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東易名說話,介真人也沒了脾氣,打得過打不過先別說,他可是挺七掌柜的,只能哼一聲,“咱們有事說事,風閣主行事不當的地方,我們自會處理。”
“就怕風閣主不認為他行事不當,”南忘留冷哼一聲。
“這種小事,容不得西疆分部胡來,我自會告知總部,”介真人傲然回答,然hòu他話題一轉,沉聲發話,“這些都是小事…有跡象表明,此次郎掌柜之死,可能是魔修所為!”
“啊?”在場的人登時就全愣了,倒是喬任女反應極快,“原來風閣主勾結魔修?”
“你這小女娃娃,不要亂說好不好,”介真人登時就氣得笑了,“風閣主做得不對的地方,是他的不對…跟魔修勾結,從何談起?”
“你鑒寶閣又不是沒有先例,”言笑夢冷冷地發話,“石原二郎,可是真正的魔修。”
石原二郎,就是那消息極為靈通的少年,在鑒寶閣的情報部門工作,上次東公子斬殺石原魔修的時候,那廝暴露了身份,因為大家都叫他二郎,所以被人稱為石原二郎。
“據說石原二郎在鑒寶閣還有上司,被稱為石原慎太郎,”陳太忠及時補刀,事實上他是在吐槽,一本正經地吐槽,“因為藏得隱秘,所以被稱為‘慎’,介真人你敢斷定,風亥昭沒有勾結魔修嗎?”
“這個…要了解之后才能說,”介真人猶豫一下回答,他還真不敢打這個包票。
“這樣吧。”七掌柜站起身來。沖四周做個揖。苦笑著發話,“咱們之間的事情,都好商量,總是要先調查清楚郎掌柜之死…總不能商量個沒完,被魔修逮了便宜,大家說是不是?”
這句話,得到了陳太忠的支持,事實上。當他聽說“魔修”二字之后,注yì力就被轉移了——那是一幫連人族身份都能拋棄,愿做幽冥界奸細的人渣。
相較而言,鑒寶閣那風閣主,做事雖然操蛋了一點,但終歸是人族,這一樁恩怨可以慢慢地來處理,目前最好不要耽誤了人族的大事。
言笑夢和喬任女不肯干休,一定要先讓風亥昭給出個說法,不過藍翔其他的天仙看到東上人沒了興趣。就說咱們先去看一看吧。
就在眾人將要離開之際,盤龍城主的人到了。送來了城主府的制符之書,陳太忠看都不看,直接收進了儲物袋里——他真的沒興趣把心思放在這種小人物身上。
不過…被混沌混元真炁滌蕩了身體的葉清,已經不再柔弱,這兩天飯量大增,面色明顯好了許多,好像也有了氣感。
盤龍城前來送玉簡的人,看到東上人如此輕描淡寫地將城主府的鎮宅之寶裝進儲物袋,驚yà得半天合不攏嘴,可是他們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該說啥。
上人們的世界,靈仙不懂!
郎掌柜的遇害之處,在距離藍翔不遠的河陰城外。
離藍翔最近的,當屬清湖城,清湖再往遠處走,是河陰城,也是陳太忠來之前,藍翔僅僅掌握的五個城市之一。
要說為什么知道郎掌柜在這里遇害,還是要托鑒寶閣“多寶”的稱號,一旦遭遇截殺,鑒寶閣的修者能留下獨特的氣息,三日之內,就算高出一個大境界的修者,也不能擾亂這氣息。
當然,再久一點也就無用了。
郎掌柜的絕命氣息,就留在河陰城外三十余里處。
從位置上分析,郎掌柜是想進入河陰城,然hòu傳送走掉,至于說他為什么不進清湖城——拜托,近日里從清湖傳送走的修者,真的不要太多。
人多了,眼就雜,相較而言,河陰城稍微遠一點,但是郎掌柜身攜重寶,走河陰真的是很正常的選zé——鑒寶閣雖然強勢,但是…少一事總好過多一事不是?
在郎掌柜的消失地點,眾人開始四下尋找蹤跡,陳太忠懸浮在空中,不著急動作,而是低聲問純良,“有魔修氣息嗎?”
“很濃的精血味兒,”小白豬低聲回答,又咽一下口水,“不過帶了點戾氣,吃起來口感要略差一點,就跟你給的那個石真人的尸體,差不多的味道。”
我怎么沒發現你話這么多?陳太忠扯動一下嘴角,“能追上嗎?”
“追不上,唉,”純良很人性化地嘆一聲,“精血味兒就集中在這一片…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走的。”
介真人帶著人在周圍搜索了好一陣,自己又拿出一面鏡子,四處照來照去。
半晌之后,他又取出一個類似于銅錢的物事,圓形方孔,孔中插了一根淺灰色的羽毛。
介室疆將銅錢祭起,自己則閉起眼睛,默默地站在那里,三名中階天仙見狀,來到他身邊組成個三角,為他護法。
陳太忠對鑒寶閣的意見再大,也不會此刻動手,跟隨而來的,還有雪峰觀眾人,西門長老更是拿出一個簡易的天機盤來,默默地推算。
總之,對上魔修,大家都要同仇敵愾,根本無須動員。
陳太忠對那羽毛很有點興趣,站在遠處觀看,楚惜刀知道這家伙是飛升上來的土鱉,見識有點不夠,于是走到近前低聲發話,“此物為牽機引…”
牽機引是追索氣機和天機的靈寶,極其珍guì,哪怕天機被干擾,也有極小的幾率找出頭緒,不過此物功效有些逆天,驅策的時候,極為耗費靈氣和神念。
就算以介真人的修為,也要沉心靜氣,才好激發此物。
憑良心說,僅僅付出這點代價,已經算很不錯了,涉及天機的推算,動輒都是要損傷精血甚至壽數的。
這牽機引在介真人的驅動下,那羽毛在圓孔中緩緩地轉動了起來,不多時就越轉越快,感受到這番情況,介真人嘆口氣,睜開了眼睛。
羽毛的指向,就是可尋覓的方向,越轉越快…這就是探查失敗了。
介室疆并不甘心,他連試了三次,每一次都是這樣的結果,才悻悻起收起牽機引,又一拍獸袋,放出一只靈獸。
大熊貓?陳太忠看得眼睛一瞪,有沒有搞錯?
“鯀鯀的幼獸?”楚惜刀見狀,也愕然睜大了眼睛,“鑒寶閣…還真是土豪啊。”
鯀鯀乃是風黃界一種極為罕見的靈獸,沒可能晉階為獸修,但是成年的鯀鯀戰力極為強大,可媲美天仙,而且很難人工養殖。
此物戰力雖強攻擊性卻不強,只是有一點,極為討厭戾氣,每每遇到戾氣深厚者,就主洞上前攻擊,是以皇宮中有四五頭成年獸,至于幼獸,倒沒怎么聽說——鯀鯀的繁殖力很低下。
大熊貓…哦不,鯀鯀幼獸被放出來之后,厭惡地撲打著空氣,它雖然小,也是極為討厭戾氣。
此刻,介真人有意無意地看陳太忠一眼,事實上他是在觀察小白豬的反應——他對這靈獸也很好奇,鯀鯀在靈獸中階位極高,幼年時期很容易拉仇恨,不過階位太低的靈獸,也會對其產生天然的畏懼。
純良看都不看那家伙一眼,也沒有施出威壓——這種檔次的靈獸,還是幼獸,除非送到嘴邊,要不然他才沒興趣理會。
介真人發現小白豬沒反應,也就懶得再觀察,看到大熊貓在徒勞地拍打空氣,他抬手一抓,直接將四周的空氣擠壓到一起,化作輪胎大小的一團液體,取出一個玉瓶,裝了進qù。
如此一來,就將周邊的戾氣掃蕩一空,這更嚴重地破壞了氣機,是介真人最后才采取的手段,指望戾氣盡去之后,大熊貓能順著殘存的戾氣氣機,找到兇手遁逃的方向。
“切,”純良不屑地哼一聲——我都找不到氣息,就憑你這小玩意兒?
果不其然,戾氣一去,那大熊貓就在地上開心地滾來滾去,倒也不愧“鯀鯀”二字。
介真人催促了這廝兩次,發現這家伙根本沒反應,只能一抬手,又將此物收回了獸袋——既然不好好工作,那就回小黑屋吧。
總之,鑒寶閣用盡了手段,死活沒有找到蛛絲馬跡,旁邊雪峰觀和清風谷的修者,也做出了嘗試,盡皆無功而返。
“嘖,”介室疆眉頭緊皺,抬手找過來七掌柜,“郎掌柜身上帶了何物,竟然能惹得魔修偷襲?”
七掌柜一直負責此事,倒是知情,于是回答,“別的倒也罷了,他身上有一顆避雷珠。”
郎掌柜從交換榜上交易避雷珠,對大多數修者來說,是個秘密,但是眼下跟著來現場的,全都是宗門弟子,這種級別的秘密,就不算什么了——你不說,別人還猜不到?
“嗯?”介真人聞言,眉頭皺得更狠了,“幽冥界?”
“這個…真不好說,”七掌柜無奈地撇一撇嘴,“魔修自己,也是怕雷修的。”
眾皆無語,好半天之后,介真人沉聲發話,“就地扎營,繼續查…七掌柜走一趟河陰城。”
內衛統領發話,七掌柜只能領命走了,而鑒寶閣又分出人去拍賣場,了解昨天被搶一事。
去拍賣場,出動的僅僅是兩個靈仙,可見介室疆對那點拍賣東西的態度了。
事實上,介真人此來,除了要為七掌柜撐腰,主要是調查自家掌柜的死,時間緊迫,甚至他都沒來得及提起被扣押的六名手下。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