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在冥氣團外,等了差不多十二個時辰,心里有點懊惱:該約定個時間的。
就在他等得不耐煩,就要動手的時候,猛地頭一側,看向一處天空。
不多時,那初階陰帥走了出來,遞出一塊石頭,冷冰冰地發話,“里面有拳大的九幽陰水,閣下可以驗看一下。”
陳太忠的神念一掃,就知道里面確實有那么多的九幽陰水,至于這儲物的物件,像一塊石頭,那也正常了,幽冥界制器的水平,比風黃界真的差遠了。
于是他收起石頭,淡淡地發話,“算你們識相。”
“儲物石還請還來,”陰帥伸出手,“沒說這個也給你。”
這幽冥界,果然寒酸得緊,遠處圍觀的鎮南公府之人,暗暗地感慨,心中對位面戰爭的勝利,又多了一分自信。
陳太忠才不會還它,他看不上儲物石,但是你說讓我還,我就還,那我的面子何在?
反正是無足輕重的小東西,他懶得理會,只是勾一勾手指頭,“你的三級陰氣石呢?”
那陰帥見他賴賬,也不計較,只是慘笑一聲,掣出一柄大錘來,“三級陰氣石就在這里,麻煩閣下親自來取吧!”
它已經交了九幽陰水出去,剩下的就是一條命了,指望它老老實實地束手就縛,那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也要拼一下——陰氣石就在這里,拿不走,是你沒本事,須怪不得我!
它的話音剛落,就覺得身子一輕,它在空中,看著自己的下半身,只覺得頭腦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滋味嗎?
陳太忠一刀將它斬殺,順手收起了陰氣石。沖著冥氣團輕笑一聲,“這次算你們幸運,下一個冥氣團…我也是這條件!”
要說他身為人族修者,輕松地放過了一個可以碾壓的冥氣團。真的是有吃里扒外的嫌疑。
可陳太忠并不這么認為,因為他最清楚,冥族忌憚的并不是他,忌憚的是他手中的蘑菇,但是他手中的蘑菇。真的是不多了。
當然,冥族現在并不知道實情,可是他想瞞,也未必能瞞得了多久,就是師郢麻說的那句話:人族有奸細,就在前三排。
當冥族知道,他蘑菇不多的時候,這個威懾就失去了意義。
那么,他為什么不趁對方不知情的時候,多勒索一點九幽陰水呢?
須知他煉制本命法寶。需要不少的九幽陰水,人都是自私的。
反正他的蘑菇,還是要用在異族身上的,早用和晚用,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在勒索九幽陰水的同時,每個冥氣團,他都能輕輕松松、坦坦蕩蕩地收割一枚三級陰氣石,何樂而不為?
要說他只顧自身利益,沒有有效地殺傷異族的戰斗力,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收起陰氣石之后。他轉身就走,身后鎮南公的人馬見狀面面相覷:我去,這尼瑪…是個啥意思?
這廝殺了咱家的初階真人,莫非就白殺了?
他們回去之后。將情況上報了上去,不過這時候,陳太忠已經走得遠了。
鎮南公這邊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很快就查明了此人的來歷——這可能是東莽散修,后來投入西疆浩然派的陳太忠。但是…面貌有點不符。
冥族一方,其實也一直在查證,這廝到底是誰,然后在不經意間,它們猛然發現:這不是數千年前,闖入咱們幽冥界的位面擾亂者嗎?
陳太忠行事,其實是百無禁忌的,但是考慮到自己身后,還有浩然派、還有于海河,還有寧伶仃和成戰荒等,所以他闖冥氣團的時候,用的不是本來樣貌。
數千年前,在幽冥界掀起波瀾的位面擾亂者,也是來搜集九幽陰水的,而他從神念那里,大概知道了這浩然宗前輩相貌,自然是要借用一下。
其實這個面目,已經被不少異族猜到了,所以它們并不奇怪,他是來搜集九幽陰水的。
總之,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陳太忠和純良,一人一豬,一邊走,一邊向各個冥氣團收保護費。
他倆不問冥氣團里有沒有九幽陰水,反正人到冥氣團跟前了,要的就是一顆三級陰氣石,還有拳大的九幽陰水。
對冥族來說,這真的是莫大的恥辱,而且很多冥氣團,并沒有九幽陰水,這個時候,就只能通過協調,從其他地方調過來了。
被拿走九幽陰水的冥族,肯定很是不甘心,但還是那句話,打不過,不信邪的話——YOUCANYOUUP,你能你上。
若說九幽陰水是對冥族財富的剝奪的話,三級陰氣石,那就是對冥族赤裸裸的侮辱和欺壓了——一塊三級陰氣石,可就是一個初階陰帥啊。
把自家高階修者送上去,讓異位面侵略者殺害,這怎么也說不通啊。
所以,也有那不信邪的,不但拒不交出九幽陰水,還組織同族,跟陳太忠死拼了一場。
那場面極為壯觀和慘烈,三十余名各階陰將,三個陰帥,向一人一豬發起了攻擊。
之所以說慘烈,并不是說它們打得有多猛,而是戰斗中充滿了絕望,充滿了悲劇色彩。
從一開始埋伏,它們就沒打算活下去,三十多個陰將,一發起攻擊,就是損傷本源的蝕靈腐液,鋪天蓋地地射向他倆。
蝕靈腐液發射完,它們又是三五成群地沖上來自爆。
要說這冥族的自爆,似乎也有點說法,組隊自爆的話,比單獨自爆,威力要大很多。
陳太忠的感覺就是,這些家伙們的自爆,好像也有戰陣的雛形。
不過那蝕靈腐液,對他的威脅也不是很大,他在提防對方有沒有后手的同時,竟然仗著縮地踏云的身法,收取了不少蝕靈腐液。
這東西拿回風黃界,也是一等一的好東西,雖然比不得九幽陰水珍貴,但是對人族修者來說,沒有好的收取手段的話,卻是比九幽陰水還罕見一些。
當蝕靈腐液組成一張大網,不住逼近,要將他罩在其中的時候,陳太忠才使用萬里閑庭,脫出這張網,將蝕靈腐液招入手中的玉瓶。
接下來紛紛自爆的陰將,也不能傷他分毫。
最后,是三只陰帥噴射蝕靈腐液,并且根本不等著看結果,噴射的同時,直接自爆。
陰帥噴射的腐液,比陰將的又強出很多,不但本源屬性更強,速度和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再加上它們決死一般的自爆,導致陳太忠光顧著躲閃,并沒有收取這相對更為高級的腐液。
而且三只陰帥組隊自爆,還是帶給了他不小的困擾——體內甚至被陰氣侵蝕了些許。
這個結果,讓陳太忠勃然大怒,沒錯,冥族是死傷慘重,從戰爭角度上來說,他有效地消滅了敵方的有生力量,但是…他一塊陰氣石都沒有拿到手啊。
不但戰功無法統計,也沒有實打實的戰利品——那點蝕靈腐液是他冒險收取的,不能算在內。
所以,在埋伏的異族全部死去之后,暴怒的陳太忠來到冥氣團中央,也不去查探有沒有九幽陰水了,直接放出了一個千萬噸級的蘑菇:我讓你們再敢挑釁!
這冥氣團不算小,方圓幾達五千里,否則的話,也湊不出這么多的陰將和陰帥來——事實上,有些陰將,是從外面冥氣團過來,跟它們“共襄盛舉”的。
這么大的冥氣團,真是有存在九幽陰水的可能,但是陳太忠知道,他肯定查不出來,人家都前仆后繼地組隊自爆了,會留下寶貝供他享用嗎?
隨便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
倒不如撂出一顆大蘑菇,直接蕩平這冥氣團,以為敢抵抗者戒!
五千里方圓的冥氣團,真吃不住千萬噸級的蘑菇,耀眼的光芒之下,浩浩蕩蕩的沖擊波面前,所有的冥氣,如湯沃雪一般地消融了,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陳太忠按照慣例,等了兩天,發現沒有絲毫的冥氣產生,知道這里沒有九幽陰水,只能哼一聲,轉身悻悻地離開。
不過,能徹底毀滅這么大個冥氣團,也算出了口惡氣。
他不知道的是,在百余里之外,有兩個陰將躲藏在山石后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我去,地脈…地脈被這位面擾亂者毀了,”一名陰將哀嚎了起來。
這個冥氣團,其實是有九幽陰水的產出的,不過數量極為稀少,三千年的時間,也才凝出了保齡球大小一團。
也就是說,這地脈并不強,而這不強的地脈,又比較靠近地面,所以被千萬噸級的蘑菇,直接毀掉了。
“那咱們怎么辦?”另一個初階陰將顫聲發話了,它才晉階不久,氣息有點不穩,不過也難說,是不是被嚇得,“咱們手上的圣水…”
“帶走啊,”另一個陰將咬牙切齒地發話,“竟然敢毀掉圣水地脈…這么惡劣的事情,一定要報給老祖知曉!”
“嗯,”這位點點頭,心里卻是在暗嘆:老祖估計也不會管,誰讓咱們先跟人家大打了一場,破壞了以往的共同認可呢?
陳太忠并不知道這些,確定了這里沒有九幽陰水的地脈,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心里有些許的悵然…只剩下六個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