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抱歉
一看到走入客廳的許亦，萊斯利子爵便向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許亦，恭喜你正式成為了五級魔法師。”
許亦頓時訝然：“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
雖然許亦并不懷疑萊斯利子爵背后的斯塔克家族在安威瑪爾城的能量，但他才剛剛結束五級考核沒多久，萊斯利子爵居然就聞訊趕來，依然有些太過驚人了。
“一個從來沒有參加過魔法師工會考核的人，第一次參加居然直接就通過了五級考核，這么重大的新聞我如果還不知道的話，以后干脆不要在安威瑪爾城混了。”萊斯利子爵略帶一絲傲然地回答。
“哦？原來我通過五級魔法師的考核是這么難得的一件事情嗎？”許亦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然。你要知道，就連很多以前對你不屑一顧的家伙，因為這條消息也不得不對你特別表示了關注。”
許亦有些不解：“子爵大人，五級魔法師雖然不能說是滿地都是，但也絕對算不上少得可憐吧？我想光是我們蘭帕里王國內就絕對有接近上千名五級魔法師，我有什么特別的？相比較起來，我倒是覺得我和魔力機械更應該引人注目一些。更何況前兩天我還因為農田魔力機械被國王陛下召見過，這件事才應該獲得更多人的關注才對。”
萊斯利子爵搖了搖頭：“你對某些人的心態太不了解了。他們只覺得你是一個發明出了幾個新奇玩意的小商人，然后引起了國王陛下的興趣，才得到召見而已。對于農田魔力機械的作用以及造成的重大影響，這幫人根本不了解，也不屑于去了解。和這個比起來。一個擁有極高天賦的魔法師才是他們最為關注的。”
許亦沉默片刻，忽然道：“這些人里，并不包括子爵大人您的父親，斯塔克公爵大人吧？”
萊斯利子爵大有深意地看了許亦一眼：“父親大人雖然比那些家伙看得明白，但是許亦…還不夠。”
“是我和新飛商會造成的影響力還不夠。所以還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嗎？”許亦笑著問道。
萊斯利子爵輕輕點頭：“大體上就是這個意思。雖然父親大人已經因為這次國王陛下對你的召見對你有了一些興趣，但是這距離引起他的關注和重視還遠遠不夠。所以說…”萊斯利子爵攤開雙手，有些無奈和惋惜地道：“很抱歉，我雖然已經努力過了，但是父親大人依然沒有見你的意思。”
許亦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子爵大人您不必抱歉。我很清楚。以我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得到公爵大人的關注和重視根本就不可能。這沒什么，我和新飛商會都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以后應該會有機會和公爵大人見面的。”
“你真是一直都這么有自信。”萊斯利子爵笑道。
“這是我的優點之一。”許亦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個表揚，旋即問道：“不過子爵大人，我很奇怪。為什么海納斯這么多天了都沒來見我呢？難道他一回到安威瑪爾城后。就不認邦塔城里的老朋友了嗎？”
萊斯利子爵頓時失笑：“你這家伙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告訴你吧，根據我昨天剛剛收到的消息，海納斯這個家伙剛剛回到家里，便被直接禁足了，一個月都不許出門，所以他就算再怎么想來見你也根本不可能。”
“禁足？”許亦愕然。“為什么？“
“當然是懲罰他待在邦塔城時間太久，連規定的回家時間都錯過了。”
許亦有些無語：“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還會因為這個受到懲罰？”
萊斯利子爵聳了聳肩：“沒辦法，他們家就是這樣。”
“難怪海納斯之前提到他的父親是臉色那么奇怪。”
又閑聊了幾句關于海納斯的趣事后，萊斯利子爵從懷里拿出一份書信遞給許亦。
“我還要在安威瑪爾城里多待上一段時間，你明天就要回去了，那就幫我把這封信帶回去交給文萊。”
許亦接過信后，萊斯利子爵又遞給他一個厚厚的紙袋，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東西。
“是一些契約文件，同樣交給文萊。”萊斯利子爵沉吟片刻，又交代道：“這次我可能會在安威瑪爾城待上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話。你可以直接找文萊商議。”
許亦皺起眉頭：“子爵大人，恕我直言，文萊管家雖然您你很忠心，但他為人很古怪，遠不像您這樣靈活。如果是一般的事情還好。但如果是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說商會需要有一些重大的舉措，我擔心…咳，恕我說得直白，我擔心他會耽誤事兒。”
萊斯利子爵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小子果然還是對文萊很有意見。放心吧，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會參與商會的發展決策，所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領地上的事情，我在這封信上有交代，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許亦這才笑著將信和紙袋收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子爵大人您果然足夠睿智，安排妥當。”
萊斯利子爵笑罵了一句，離座起身：“好了，就這樣吧。明天我還有些事情，你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你了。”
許亦搖了搖頭：“又不是小姑娘，還搞什么傷離死別不成？”
萊斯利子爵哈哈一笑，向門外走去。
剛剛一只腳邁出客廳的門，萊斯利子爵忽然頓住，等了一會兒后，緩緩轉身看向許亦，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復雜，似乎正在心里做著什么掙扎。
遲疑了好一會兒后，他才嘆息一聲，輕聲道：“許亦，關于王宮里的那件事，其實我還應該向你說一聲抱歉。”
許亦訝然看著萊斯利子爵。腦海里無數念頭轉過，最后化為一個笑容：“子爵大人您言重了。其實哈維子爵說的沒錯，身為一枚棋子，要有棋子的自覺，你不用向我抱歉。”
萊斯利子爵愕然看向許亦。眼神中浮現出印藏不住的震驚。
過了片刻，萊斯利子爵臉上的表情重新恢復平靜，向許亦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什么，掉頭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許亦摸了把臉。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其實如果不是沒辦法，誰又喜歡當棋子呢？”
兩天后，許亦再次回到了闊別十余天的邦塔城。
這一次他依然不是一個人獨行，只不過和離開邦塔城時相比，同行的人卻大變了模樣。
走的時候跟著他一起的是萊斯利子爵和海納斯男爵，而回來的時候。這兩個家伙卻都留在了安威瑪爾城，跟著許亦一起回來的，則除了許亦路上撿來的桑切利外，還有經過他多番誘惑，決定來邦塔城看看新飛商會的十余名低級魔法師，其中就包括埃爾文、魯尼和鮑勃三人。
這些魔法師最高等級的也不過就是二級，而且其中最年輕的魯尼也已經十九歲。最大的伊薩克福勒今年甚至已經四十七歲。
如果說埃爾文三人年紀尚輕，還有些成為強大魔法師的希望的話，那么像伊薩克福勒這樣年紀已經這么大卻還只是停留在二級魔法師程度的人，這輩子只怕都很難成為強大的魔法師。
所以許亦在向他們進行游說的時候，只是將薪水待遇提出來，便很容易說動了他們。
除開這些不出意外就會成為新飛商會雇員的人之外，和許亦同行的還有一個很特殊的角色。
“瑟維尼小姐，這段時間您準備好了入住的地方嗎？”許亦看著坐在對面的瑟維尼，微笑問道：“如果沒有的話，或許我可以替您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
瑟維尼此時身上依然穿著農業署的制服。臉上不施粉黛，乍一看完全稱不上艷光四射，但如果多看兩眼，便會被她在賽恩斯大陸女性身上很難看到的知性氣質所吸引。
聽到許亦的問題，瑟維尼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搖了搖頭：“多謝許會長的好意。不過一會兒我去先去拜見一下薩摩伯爵，我想關于住處的問題，薩摩伯爵應該會有相應的安排，就不勞許會長你費心了。”
許亦輕輕點頭：“城主大人的安排當然要比我妥當得多。那么瑟維尼小姐，您…打算怎么考察我們新飛商會呢？”
按照國王陛下的指示，瑟維尼這次是代表國王陛下和農業署對新飛商會進行考察和監督，確保新飛商會在生產提供給農業署的農田魔力機械在質量上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同時還考察一下邦塔城已經開展的農田改造計劃，以及對新飛商會實行的農夫扶持計劃做一下研究，爭取將這項計劃切實推行到王國全境。
按照這個工作安排，瑟維尼最少也會在邦塔城一直待到明年春收春種之后。
現在已經進入了十二月，距離明年的春種還有大約五個月的時間。
想到瑟維尼要在邦塔城待這么長時間，并經常要代表著國王陛下考察商會的工作，許亦便覺得有些別扭。
可是現在國王陛下代表的農業署是新飛商會最大的客戶，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宗旨，許亦不僅不能流露出任何不滿，還得盡力表現出自己的熱情和歡迎才行。
“許會長你言重了，我并不是來考察你們新飛商會，而是帶著學習的態度來觀摩。”瑟維尼微笑道。“其實我對許會長和你創建的新飛商會非常好奇，許會長，你是為什么會想到研究這些魔力機械的呢？”
許亦頓了頓，有些為難地道：“瑟維尼小姐，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瑟維尼繼續保持微笑：“沒關系，我們之后相處的時間很長，我很樂意聽到許會長你向我慢慢講述這些東西的。”
恰好此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許亦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發現馬車已經到了城主府門口，便跳下馬車，伸手將瑟維尼攙扶了下來。
“如果您確實想聽的話，我以后可以慢慢講給您聽。”許亦微笑道。“至于今天旅途勞累，希望您還是先享受一個美好的夢境吧。”
“多謝你的祝福。”瑟維尼向許亦施了一個標準的貴族淑女禮，這才向城主府大門走去。
薩摩伯爵早就收到了消息，此時正在門口恭候，見瑟維尼走過來，立即大笑著迎了上來。
看到薩摩伯爵臉上夸張的笑容，許亦心中有些疑惑。
就算瑟維尼是代表農業署來到邦塔城進行考察，薩摩伯爵也不至于這么客氣吧？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許亦腦袋里轉了轉，立即便被他拋之腦后。
重新上了馬車后，向車夫吩咐一聲，車隊立即轉向城外的新飛商會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