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演場戲給城主大人看
薩克奇走進坎通納商會設立在科羅爾村內的辦公室時，立即引起了一陣哄笑。
“嘿，薩科齊老爹，你還背著一把鐵鍬干嘛？難道你現在還打算下地種田去嗎？”
“就是，你不是一直討厭新來的城主大人的嘛，難道現在改主意了，想要聽他說的重新跑回去種田？”
“薩克奇老爹，你這樣可就不厚道了啊。我們大家可都說好了誰都不去理會那個白癡城主的，你這是想背叛我們嗎？”
“背叛個球！”薩克奇老爹把肩膀上的鐵鍬朝門邊墻上一靠，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去聽那個草包城主的話！要是換成薩摩伯爵大人回來當城主呼吁我們回去種田，我說不定還會考慮考慮。”
“有什么好考慮的？”一名三十多歲年紀的年輕男人大聲道：“別說這個什么斯塔克伯爵，就算是薩摩伯爵回來當城主，我也不會考慮再回去種田。種田這么辛苦，還賺不到什么錢，我干嘛還要回去受這份罪。”
“話也不是這么說。”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搖搖頭道：“沒糧食吃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不管怎么樣，總得有人種田，倒也不能說斯塔克伯爵完全錯了。”
“呸！想要糧食還不簡單？”薩克奇老爹不屑道：“這兩年有新飛商會的農田魔力機械的幫助，我們種田比以前簡單多了，一個人料理幾畝甚至十幾畝田都沒有半點兒問題，干嘛還非要把我們這人都綁在田里？我看這個斯塔克伯爵就是擺明了為了政績，故意針對新飛商會和許會長才會這么干的。”
房間內忽然響起一聲重重的咳嗽聲，坎通納從桌子另一頭站了起來，向薩克奇老爹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好了，既然薩克奇老爹也來了，那我們正式開始開會吧。”坎通納目光在桌邊的十幾個人臉上掃過。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擺出一副凝神傾聽的模樣，點了點頭，續道：“今天開這個會的目的我想大家都應該已經明白了。因為城主府的命令。我們坎通納商會現在必須把之前從你們手中轉租過來的農田再還給你們，現在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有什么好問的，我不答應。”之前那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大手一揮道：“把田交給你們坎通納商會種，每年我們不僅不用給城主府交租金，還會從你們商會拿到租金，我吃飽了撐了把這些田再要回來，然后累死累活地跑去種田嗎？”
“對，我也不同意。”
“我也不干。哪有不去敢有錢賺還輕松地活，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
“就是，城主府那幫家伙沒腦子。我們總不能也沒腦子吧？”
周圍眾人紛紛附和起來，不一會兒便達成了統一意見，就是全部都表示了反對。
坎通納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嘆息道：“我也明白大家的想法。同樣也同意你們的意見。但是大家必須搞清楚，城主府的命令就是命令，我們只有執行的份。所以現在這個農田我們商會是必須還到你們手里才行，不然的話，城主府肯定會找我們商會的麻煩。你們也知道，連新飛商會這種大商會都扛不住城主府的壓力，我們坎通納商會這種小商會又怎么可能和城主府去對著干？希望大家能夠體諒一下我的難處。”
“那照你說的意思。我們就必須把這些農田重新拿回來，然后丟下自己現在干得好好的工作，跑回去重新種田？”之前那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憤憤不平地道：“城主府這幫家伙簡直是有病！我們這些普通農民才剛過了不到兩年的好日子，他們就想破壞掉。這幫貴族老爺們，難道就見不得我們這些平民們生活好起來嗎？”
“誒，這話可不能亂說。現在城主府那幫人混蛋。你可不能怪到所有的貴族們身上去，最起碼之前的薩摩伯爵大人還是很為我們著想的。再說許會長聽說現在也是王國子爵了，正經算是一名貴族呢。”另外一名來自墨西蘭村的農民立即道。
“這倒也是…可是像薩摩伯爵和許會長這樣的貴族老爺們畢竟太少了。”年輕男子感慨道。
“行了，這都是些廢話。”薩克奇老爹擺了擺手，打斷了那兩人的感慨。轉頭向坎通納道：“坎通納會長，你今天專門把我們這些人當做代表找來，可不是為了特意通知這種破事的吧？”
坎通納嘿嘿一笑：“薩克奇老爹就是看得準。沒錯，今天我把大家找來，就是想弄出一個妥當的解決方法，既能讓大家按照自己以前想的辦法做，也能讓城主府不來找我們的麻煩。”
薩克奇瞥了坎通納一眼，哼了一聲道：“行了，看你這個樣子，顯然是早就有想法了，說出來就是，何必在這里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好！”坎通納用力一拍雙掌。“薩克奇老爹說得對，大家都是熟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沒錯，我是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案，現在就是想看看大家同不同意。”
“坎通納，你只管說，只要不讓我回去種田，怎么都行！”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大聲道。
“對，只要能保證我現在的工作，什么都好辦。”
“就是這樣，坎通納，你直接說吧。”
“好，那我就直接說了。”坎通納點點頭，正色道：“我的想法呢，就是表面上，我們坎通納商會把這些農田都還給大家，但是實際上在具體操作上呢，還是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那個來辦。”
“哦？具體怎么做？”薩克奇好奇地問道。
“具體上，就是農田名義上是還給你們了，但是耕作的時候依然是我們坎通納商會負責，至于收成和租金什么的，也同樣是按照我們之前約定的來辦。其實說起來，也就是換個名義罷了。”
“也就是說，我們配合你們坎通納商會演場戲給城主府看？”薩克奇問道。
“說是演戲…大體上不錯，但實際上我們在程序上是沒有問題的。”坎通納笑呵呵地道：“因為名義上我們已經把農田還給你們了，現在是你們自己愿意來找我們坎通納商會替你們耕作。我想城主大人總不至于派人把你們抓回田里去硬逼著你們去耕作吧？”
“他敢？”薩克奇雙眉一豎。瞪眼道：“這幫家伙已經害我兒子丟工作了，還想把我們一家全給害死不成？信不信我找他們拼命？”
“就是。我們自己的田，愛找誰幫我耕作就找誰，只要不違反王國律法規定。城主府能拿我們怎么樣？坎通納，這個做法不錯，我支持。”
“我也支持。既然我們沒辦法和尊敬的城主大人對著干，那就順從他的意思嘛。至于具體上怎么干…他可管不著，反正我們只管每年繳夠租糧就行。”
“好，這個方法好。坎通納，告訴我們應該怎么演這場戲吧？”
“大家不用著急，來，先看看我提前準備好的這份新協議，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再考慮簽。”坎通納揮了揮手，身后一名沉默的年輕女孩兒捧著一疊契約文件分發給眾人。
薩克奇接過這份契約文件只是掃了一眼，便丟在桌子上，然后向坎通納使了個眼色，走出門去。
片刻后。坎通納跟了出來，來到薩克奇身邊悄聲笑問道：“薩科齊老爹，有什么問題嗎？如果是關于契約方面有什么要求，您隨便說。”
“契約我不管，我信得過你。”薩克奇老爹搖了搖頭，左右看看，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這個…坎通納，你經常能見到許會長的吧？”
“許會長？”坎通納搖搖頭：“這樣的大人物我怎么可能經常見到。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嗎？”
“也不是什么大事…”薩克奇老爹出奇地有些扭捏起來，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續道：“坎通納，你知道，我兒子，就是奎里克那小子把桑迪爾商會的工作給丟了。這已經在家里閑了大半個月沒干活，我看著很著急。現在就是想…想通過你去向許會長求個情，看看能不能讓他給我兒子在新飛商會里弄個工作的機會。薪水什么的無所謂，只要他有活干就行了。你看行不？”
坎通納看著薩克奇臉上期盼的神情，苦笑一聲道：“薩克奇老爹。不是我不想幫您，而是我和許會長沒那么好的關系。您也應該知道，現在新飛商會的工作在我們邦塔城是有多搶手，要是許會長肯答應的話，那全邦塔城的人恐怕都會跑去求他。您覺得…我能幫您求到嗎？”
見坎通納沒有答應，薩克奇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也知道，新飛商會沒那么好進。奎里克這小子以前沒能把握住機會進去，現在只有更難。唉，都怪那個該死的斯塔克伯爵，搞什么抑商興農，簡直是腦袋被驢子踢了。現在好了，邦塔城內一大幫人因為這個狗屁政策丟了工作，他也根本不會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
坎通納看向薩克奇的目光有些古怪，想了一下，皺眉問道：“薩克奇老爹，說老實話，雖說城里很多商會都搬走了，搞得城里少了很多工作機會。但是《邦塔日報》上不是說了，現在新飛商會搬去落雨谷地，城內其它很多商會也搬了過去，結果就是落雨谷地那邊很多工作都需要人手，您為什么不讓奎里克去試試呢？”
“他就是不想離開邦塔城太遠，這才沒有跟著桑迪爾商會一起去落雨谷地的。不然的話，這個工作他也不會丟。”薩克奇老爹又嘆了一口氣。“但是留在現在的邦塔城里，又哪有那么好找工作呢？更不用說一個月能掙十多枚金幣了…”
“一個月掙十多枚金幣？”坎通納眉頭皺了皺，忽然雙眼一睜：“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商會和許會長見面的時候，他曾經說過新飛商會過段時間要在城內新開一個什么東西，要招募幾個腦袋靈活，會說話的那什么…對了，叫做產品推廣員。我記得奎里克這小子腦筋很靈活，您不如讓他去試試？”
薩克奇立即眼睛一亮：“真的？真有在邦塔城里的工作？”
“真的，是許會長親口對我說的。新飛商會現在還沒有公開招聘，你讓奎里克去落雨谷地問問，如果被許會長看中了的話，說不定會提前聘用呢。”薩克奇肯定地道。
“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回家去告訴奎里克那小子，讓他趕最近的一趟去落雨谷地的公交馬車，越快去越好！”薩克奇興奮地一跺腳，轉身就走。
“喂，薩克奇老爹，您的鐵鍬還沒拿呢，還有這契約您還沒簽！”
“鐵鍬扔了都行，至于契約你幫我填上名字，反正我同意了。”
薩克奇的聲音遠遠飛來，人卻早已經大踏步走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