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兩人爭得厲害,陳太忠聽得卻是一皺眉頭:老易你這是…何必呢?
這一刻,他真的是心亂如麻,跟那神秘玉仙對上的聲音,他聽起來有點陌生,但是聽到后面,他可以肯定,那絕對是老易。
那個他曾經認為,“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朋友。
除了老易,誰還敢說有蘑菇術法?誰還會為他出面架這個梁子?
在他的印象中,老易這獸修,就是扛初階天仙的水準,跟中階天仙斗的話,就比較危險了當初他要老易幫忙殺天仙,老易開出的價碼是:殺中階天仙,得先貨后動手。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老易就是初階的獸修。
初階的獸修,可以硬扛中階天仙,這原本也是常態,當然,危險是有一點。
他在這里琢磨,但是那玉仙冷哼一聲,“那么,誰也別說誰做過什么,我誤入此處,就此告辭了!”
話剛說完,晴空一道閃過,那玉仙已經不知了去向,很顯然,干脆利落地走了。
他走得很放心,今天這個事兒,他隨便伸手,做得不太好,但是也不怕對方找后賬。
原因很簡單,他手里也捏著把柄陳太忠,居然跟獸修有瓜葛!
他看得很清楚,阻攔他的似鐘似塔的虛影,其實是狐族的保命神通或者該叫天賦,“青丘九夢”。
這個天賦說道很多。暫時不一一列舉。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確實是狐族的天賦,別人想學都學不來。
他在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原本想叫出這神通的來歷,但是想了想,覺得不合適,所以就隱隱點一下我看出你來歷了啊,獸修也敢在人族的地盤猖狂?
但是那獸修也不含糊,話里帶著刺你看出我來歷又如何?你敢掀底牌。我就敢爆出你的身份!
身份一旦爆出來,那就等陳太忠找上門吧,還說什么?
玉仙走了,緊接著,老易的方向,傳出一句話來,“你好自為之吧。”
然后,那里也沒什么動靜了。
嘖,陳太忠愣了好一陣,還是沒有循跡追過去。他的心里五味雜陳,亂得很。
什么時候起。我跟老易的關系,就變成這樣了相見爭如不見?
說起來,兩人的分歧,似乎是因為讓不讓于海河進遺址修煉,陳太忠覺得老易做事太獨,不合適相處。
但是陳某人心里清楚,他主要是嫌棄,老易這個獸修的身份。
跟老易在一起的時候,他說自己不在意對方的身份,可他心里不在意才怪。
而且,他也不想頂個人奸的名頭,陳太忠我行我素慣了,一點都不在意被通緝什么的,但他是人族的修者,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種族陣營。
往日里,老易有點小毛病,他還是能承受得了,可不讓于海河去遺址修煉,這是他不能忍的那地方已經姓陳了好吧?
而老易不肯退讓半步,還說什么除非是他死了。
那么,陳太忠只能跟這個獸修絕交了,雖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可以找得到令他開心的借口:哥們兒再不用擔心,被人叫做人奸了。
原本他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可是他真沒想到,在自己遇到危機的時候,老易又站了出來。
對陳太忠來說,這次老易出手,跟上次庾無顏救他時一樣,他不認為自己陷入了絕境他干掉那個玉仙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所以他心里郁悶,你丫真的好多事,但是同時,他還不能否認這個人情。
不管怎么說,老易為了他,出面扛上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這貨肯定是新新白娘子傳奇看多了,陳太忠悶悶地嘆口氣:又多了一個人,知道哥們兒跟獸修有瓜葛了。
他有心追過去,跟老易聊兩句,但是兩人分道揚鑣,是他提出來的,這么過去的話,面子上有點下不來哥們兒豈是那種之輩?
他猶豫了好一陣,最后低聲嘀咕一句,“這貨跟庾無顏一個德行…不讓我欠點人情,你們不舒服啊?”
說句良心話,他現在是比較需要老易的,尤其是看到這兩人相斗,他發現,自己還是把殺雞儆猴的事兒,想得過于簡單了。
能惹出一個玉仙來,會不會惹出第二個?這個玉仙比較不是玩意兒,搞偷襲,那下一個呢?
下一個沒準不搞偷襲了,但是隨便給他身上下個跟蹤印記,等他覺得事兒辦妥了,優哉游哉地之際,然后猛地…就沒有然后了。
老易對付跟蹤印記,是有點水平的,上次就能確定,池云清沒在他身上下印記,不過,那廝是最后才說的…
總之,他挺需要老易的,但是萬千糾結,化作一聲長嘆,“唉,死要面子活受罪吖!”
長嘆一聲之后,他又是連續幾個縮地成寸,藏進了一個障目陣內。
遠處飛來幾人,有人是在空中飛,有人是踩著飛劍,其中一個干瘦的女人,沉聲發話,“何方真人,來我奇巧門惹事?”
以奇巧門稱門的做派,自然不會向陳太忠直接說,你鬧事吧,我們只是旁觀,不過花華的這句話,已經明白無誤地表示:本門對你陳太忠沒惡意!
她只說玉仙惹事,卻沒說靈仙惹事,雖然大家都知道,這靈仙此來,是要施放一個威力極其巨大的蘑菇法術。
陳太忠聽得也是一怔,心說這奇巧門…不是針對我的?
奇巧門可能不會直接對付他,這個他能理解,但是…你們不是該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的嗎?
“呵呵,”就在這時,一個飛劍上的美貌少婦冷笑,前文說了,童蕓荔本就是劍修,走的是輕靈奇幻的路子,“那真人難道不是你奇巧門的嗎?”
“也許是你玉屏門的,也難說,”花華還她一個冷笑,所幸的是,她并不知道,童長老的準徒弟,曾經惡了陳太忠。
否則的話,她就直接點出人名來了,而陳太忠聽到這名字,真的可能沖動一下。
不過,花華并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玉屏門更有出動真人的可能吧?”
她這話,有一半是說給陳太忠聽的,但是為了門派的尊嚴,她不可能點出某個名字來有人在本地惹事,他們不能阻止也就罷了,怎么可能說出來?真丟不起這人。
然而,童蕓荔的嘴巴也不饒人,她是懶于動心機之輩,可動嘴沒問題,“本門真人極少出山,出山必然眾所周知,只是防人嫁禍我玉屏門。”
“也不知道誰心虛,”花華不屑地撇一撇嘴。
“花姐姐不派人采集玉仙的氣息嗎?”童蕓荔笑著發話,言辭中是滿滿的之意,“再拖下去,氣息可就沒了。”
“真人的氣息,哪里是那么好采集的?”花華冷哼一聲,不過她也不想讓陳太忠胡思亂想,說冷冷一揮手,聲音也提高了些許,“有真人路過,本門特來了解一下,無關人等…無須驚慌。”
魏丘山聽到這里,好懸一口血又噴出來,這不是告訴陳太忠,你們不是針對他來的嗎?
見過沒下限的宗門,真沒見過這么沒下限的。
他左思右想之后,暗暗地心一橫:不想讓我好過?哼哼…
陳太忠聽得,感覺也有點莫名其妙,當他聽到,那美婦是玉屏門人的時候,心里忍不住抖一下:他對這個門派,終究有些耿耿于懷。
但是接下來的話,他就是越聽越迷糊,這倆門派…怎么個意思?
兩邊的對話,都是沖著他去的,但是偏偏地,沒有人提起他這么個人來。
當然,陳太忠也不是弱智,能聽得出這倆門派對他都沒惡意,甚至可以說有示好的嫌疑,但是正因為如此,他越發地不懂了。
難道說,這是雙方想先麻痹我,然后協力捉拿?嗯…倒也有這個可能。
他真是沒想到,來了兩個稱門宗派,都是來的事實上外圍圍觀的,還不止這倆門派,只不過別人現在不敢過來罷了。
陳太忠的腦洞開得大了一點,把對方想得太壞了,然而,他做人有個好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是他看玉屏門有點不順眼,這時候也偏生要忍住。
哥們兒正愁沒理由狠狠收拾你玉屏門,快把借口送過來吧。
但是下一刻,他就意識到:沒準玉屏門,還真是沒惡意,因為他看到小倩和吳纖纖了。
小倩和吳纖纖站在一只小巧的云梭上,云梭上還有一美艷少婦,卻是他沒見過的。
這少婦自然是鳳仙子,三人是跟著玉屏門的人來的,這是童長老擔心,不小心跟陳太忠起了沖突,特意盛情邀請她們來的。
站在小倩的角度上講,她不希望玉屏門跟陳太忠鬧僵,這兩邊哪一邊輸了,她都會不開心,若是玉屏門輸了,董家的威風也保不住巧器門覆滅之后,兩個玉仙護法,不是也受了天大的牽連?
而且她這小小年紀,能參與這種事情的說合,也非常有成就感這可是憑她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憑著家世。
鳳仙子也知道,這個事情必須要處理好,否則董家也存在危險,而且童長老輕松地揭過了殺徒之仇,她順便投桃報李,正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