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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輸的理由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輸的理由  其實陳太忠也知道,三真坊在真意宗的地位,他早就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所謂三真,便是見真、悟真和證真,見真是登仙,悟真是成就真人,對修者來說,這都是一等一的大喜事。

  遇到喜事怎么慶祝?當然要擺酒,擺酒去哪里?自然是三真坊!

  證真的主兒,大多都是在自家的庭院內擺酒了,還要大開山門,昭告五域,不過證真之前,準證們也愿意去三真坊喝兩次酒,圖個好口彩。

  真意宗的二代和三代宗主,都是在這個小酒坊喝過酒之后,回去閉關證真的。

  同一時期,還有兩名長老,也是在這里喝酒之后,證真的。

  所以這酒坊就被叫做三真坊,跟浩然派的聞道谷一樣,不僅僅是個酒坊了。

  其實,僅從這酒坊的命名,就可以看出其在真意宗的超然地位,須知真意上宗內,三真坊的“真”字,是犯了忌諱的,其他店鋪敢以“真”字命名,執冇法殿絕對會把店鋪打個稀爛。

  三真坊擺酒,真的是誠意十足了,可是陳太忠不認這個賬。

  是你主動找我麻煩的,然后你叫我喝酒,雖然是賠罪…我就得去?

  其實真要去,他也是得了面子,但是陳太忠覺得,這還是有點屈就對方的意思——我既然沒錯,何必去屈就你?

  陳某人認真起來,就是這么犟!

  胡真人明白陳太忠的意思,心說這散修之怒,真的是囂張啊,不過他也無意抵觸對方,于是勉力笑一笑,“那我該如何做,還請陳真人示下。”

  “你來求我原諒,反倒要我提條件?”陳太忠覺得十分可笑。

  他提條件的時候也不少,但是上次的沖突,真的跟他半分關系都沒有,純粹的無妄之災。

  現在對方想求饒,倒也不是不行,可是讓他提條件,反倒像是他要刻意為難,“這就是你的誠意?”

  胡真人無言以對,好半天之后嘆口氣,“我還年輕,不太懂事,陳真人你見諒。”

  “我比你還年輕,”陳太忠哼一聲,哥們兒從地球界修煉開始,到現在也不足三百年,你怎么也超過三百歲了吧,跟我比年輕?

  然而,他也懶得多說,“沒別的事,你就走吧。”

  你不懂事,你胡家應該還有懂事的,讓他們自己考慮吧,我不理你了。

  “還有一事,懇請陳真人指點,如能告知,感激不盡,”胡真人一咬牙,說出了來意,“不知陳真人對下一場的賭斗,有幾許信心?”

  “有幾許信心?哈哈,”陳太忠仰天長笑一聲,“我自然信心滿滿…換你來戰,難道不是這樣說?”

  其實這“信心滿滿”四個字,他還真不是胡說的,因為在此前,權宗主已經將他召去,問過此事了。

  一開始,他當然矯情得很,說我跟戰陣打,鴨梨很大,沒啥信心可言。

  不過權宗冇主也知道他的戰力,直接開出了一成五的分成——陳真人,咱真意宗歷史上,沒有過這么大的分成,我是很看好你的。

  打平的話,就只有半成的分成了。

  一成五的分成,比第六場的分成還高半成,陳太忠吐血也要贏下這一場!

  打平就是輸了,那半成寧可不要,哥們兒真丟不起那個人!

  陳太忠現在的回答,是很含糊的,他不想節外生枝。

  胡真人不能滿意這個答案,“我在外面,開了個小小的賭局,在我看來,陳真人這一局,還是輸掉的好…當然,我有點冒昧了。”

  “滾!”陳太忠一擺手,懶得跟他多說——管起我的勝負來了,你以為你是誰?

  “慢著,”簡真人不答應了,他當然也希望陳太忠贏,但是對方敢當著大家的面,勸陳真人輸,肯定是有緣故的,他的臉一沉,“胡真人你得把話說明白了。”

  “這何須我說?”胡真人苦笑著一攤手,“前六場的賭斗,咱真意宗已經三勝兩平一負了,輸了也不過多一負,若是贏了…官府的顏面何在?”

  若是贏了,真意宗的戰績就是四勝兩平一負了。

  這種結果,擱在平常的賭斗中,是很常見的,但是這賭斗涉及到海量財富的分配,對于兩個相差仿佛的勢力,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七場賭斗,算十四份資源,真意宗四勝兩平,就是得了十份資源,而西疆官府只有區區的四份。

  七分之五的財富,被真意宗拿走了,換算成百分比,那是超過七成的財富。

  而且最后兩場,明顯是資源比較豐hòu的,那么就是說,陳太忠若是最后一場贏了,真意宗就贏得了超過七成五的財富!

  贏是好事,但是贏得太多,就不是好事了。

  這個成績,足以逼得平劍磐鋌而走險,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要不然他沒辦法交差。

  這個成績,也足以讓西疆官府深恨真意宗,深恨陳太忠。

  所以他的意思是,咱贏了就行了,適可而止,超出太多的話,后果會很嚴重。

  胡真人并不是想左右賭戰勝負,他這么說,純粹是指出此戰勝利之后的利弊,想借此交好陳太忠——若是能弄到點其他消息,就更好了。

  “切,”陳太忠聽了之后,不屑地哼一聲,當哥們兒是嚇大的?

  不過簡真人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他當然聽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一時間有點猶豫,“胡真人你這話…是平劍磐的意思?”

  “絕對不是!”胡真人斷然回答,開什么玩笑?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撇清該撇清的東西,“我只是覺得…咱真意宗該有如此考慮。”

  “真的不是?”簡真人狐疑地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輕笑一聲,“這不是咱們該考慮的…你還不離開?”

  胡真人再不想走,也必須走了,不光陳真人攆他,就連簡真人都攆人了。

  不過他離開之后,也沒走遠,就在那里靜靜地看著,然后他就發現,佤真人緊跟著被攆了出來,心里不由得大快:我讓你裝好人,我倒霉,你也別想好過!

  接下來,他并沒有離開,果然不出他所料,過不多時簡真人也離開了,直奔權賦槽的方向而去,顯然是要匯報這個情況。

  權宗主聽說簡真人有要事相商,馬上召見,不過聽完之后,他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他就任副宗主,已經數百年了,見識過的事情,真的不要太多。

  “切,他自家不爭氣,還要怪到咱真意宗身上?此事無妨…你且去吧,告訴陳太忠,專心賭斗,不要將這種事放在心上。”

  簡真人猶豫一下,還是做出了建議,“那咱們要不要加強戒備?防官府狗急跳墻?”

  “狗急跳墻,他們還不敢,”權賦槽信心滿滿地回答,“昔年他們賭斗勝利,也沒有見好就收,咱真意宗又做過什么來?”

  簡真人嘴角撇一撇,悻悻地離去了——姓權的果然是個意氣用事之輩,當不得大任!

  他離開了,權宗主身后走出了烈真人,“賦槽,這一點,卻也不得不防啊。”

  權賦槽端起桌上的茶水,輕啜一口,眼神卻極為深邃,游離不定,“烈長老,就算他說得有理,縱敵的話,也不可能從我這個副宗主的口中說出。”

  “唉,”烈長老嘆口氣,也有點冇無可奈何,“那加強戒備,總是不錯的吧?”

  “這是自然,”權宗主微微頷首,頓了一頓之后,才又發話,“你轉告一下平劍磐,我不希望在第七場,見到重復使用的靈寶,否則定不答應。”

  按賭斗的規矩說,賭斗者使用的靈寶,都應該是修者自己擁有的,但是這規矩早就被各種借口打破了,比如說真意宗借出了七曜锏,平牧守使借出了牧守锏。

  甚至文真人用的玉蓮寶衣,估計也是花了不菲的代價,從哪里租借來的。

  然而,還有一個底線,是不能破的,就是賭斗時借來的靈寶,不能重復出現在斗場,要不然,這七場的賭斗中,每一場都出現牧守锏,真意宗的修者真的不用打了,直接跪了就行。

  烈真人想一想,出聲問一句,“你是要特指牧守锏嗎?”

  “不用特指,”權宗主淡淡地搖頭,“你就泛泛地說,他想得到想不到,是他的事。”

  烈真人思索一下,又出聲發問,“若是牧守锏再出,咱們真的不阻攔?”

  “阻攔…為何阻攔?”權賦槽面無表情地反問一句,“我定然是要譏諷他的,但是出手的話,未免太沉不住氣了…你要相信陳太忠。”

  烈真人早有猜測,估計權宗主有放棄這一場的意思,可又不好明說,以免壞了自家的口碑,但是聽到副宗主親口承認,心里還是忍不住一沉。

  第七場賭斗的資源,也是很巨冇大的,要讓真意宗放棄,那真得有足夠的果決,他想一想之后又問,“陳太忠那里,需要暗示一下嗎?”

  “那個夯貨,暗示他作甚?”權賦槽的嘴角,泛起一絲不經意的微笑,“那廝可是有一成五的分成呢,暗示…有用嗎?”

  這句話,就將他的心思道得明明白白,真意宗若是輸了第七場,也不是輸了所有的資源,只是輸了八成五而已,剩下的一成五——那不是真意宗的。

  當然,這話是不能明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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