覺到了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奇怪，看了許亦一眼，猶豫了一下才將放在床邊一個搖籃里的嬰兒抱給了許亦。
許亦接過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嬰兒，掀開蓋在她頭上的布，看著她因為剛剛生下來而小臉皺起，連五官都還沒有張開，絕對稱不上漂亮的小臉，心中涌起一股極其復雜莫名的情緒。
這就是自己的孩子嗎？
怔怔地盯著女兒的面容看了好半天，許亦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先看了一眼床上的斯蒂爾，向她點點頭，再看向已經跟著進來，也在床邊站定的卡米拉大魔法師，最后將目光在房間內眾人臉上掠過，然后雙手將手中的女兒舉高。
“現在，我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