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中只有領主
參觀完落雨谷地后，紐曼在許亦的帶領下回到了新飛商會的辦公中心。
兩人單獨相處時，紐曼再次向許亦和新飛商會表示了邀請，同時將兩人的交談深入了一步。
“許會長，說句實話，我非常不理解貴國為什么還會出現對你們商會打壓的情況。威利國王陛下知道這件事情后，對此表示非常驚奇，同時也很不理解。像你們新飛商會這樣對整個王國發展都能起到極大促進作用的商會，不大力支持就已經是大錯，居然還要打壓，威利國王陛下和我都替你和新飛商會感到憤怒。”紐曼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許亦微微一笑：“感謝威利國王陛下和你的關心與支持，不過這是我們蘭帕里王國的內部事務，我想紐曼會長你就不要多問了吧。”
紐曼搖了搖頭，嘆息道：“許會長，我承認這是你們蘭帕里王國的內部事務，并且相信以你的能力，總有解決的辦法。不過我在此真誠的代表威利國王陛下向你表示，我們魯爾遜王國隨時都向你和新飛商會敞開大門。如果你哪一天改變了主意，想要到我們魯爾遜王國發展，威利國王陛下一定會對此表示極大的歡迎。”
許亦聳了聳肩：“希望我永遠不用碰到那一天。”
不得不說，紐曼其實已經說得相當直白了。
他這些話，簡直就是裸地挖墻角，在地球上的話，只怕會被立即當成間諜罪處置。
不過賽恩斯大陸上的社會形態和地球上的天朝大有不同，這片大陸上的每個國家嚴格來說其實都是各個貴族的結合體，國王甚至是兩大帝國的皇帝陛下也不過就是其中最為強大的那個貴族罷了。
如果皇室或者王室所代表的家族實力不夠強大，那么名義上屬于這個國家的其他貴族們想要脫離出去獨立，在這片大陸上并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比如說蘭帕里王國在十幾年前因為饑荒動亂，國力大幅減弱，就有一名王國東北面控制著一片領地的伯爵帶著領土整個轉投向了北方的薩克王國。
雖然這名伯爵被蘭帕里王國官方定義為王國的叛徒和恥辱。但是和地球上天朝里這種情況完全不同，蘭帕里王國的普通民眾們反倒是對這種情況并沒有太多其它的反應。
對于普通民眾們而言，蘭帕里王國的王室力量減弱，控制不住王國內所有的貴族們。出現這種事情根本是理所當然的，完全不需要大驚小怪。
對于蘭帕里王國甚至是整個賽恩斯大陸上的普通平民們來說，他們壓根沒有太多的國家意識，只是繼承了以前的習慣，反而是更加關心統治自己的領主到底怎么對待自己。
比如說邦塔城之前在薩摩伯爵的統治下，大家還算是安居樂業，最近這兩年更是使得邦塔城進入了高速發展階段，使得所有人的生活都變得好轉起來，便讓邦塔城的平民們對他的擁戴率極高。
王國議會將他調走，邦塔城的平民們私下里可是沒少罵王國議會那幫人都是蠢貨。
更讓邦塔城平民們憤怒的。則是換上來的這個斯塔克伯爵接任城主后做出來的一系列事情幾乎完全打破了邦塔城之前的繁榮，使得很多人的生活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所以對于這個斯塔克伯爵，邦塔城的平民們可沒有絲毫好感，私下里更是對他極為鄙視唾棄。
甚至有很多激進的平民們在得知許亦榮升為王國子爵，并且獲得了一塊領地后。直接跑來向許亦宣誓效忠，發誓從此成為許亦子爵大人治下的子民。
在這個賽恩斯大陸上，這個行為可是具備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因為只要真的這么做了，那就代表著這個平民以后將徹底成為許亦這個子爵的私人領地子民，以后不再像之前那樣因為身為蘭帕里王國子民而受到王國律法保護，一切行為都取決于他的領主。
換句話說，許亦身為領主。完全可以憑借自己領主的身份，對宣誓效忠的子民做任何事情，而別的人都沒有任何權利對此指手畫腳，更加不用說進行指責。
或者用更直白點兒的話來形容，那就是這樣的子民幾乎就相當于許亦這名子爵的奴隸，只不過在身份上和奴隸有所區別罷了。
許亦雖然出于其它的考慮將這些人的宣誓效忠全部拒絕掉。但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實際上在賽恩斯大陸上，普通的平民們真的沒有太多的國家概念和歸屬感，眼里只有自己愿意效力和效忠的貴族。
所以理論上來說，紐曼對許亦的邀請也并不是隨口說說。
許亦只要愿意的話。完全可以帶著新飛商會宣布脫離蘭帕里王國，加入魯爾遜王國。
當然，實際上如果許亦敢這么做的話，先不說蘭帕里王國內其它那些早就對新飛商會有所企圖的商會可以毫無顧忌地下手，光是王國王室就不會放過許亦。
所以許亦才會說希望他永遠不會碰到那一天，因為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境地，就證明他和新飛商會在蘭帕里王國內的處境已經相當惡劣。
許亦從來就只想好好地發展魔法工業，可不愿意讓承載夢想的新飛商會落入這等田地。
雖說現在斯塔克伯爵代表著王國內那些頑固守舊派對新飛商會進行打壓，但實際上這一切都還在控制中，許亦對此沒有絲毫擔心，自然會干脆地拒絕了紐曼的邀請和誘惑。
看到許亦臉上的神情，紐曼也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便笑了笑不再提起這件事情，而是轉開話題，開始和許亦商議起關于這一次購入的這一批農田魔力機械的事情。
在此之前，其實已經有一批農田魔力機械運到了魯爾遜王國，并在幾個月前的春耕中發揮出了巨大作用。
魯爾遜王國的威利國王陛下和王國內很多貴族們都看出了這些農田魔力機械起到的巨大作用，于是第一時間便讓紐曼再次向新飛商會提出更多的關于農田魔力機械的訂單。
這一次總計五萬臺各式農田魔力機械的訂單交付后，將會在本月內被運到魯爾遜王國，然后爭取在秋耕之前分配到魯爾遜王國各處。
“根據王國農業署的估算，王國內大概還需要總計超過五十萬臺農田魔力機械。”紐曼正色道：“這么大的需求量。假如完全從這里購買運回去，我覺得實在是一種極大的浪費。所以許會長，你不愿意將整個新飛商會搬遷到我們魯爾遜王國去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希望你們商會最少也應該去我們魯爾遜王國投資興建一家生產農田魔力機械的工廠吧？或者說…干脆把生產農田魔力機械的技術轉讓給我們？”
許亦搖了搖頭：“轉讓技術暫時是不可能的。不過投資建廠倒是可以考慮。”
聽出許亦的口氣松動，紐曼心中大喜，連忙道：“那么我們就這么決定了，你們新飛商會到我們魯爾遜王國投資興建一家生產農田魔力機械的工廠，然后后續的訂單交付就全部由這家工廠完成，許會長你看怎么樣？”
“不要那么心急。”許亦笑著擺了擺手。“生產農田魔力機械可不是隨隨便便建個廠房就行了，最重要的是相關的人員和材料。材料先不說，在我們新飛商會里，能夠熟練地生產農田魔力機械的，卻大部分都是矮人工人。而目前合格的人類工人卻還不多。你覺得，我將這些矮人工人們也派去你們魯爾遜王國這樣合適嗎？”
“矮人？”紐曼皺起了眉頭。
對待人類之外的異種族的態度，賽恩斯大陸上幾乎所有國家都是一樣。
這是不同種族之間的接觸，和人類國家之間互相接觸是完全不同的問題。
對待種族問題上，無論是哪個國家都十分慎重。
雖然蘭帕里王國內以新飛商會為代表。對這種事情做出了一個非常好的表率，證明了人類和異種族接觸相處其實并不是大多數人類之前想象的那么艱難，但無論是誰，總會在這種問題上表現得極為小心翼翼。
紐曼自然也不例外，他沉思了好一會兒后，這才道：“這樣的話，我覺得必須先回去向威利國王陛下做一個報告。然后仔細研究后再做決定。”說罷又嘆息一聲，續道：“只是這樣一來又要耽擱不少時間，等到最終做決定，然后你們新飛商會去投資建廠，恐怕最快也要一年以后。”
“一年的時間也不是那么長。”許亦微笑道。“而且我還有另外一個提議，雖然生產農田魔力機械等魔力機床設備的主要技術工人都是矮人。但是我們商會現在的家用魔力機械生產卻已經基本上都是由人類工人完成。所以我覺得，在投資興建一個魔力機床工廠之前，還不如先投資興建一個家用魔力機械工廠。”
紐曼微微一愣：“家用魔力機械工廠？”
“是的。家用魔力機械的生產相對來說需求條件較低，而且只是使用人類工人就可以，所以我覺得。可以先去你們魯爾遜王國投資興建一家生產家用魔力機械的工廠。我的考慮則是先以生產魔力風扇和魔力電飯煲為主，因為這樣技術你們魯爾遜商會已經掌握，可以和我們商會合作共同生產。”許亦又道。“對此我最主要的考慮是可以憑此先讓我們之間對這種合作模式進行一下摸索探討，可以方便我們以后繼續加深合作。”
紐曼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贊道：“許會長你的考慮非常有必要。不錯，我們完全可以先熟悉一下雙方的合作模式，以后再想進行其它的合作就會更加簡單了。”
許亦微微點頭：“是的。如果前期合作愉快的話，我們新飛商會選擇和你們魯爾遜商會合資生產農田魔力機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許亦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很平和，然而紐曼卻全身一震，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許亦。
按照許亦之前的話中對“合資”的定義，這就是說，他有可能將生產農田魔力機械的技術也轉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