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斯塔克家族到底什么態度?
寫書的想法被突如其來的一件事情打斷。
要說完全突然也不對，在得知萊斯利子爵會離開邦塔城時，這件事，或者說這個人就肯定會來，只不過不知道具體什么時候來罷了。
四月底，從安威瑪爾城來了一列車隊抵達邦塔城。
這列車隊上載著的人就是萊斯利子爵的接任者，也是斯塔克家族派來掌握邦塔城領地的新領主——比利爾斯塔克男爵。
新飛商會租借了斯塔克家族的一公頃領地，那么身為新飛商會的會長，于情于理，許亦都必須第一時間登門拜訪。
然而通過沒有跟隨萊斯利子爵離去的文萊管家向這位男爵閣下提出見面要求時，卻被告知男爵閣下剛剛來到邦塔城，有很多重要的大人物需要見，暫時還沒有時間見許亦，讓他先等著。
許亦頓時愕然，皺眉向文萊管家問道：“只是男爵大人的原話？”
文萊管家面無表情地回答：“是的。”
許亦眉頭皺得更加深了一些。
如果文萊管家轉述的是比利爾斯塔克男爵的原話，那么這代表著這位初來乍到的男爵閣下要么心里根本就看不起許亦，要么就是故意流露出了對許亦的敵意。
無論是哪一方面，都不是許亦想看到的。
而站在新飛商會的角度來看，相比起對自己莫名其妙地帶有敵意，許亦反而更希望這位男爵閣下是看不起自己。
看不起頂多只是忽略和傲慢一些，有敵意的話那可就很麻煩了。
想到這里。許亦又問道：“文萊管家。男爵大人在你面前有提到過我的名字和我們新飛商會嗎？”
文萊管家抬起眼皮瞥了許亦一眼。頓了頓，緩緩點了點頭：“有。在我匯報領地情況的時候，提到過你們新飛商會，當時男爵大人表示知道你們的存在。”
“那男爵大人是什么態度呢？”許亦追問。
本來許亦并不以為文萊管家會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卻沒想到文萊管家想了想后，居然直了直身子，流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輕蔑地道：“在邦塔城里都排不上號的小商會。真不知道萊斯利那個家伙為什么會這么重視。”說完這句，文萊管家重新恢復到死氣沉沉的模樣，續道：“這是男爵大人的原話。”
許亦詫異地看了文萊管家一會兒，然后鄭重地道：“謝謝。”
文萊管家點點頭，沉默以對。
離開萊斯利子爵留下的莊園，許亦坐上馬車，吩咐車夫駛向城主府。
隨著馬車不停潛行，許亦陷入了沉思中。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文萊管家卻出乎許亦的意料，向他完整而明確地表明出了比利爾斯塔克男爵的真實態度。這對許亦做出正確的判斷是一個極大的幫助。
按照文萊管家的表示，這個男爵大人應該是從萊斯利子爵那里獲知了許亦和新飛商會的存在。
甚至從他的話語里可以推斷出。萊斯利子爵還有可能在他來到邦塔城之前特意針對新飛商會或者許亦對他交代過一些什么。
至于這位男爵大人的反應則是對此不屑一顧，因為在他看來，新飛商會現在甚至在邦塔城都排不上號，自然不可能入得了他這個斯塔克家族子弟的法眼。
許亦并不指望新來的領主會像萊斯利子爵一樣那么開明，并對自己和新飛商會抱有欣賞和支持的態度，但他更加不希望新來的領主帶著特殊的目的而來。
比如說按照萊斯利子爵所說，斯塔克家族注意到了新飛商會蘊含的潛力，決定對新飛商會下手，派來一個精明能干的領主，憑借著掌握了新飛商會現在租用地的先機和斯塔克家族強大的勢力，一點點蠶食掉新飛商會。
“哈哈哈哈…許亦，你真是想太多了。”肖恩薩摩伯爵發出一陣大笑，指著許亦道：“我說許亦，我應該說你太看得起自己好呢，還是太看不起自己好呢？”
許亦不解地看著薩摩伯爵，不明白自己跑來向他請教，他的反應怎么會這么奇怪。
“這話怎么說？”
“說你太看得起自己呢，是你居然以為斯塔克家族居然會專門派人來對付你和你們新飛商會。你要搞清楚，斯塔克家族可是我們蘭帕里王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就算是我，見到斯塔克公爵大人也只能仰望。這樣一個勢力龐大，僅次于王國王室的大家族，他們至于費盡心思來專門對付你這個小小的新飛商會嗎？”薩摩伯爵笑著問道。
“這個…雖然我們新飛商會現在的規模還不算大，但我自認還是有點兒價值的。不僅產品利潤率高，前景還很寬廣，被斯塔克家族看中似乎也不奇怪吧？”許亦頗有些不服氣地反問道。
薩摩伯爵微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你說得一點兒也不錯，但是許亦，你要認清楚現實。就算你們新飛商會的前景再怎么寬廣，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年銷售額還不超過五十萬金幣的小商會。在斯塔克家族眼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他們為什么要專門來對付你們商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許亦道。
“這你就要感謝萊斯利那個家伙了。如果不是他盡力幫你在斯塔克家族那里隱瞞真實情況，只怕你擔心的事情就會成為事實。”薩摩伯爵頗有深意地嘆息一聲。“我至今還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幫你幫得這么徹底，居然連如此長遠的事情都想到了。”
“萊斯利子爵幫我隱瞞了真實情況？”許亦愣了愣，想到萊斯利子爵臨走前的忠告，明白過來。
看樣子。萊斯利子爵一直沒有把他對新飛商會的欣賞和看好的想法匯報給斯塔克家族。甚至可能還故意貶低了一些。導致斯塔克家族對新飛商會的價值產生了錯誤的判斷，以至于并沒有重視起來。
上次斯塔克家族派來的那三百名進入工廠的奴隸就是明證。
按照萊斯利子爵的叮囑，許亦并沒有讓那三百名奴隸接觸到新飛商會的核心技術，只是讓這些奴隸做一些簡單的裝配工作。
現在這三百名奴隸早已經離開了家用魔力機械生產車間，之后斯塔克家族也沒有繼續派人來。
不過許亦依然有些不解。
“就算萊斯利子爵再怎么隱瞞，我們新飛商會現在在王國內應該已經很有名氣了才對，斯塔克家族不可能打聽不到我們的情況，那為什么還是這樣的態度？”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第二點了。許亦。你太看不起自己和新飛商會了。”薩摩伯爵收住笑聲，頓了頓，正色道：“雖然你們新飛商會現在規模還不大，但是只是通過和國王陛下的一次會面，你就和國王陛下以及農業署簽訂了合作協議。之前農業署面向王國公布了合作協議之后，你們新飛商會最起碼在王國內所有擁有領地的貴族圈子里已經很有名氣。因為國王陛下要通過農業署推動農田魔力機械的普及，那么勢必要和你們新飛商會合作。王國內所有擁有領地的貴族們，也一樣離不開和你們商會的合作。斯塔克家族是王國內擁有領地最多的大貴族，他們是國王陛下推行這項計劃時最優先考慮的一個，可以說是眾人關注的焦點。當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拿你們新飛商會怎么樣。”
許亦愕然：“那為什么新來的男爵大人還會對我們商會這么不屑一顧？”
薩摩伯爵想了想，答道：“根據我和比利爾男爵的接觸觀察。或許這就是他的性格如此。至于斯塔克家族為什么會是把他派過來，那就是斯塔克家族自己的事情，我沒辦法回答你。”
許亦沉吟片刻，緩緩點頭：“好，我知道了，多謝城主大人指點。”
按照薩摩伯爵的分析，斯塔克家族現在其實應該還是注意到了新飛商會，但是對于新飛商會真正的價值可能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
或許在斯塔克家族看來，新飛商會只是運氣夠好，靠著研發出了一些農田魔力機械得到了國王陛下的賞識，因此獲得了一份大訂單而已。
說到底，新飛商會現在還只是一個規模很小的商會。
按照比利爾男爵的說法，就只是一個在邦塔城都排不上號的微不足道的小商會而已。
如果新飛商會像法爾考商會一樣，勢力遍布蘭帕里王國，背后還有約瑟家族，那么不用說也會獲得斯塔克家族的重視。
至于新飛商會，說白了還不夠格。
“我該高興還是該失落呢？”許亦苦笑。
薩摩伯爵拍了拍許亦的肩膀，微笑道：“別想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我很看好你和新飛商會，萊斯利那個家伙也很看好你和新飛商會。國王陛下的態度還不夠明確，但是從王女殿下的態度來看，國王陛下應該也很看好你和新飛商會。等到農田魔力機械在蘭帕里王國推廣開來，你們新飛商會就會在王國里真正站穩腳跟，任何人想動你們都要慎重考慮。有了這個基礎，你還擔心什么呢？”
許亦沉吟片刻，笑著點了點頭。
“城主大人您說得沒錯，只要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么根本不需要考慮那么多。”許亦看向薩摩伯爵，認真的問道：“城主大人，我很感謝您對我和我們新飛商會一直的支持，不過您為什么會這么支持我們呢？”
“這個道理你還沒想明白嗎？難怪萊斯利那個家伙會說你是政治白癡，真是一點兒也沒說錯。”薩摩伯爵嘆了口氣道：“這很簡單。首先，從大的方面來說，我是希望我們蘭帕里王國變強大的，所以我支持國王陛下。”
“其次，從我個人方面來說，你們新飛商會現在的工廠里已經雇傭了五百名工人，并且這五百名工人現在的收入都很不錯，這相當于解決了足足五百個家庭的生活問題，對于維持邦塔城的穩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且根據你的規劃，將來新飛商會將要雇用的工人有可能達到數千甚至上萬人。如果這個規劃真正實現，那么我們邦塔城的居民們每個人都變得富有起來，我這個做城主的就輕松多了。而如果真有了這個成績，你覺得我在王國內的地位不會上升嗎？”
許亦這才恍然，心想放在地球上，這就叫做政績。
的確，如果按照自己的規劃，隨著新飛商會的發展，邦塔城的居民將逐步從農田中解放出來，投入到工業化發展中。
等到整個邦塔城都被納入工業軌道里，那么居民每個人都有收入不錯的工作，所有人的基本生活保障將會輕松達成。
對于現在國力還不強，很多人都還處于吃不飽飯階段的蘭帕里王國來說，這可是一項極其耀眼的政績。
想到這里，許亦忍不住向薩摩伯爵道：“城主大人，還好斯塔克家族沒有像您這樣這么看好我們商會，不然的話，我擔心的那個萬一就要成為事實了。”
薩摩伯爵微微一笑：“你們新飛商會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有誰能比我更了解呢？至于你的擔心，給我老實放下。現在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發展新飛商會。記住，只要你自己變強了，誰都不用畏懼。”
許亦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