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合金鋼
如果以直線距離來算的話，拉努大師出身的矮人部落距離邦塔城大概也就不到二百公里。
但如果算上全路程的話，卻足足接近三百公里。
好在起初兩百多公里的距離都可以坐馬車快速度過，只是最后進入矮人部落所在的那座大山時，卻有超過二十公里的路程要純靠步行。
正如拉努大師所說，這一趟行程足足花了一整天。
許亦上午從邦塔城出發，直到天色全黑時才在隨行的拉努大師的指點下看到了前方的點點火光。
“看到了嗎？那些火光都是爐火，我們矮人部落里的爐火可是永遠不會熄滅的！”說到這里時，拉努大師挺著本來就不小的肚子，滿臉自豪。
可惜許亦現在已經被這一天的路程折騰得根本沒力氣說話，也就沒有識趣地附和他。
對于許亦的突然造訪，部落里的矮人多少有些意外，不過因為許亦是和拉努大師一起前來，便立即被熱情的矮人們迎了進去，并當即召開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宴會。
矮人好酒，招待客人自然也是以酒為主。
許亦根本不記得自己被灌了多少碗酒，也根本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睡死過去的，只是當他再次恢復意識睜開眼睛時，發現天色已經大亮，根本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許亦搖晃了一下腦袋，發現竟是出奇得不怎么疼，只是還有一點兒暈眩的感覺。
看樣子矮人不僅好酒，釀造酒的技術也十分了得，昨晚上喝了那么多，居然第二天沒有上頭。
當然，這也是托了許亦酒量不錯的福。
在地球上，身為國內最大的機械工程公司內頂尖的機械工程師之一，就算許亦再怎么嚴格控制自己，卻也推脫不過數量繁多的各種飯局，他的酒量也就是這么練出來的。
這個世界的蒸餾酒技術可及不上科技高度發達的地球，酒的度數自然也遠遠不及，倒是間接地讓許亦的酒量又提升了一大截。
“嘿，許亦是吧？你醒了？”旁邊響起一個粗豪的聲音。
許亦轉過頭，便看到一個有著特大號鼻子的男矮人。
“你是…”許亦撓了撓頭，心中對這個男矮人有印象，卻叫不出他的名字。
“哈哈，叫我坎比就好。”矮人大力一拍許亦的肩膀，笑聲洪亮。“我本來以為人類的酒量都不怎么樣，想不到你倒是很能喝，昨天居然放翻了兩個人才倒下，不錯不錯！”
許亦呵呵一笑，心想矮人們好酒，便把能喝酒的人當好漢，自己昨天晚上表現出的酒量倒成了一塊不錯的敲門磚。
“拉努大師呢？怎么沒看到他？”許亦問道。
“拉努那小子去見族長了，說是有什么事要談。對了，差點兒忘記了，他說等你起來后就可以也去見族長了。怎么樣？你現在要不要去？不過你才剛起來，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填填肚子再去。”
許亦摸了摸肚子，的確感到空空如已，便點點頭。
坎比很快拿來了兩塊不知道用什么食材做的烙餅，許亦匆匆吃完，便請坎比帶路，去覲見族長 拉努出身的這個矮人部落不算特別大，據坎比說，全部落的矮人加起來也就只有五百多人。
許亦則根據自己所看的情況估算了一下，這個矮人部落里的成年男性矮人加起來可能也就是一百來人。
這讓他有些失望，他這次來就是打算盡可能地招募足夠多的矮人工匠，可是這個部落的成年男性矮人加起來也不過就是一百來人，就算每個人都有和拉努大師差不多的水準，卻也依然有些不夠。
“誰跟你說我們矮人只有成年男性矮人會鍛造的？”矮人族長史盧卡對許亦這個問題嗤之以鼻。“告訴你，我們矮人自打出生以來就和美酒以及火爐相伴，就算是我們族內的小孩子，也比你們人類的那些工匠手藝高超得多！”
看著史盧卡一副得意的表情，以及旁邊拉努大師和坎比兩人無比贊同的眼神，許亦知趣地并沒有去反駁，想了想道：“那么尊敬的族長大人，請問您能不能讓我在族內雇傭一些手藝高超的大師，去協助拉努大師完成我委托給他的工作呢？”
“對于你的請求，剛才拉努已經和我說過了。”史盧卡點了點頭。“從道理上來說，我沒有理由阻止你。不過人類，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你從這里抽走了大批的族人，我們剩下的族人的生活必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況且你又怎么保證去你們人類都市工作的族人們能夠生活得足夠好，并且順利地獲得應有的報酬呢？”
許亦看了拉努大師一眼，拉努輕輕點頭。
這個問題在來的路上拉努大師便已經告訴過許亦，而這也是很多矮人部落都面臨著的問題。
雖然賽恩斯大陸上的各個種族之間相處還算平和，但畢竟不同種族，生活在一起的話總會出現各種問題。
比如拉努大師盡管是邦塔城內公認的鍛造大師，卻因為他矮人的身份，在邦塔城內的生活有著諸多不便。
而這些疑慮雖然是由史盧卡提出，卻也是絕大多數矮人心中的疑慮。
也正是因為這些疑慮，才導致矮人們現在依舊是各自聚集成一個小小的部落，并沒有選擇和人類群居在一起。
許亦對此早有腹稿，不慌不忙地道：“請族長大人放心，我既然想要邀請矮人朋友們去工作，那么自然會為他們解決這些問題。關于生活方面，我之前已經和拉努大師談過，相信拉努大師也已經轉告給您。”
“嗯，你說要在工廠附近專門劃出一片區域讓族人們生活，并且給他們蓋房子和解決生活問題，這一點很不錯。但是其他方面呢？你確定我的族人們不會受到你們人類的排擠和欺壓嗎？”
許亦微微一笑：“族長大人，說一個我不太愿意承認的事實，那就是我們人類其實是一個非常注重實際的種族，只要對方能夠給我們帶來利益，那么便會和對方友好相處，而不會去顧忌對方是什么種族。我想這一點，您應該同意吧？”
史盧卡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
“既然是這樣，那您還有什么好顧忌的呢？您看，拉努大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雖然是一名矮人，但是因為他出眾的鍛造手藝，能夠給邦塔城內許多人帶來方便和利益，那么他在邦塔城內就理所當然地收到了很多人的尊重。或許他的生活有一些不便，但這些不便卻并沒有真正影響他的生活不是嗎？”
拉努大師非常配合地哈哈一笑，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邦塔城里的那幫家伙可是不敢得罪我的。有很多東西邦塔城的那幫人類工匠做不了，他們就只能找我來做，又怎么可能找我的麻煩。”
史盧卡沉吟片刻，續道：“那好，先拋開這個問題不談。你帶走了我們大批的壯年族人，剩下來的族人們怎么辦？你要知道，我們矮人盡管熱愛美酒和鍛造，但也同樣需要生活的，無論是打獵還是收割，都需要這些族人們出力，你把他們帶走了，對我們部落影響可就太大了。”
“族長大人，我有一個提議，您不放聽一聽。”
“說吧。”
“我打算在這里建造一個研究室，希望貴部落的矮人朋友們幫我研究一些東西。當然了，每個月我都會固定提供一筆研究經費，至于數額嘛…暫時就定在五百金幣好了。如果研究室有了具體的研究成果，還會根據成果作出相應的獎勵，族長大人，您看這個提議如何？”
話音一落，在場的三名矮人都呆住了。
“五百金幣？”拉努大師瞪大眼睛。“許亦，你之前怎么沒告訴我你要在這里建研究室？”
“研究室？人類，我們矮人最擅長的只有鍛造，你想讓我們幫你研究什么？”身為族長，史盧卡關心的則是另一方面。
“請放心，我需要的研究就是和鍛造有關，主要是一些和鍛造材料方面相關的研究。正好我今天已經帶來了一份研究計劃書，族長大人您不妨看看。”許亦從懷里掏出一份資料遞交了過去。
史盧卡接過資料掃了一眼，微微一愣：“合金鋼？這是什么東西？”
“具體的資料都寫在上面了，族長大人您可以以后慢慢研究。”許亦笑答。“現在，請問族長大人，您還有什么問題嗎？假如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請您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您的要求。”
史盧卡和拉努大師以及坎比互相交換了幾下眼神，輕輕嘆了口氣：“好吧，人類，我承認被你說動了。我基本上同意你的條件，同意你在部落里招募人手，不過具體的細節方面，我們還需要好好商談一下。”
許亦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這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