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古不但要了解東上人的想法,還想把李曉柳也誆到野山去。
原因無他,李師妹在派中弟子眼中,已經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甚至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說,現在派里除了三個上人,第一高手就算她了。
這樣的言論,李曉柳不會承認,也有師兄師姐出于好奇或者說不服,就找她切磋兩手。
而切磋的結果證明,她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三極靈仙,同階之間少有敵手,對上中階,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輸。
唯一有些差異的是,她的戰斗感覺非常好,經常會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動作,看起來有點匪夷所思,卻能很好地化解對手的攻擊,
這樣一來,師兄師姐也不好總找她切磋了,李師妹雖然最近勢頭強勁了一點,可人家也沒夸耀自己的戰力有多強,師兄師姐再糾纏下去的話,自己就先不像個樣子了。
但是還有不少人認為,李曉柳的戰力,絕對不會像她表現出的那樣——她定然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殺招,只不過當著同門師兄弟,她沒辦法使出來。
辛堂主邀她前去,也是斷定她的戰力絕對不一般,到了危急時刻,很可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起碼她可能擁有東上人給的攻擊護符。
李曉柳也有點心動,不過她還是表示,“我看著東上人的寵物呢,先得去問問上人答應不。”
不多時,她就回轉來,很無奈地表示,“上人說,冰泉那邊,問題更大,反正辛堂主你在野山,不要束手束腳,只要沒有弱了藍翔的名頭,你們若有損失,對面須得付出百倍的代價!上人說了,‘我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護短’!”
最后一句話,她是模仿陳太忠的語氣說的。
“那我們就放心了,”辛古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
兩天之后,野山城地界,傳來了藍翔弟子的求助,他們的“搜查”任務,進展得很不順利,原因無他——隆山弟子太多了!
野山這個地方比較荒涼,是山嶺和丘陵地貌的綜合,溝壑縱橫,地域挺大但是人口不多,不過同時,這里又緊靠著隆山的北大門。
一旦占據了野山,通往隆山就是一馬平川,中間只有一條四五里寬的河,勉強算得上一道天險。
對于修者來說,尤其是天仙以上的修者,似乎地形并不是很重要——直接飛過去就完了,哪里存在不存在天險的問題?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山脈和河流,是最容易架設陣法、隱藏埋伏的地方,一望無際的平川,可供選擇的地方就太少了。
對隆山而言,一旦丟失了野山,別說自家無法在野山埋伏,門戶也是大開。
而同時,對方在野山方向,能比較方便地觀察隆山的動態,也能仗著山嶺的地貌,隱藏大量的伏兵,一旦有需求,分分鐘就能殺到隆山來。
而隆山想在平川上阻攔,不是不可以,而是代價太大,打造一條不被人發現的防線,這得需要很多的財富,而且維持這條防線,也要不少得運行成本。
所以對隆山來說,野山是不能丟的,正經是靖原城的地界,劍修們不打算下多少工夫,一馬平川的靖原,最適合劍修縱橫來去,丟給藍翔又何妨?
既然野山是必然守的,隆山直接派了近百弟子過來,見到綾陽、輕川兩地的修者,就直接圍上來,若是有藍翔弟子在內也就罷了,若是沒有,語言和動作都粗暴得很。
代理人戰爭這種事,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劍修弟子們不通過代理人,直接大舉出動了。
到后來,仆從軍只能跟藍翔弟子走在一起,不敢分開行動,因為他們感覺得到,分開行動的話,人多也就罷了,人少的時候,真的是有性命危險。
所幸的是,藍翔弟子都還算有膽子,一個弟子帶上七八個修者,就敢跟十幾個劍修叫板,一點都不含糊。
劍修們肺都快氣炸了,可偏偏不敢動手,反倒是藍翔弟子敢對他們推推搡搡,嘴里罵罵咧咧。
這是有深刻教訓的,沈家出了一個不夠冷靜的靈仙,結果自身被殺不說,更導致整個家族損失慘重,不得不投到藍翔旗下,才免去了最少是逐族的大禍。
而劍修們更發現,其實幾百年前的藍翔弟子,也是不住地忍氣吞聲,他們既然決定學習藍翔了,那也要學習氣修們茍且偷生的克制功夫。
有再多的不服氣,忍著!
劍修忍得很辛苦,氣修也非常不開心,原因無他,派到野山地界的,連上辛堂主也只有四個弟子,數量上嚴重不夠。
四個人最多只能帶四個隊,而劍修弟子有近百名,二十個劍修守一個氣修,就算人家不敢主動惹事,可嚴防死守下,區區的一個藍翔弟子,又做得出來什么事?
陳太忠一聽,馬上決定再給野山那里支援三十名弟子,數量上還是絕對劣勢,但是分成多支隊伍的話,有幾支隊伍能在被阻擋的時候,形成相對的優勢,這就好辦了。
說來說去,還是氣修凋敝的時間太久了,比人數都比不過,更別說還是在外地作戰。
這么一調整,效果馬上就顯示了出來,搜查的人手擴展為十幾支隊伍,劍修有點招呼不過來了。
這天,五名劍修在阻攔一個八人小隊的時候,那邊氣息一變,直接就變成了八名藍翔弟子組成的純氣修戰隊,當場直接開打,擒獲四人,一人輕傷走脫!
被擒獲的四人里,有兩人重傷,氣修們隨便給他倆點藥,就是吊著命罷了。
接到消息的劍修們坐不住了,然后出動五十余人,其中有四個高階靈仙,氣勢洶洶地圍住了藍翔在野山的駐地,讓他們交出人來。
藍翔這里,是一名高階靈仙都沒有,仆從軍里倒是有兩名高階靈仙,但是他倆直接跟劍修開片的話——不是不能,不過真的是亞歷山大。
所幸的是,藍翔做事非常地道,修為最高的辛古不用他倆出面——氣修丟不起那人。
辛堂主走到駐地門口,背著雙手,大喇喇地發話,“這么多人擠在這里,是想干什么…找死嗎?”
他這種傲慢,并不是單純地欺負對方不敢動手,而是他本來就有底氣——藍翔的野山駐地雖然簡陋,但也有臨時架起的防御陣。
陳太忠做了不少“可防御天仙之下”的陣盤,這東西對東上人來說,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就隨手賞賜下去幾個,雖然這東西使用成本有點高,但不管怎么說,陣盤是免費的。
陣盤護不住整個駐地,駐地的陣法,就是能硬扛高階靈仙一段時間,但是兩個陣盤,起碼能護住三四十個藍翔弟子。
眼前對方只有四個高階靈仙,只要有人在外圍接應干擾,不使對方頻繁地越階使用大招攻擊陣法,那么不等劍修破陣,東上人等人就已經到了。
至不濟,有這時間,他們能把消息傳出去。
辛堂主的話,說得極其不客氣,但是隆山四個高階靈仙,面對這個中階靈仙,還真的是沒辦法,他們倒是想翻臉,但是…敢嗎?
當然,這四個靈仙,也是學足了藍翔昔年的隱忍,雖然不敢發作,卻是義正言辭地指出:你們無故挑起兩派的爭斗,由此引發的后果,你們要付一切責任。
“是你們的人先動手的,他們似乎受了來歷不明者的蠱惑,”辛堂主懶洋洋地回答,“至于說承擔責任…你所說的,正是我想說的。”
“我們有人證,”一個八字胡的高階靈仙面色鐵青,強壓著怒火發話,“莫要忘了,你們沒有留下全部的劍修,這場官司,不怕跟你們打到上門甚至上宗!”
“嗯,我們是放走了一名弟子,”辛古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本想讓他傳遞真實消息,看來他私心作祟,并未如實反映…還請你們隆山交出此人來,我們要嚴懲。”
“一派胡言,”八字胡氣得直跳腳,“我侄兒全憑師兄給的護符,才僥幸逃脫,倒成了你們有意放人?”
“阻我藍翔弟子辦事,原本就該死,”一個氣修冷冷地發話,“饒你侄兒一條小命,居然不知道感恩,真是何其無恥…閣下還是乖乖交出人來吧!”
“我侄兒被你們驟然攻擊,你們竟然能如此地顛倒黑白,”八字胡氣得笑了,他受亡故的師兄所托,照看其子,現在人被打得五臟移位,他心里的火,真不太好壓得住,“是誰傷了我侄兒,有種的站出來!”
“是我,”何十四郎站了出來,面無表情地發話,“犯藍翔上威者,雖遠必誅…我看你也像個教唆的嫌犯,要不也留下吧。”
“豎子,”八字胡氣得渾身直哆嗦,手指對方,什么時候,低階靈仙也能跟高階靈仙這么說話了?“爾敢!”
“不服氣嗎?”何十四郎摸出一副禁靈鎖,上前走兩步,冷笑著發話,“那我只能將你拘拿下來,細細了解了。”
“混蛋啊!”八字胡氣得都要吐血了,抖手摸出長劍。
隆山再三強調,要學習藍翔的隱忍,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忍的。
對著這冒犯自己的小靈仙,他忍不住一劍斬了下去,“敢冒犯上位者…”
話音未落,他身邊的一個高階靈仙狠狠地拽他一把,大喝一聲,“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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