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冇記官卻是理解面前這年輕人,有幾個游仙坐過傳送陣的?
于是他微微頜首,“去麻陵的,目前只有你一個,等幾個人走?”
這就又涉及到一個概念,傳送陣啟動的費用是固定的,每個被傳送者的費用,也是固定的,傳送的人多的話,啟動的費用就能攤bó。
目前只有一個乘客,那就是說,他執意要走的話,那就相當于地球上的包長途車了。
陳太忠對這個概念,卻是知道的,道和道之間的傳送規則他不知道,但是傳送陣的原理他懂,于是笑著點點頭,“有急事。”
“五個上靈。”書冇記官面無表情地發話。
“這個…”陳太忠猶豫一下,“五百中靈行不?”
要是在一般店鋪里,他敢這么問,直接就被人打出去了,坊間規矩,一上靈可兌換一百一十中靈,不過這傳送陣是正經的官家生意,不能否認整個風黃界的貨幣體系。
“傳送陣啟動成本就五百中靈。”書冇記官很無語地看著他,“我要你五個上靈,就是省去你傳送費用了,你一定要中靈支付的話,五百三十中靈。”
同樣是多要錢,這書冇記官解喬得非常到位,比那門衛強太多了,陳太忠就喜歡這種態度,他笑瞇瞇地點頭,“好,就五百三十中命…主要是我上靈緊張。”
緊張的話,你可以再等幾個同去的人啊,書冇記官抽冇動一下嘴角,也懶得多計較,“那你拿靈石出來吧…”
十來分鐘之后,陳太忠傳送陣的另一邊出來了,他身子晃晃悠悠,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
揉一揉眼睛,又看一看天他咽口唾沫,“我了個草,可算到了…修仙小說害死人啊。”
他印象中,傳送陣就該是穩穩的,傳送陣光芒大亮然后一眨眼,就到了另一邊。
事實上,絕對不是那么回事,就跟坐超級瘋狂過山車一樣,天旋地轉,時不時還咚咚地亂撞,十來分鐘,他的衣服就破成這個樣子了。
不遠處的書冇記官看著就笑“這是個運氣差的,估計撞上了不少空間縫隙,不過…游仙而已,能活著就不錯了。”
這種體驗太差了,陳太忠強忍著頭暈目眩走出傳送陣,把傳送的玉符遞給書冇記官,“再辦個去郁州的傳送。”
這玉符是證明他是通過合法渠道過來的,有點類似于地球上火車站出站口的驗票麻陵收下這個玉符,將來就可以跟對面傳送陣對賬,分潤點利潤一畢竟傳送陣這邊接收,也是要有損耗的。
書冇記官收下玉符,問一句,“需要銷票嗎?”
這就是地球上的發票了,為家族或宗門出來公干,總不能個人貼靈石,尤其是傳送的費用是相當昂貴的。
陳太忠想一想,問一句“能多開點兒嗎?”
“哎呀,這個嘛…”書冇記官眼珠轉一轉,“我跟你不熟啊冇。”
陳太忠手腕一抖,摸出一個上靈悄悄地塞過去,“開九個上靈,嗯?”
書冇記官四下看一看,發現四周無人,他嘴角撇一撇,低聲發話,“再給一個。”
陳太忠也四下看一看,嘴唇不動,聲音已經傳了過去,“有點過了啊。”
“傳送一次九個上靈,你這得是從中州過來的。”書冇記官不動聲色地回答,“最多只能給你開六個上靈。”
“那就再給你一個吧。”陳太忠又摸出一個上靈遞過去一一個上靈換三個上靈,還是劃得來的。
書冇記官收了他的上靈,眉開眼笑地開出一張九個上靈八十中靈的銷票來,“我這人講究吧?以后傳送記得單日來,單日我執掌。”
“沒事兒我坐傳送陣?”陳太忠苦笑一聲,拽一拽身上的破爛衣服,“我現在還想吐呢。”
“那是,游仙坐傳送,太遭罪了,能活著就不錯了。”書冇記官笑瞇瞇地點點頭,“去郁州…你稍微等一等,我看能不能幫你湊幾個人,就說去積州的傳送陣在維修中。”
“不用。”陳太忠聞言,嚇了一大跳,去積州的人,真的就很有可能有人認識他,“你現在就開吧,沒人的話,單獨傳送也行。”
書冇記官見他堅持,也就不說什么了,反正這年頭,這種優質的客戶真的不多了不但要銷票,出手還闊綽。
兩個上靈,他守一年傳送陣,也賺不到這么多啊,付出的,只是一點點小到不能再小的風險。
第二次傳送,旅途就比較順利了,陳太忠中規中矩地開了銷票,出城之后又戴上面具,直接奔著積州而去。
他是架著團扇趕路的,按說用飛行靈器趕路是大忌,萬一遇到不開眼的,直接一箭射上來,他就得自冇由落體了 不過陳太忠的儲物袋里,還有其他飛行法器,只要更換得及時,倒也不怕摔成一團肉泥。
所以僅用了一天,他就趕到了巨松城外的姜家營,其時天色將黑,他也不想在外面露宿了,直接走到村子門口,“我找姜自勤。”
然而,天色微黑了,他又戴著面具,姜家的守衛警惕得很,總算是對方一張嘴,就是家族長老,他也不好怠慢,于是發話,“自勤長老有要事在身,還請閣下報上姓名來歷。”
“我的來歷,憑你也配知道?”陳太忠冷哼一聲,將同心牌丟過去,大喇喇地發話,“姜自勤要忙,讓姜景津出來接我。”
姜家同心牌?守衛不但知道同心牌,還認出是姜家的,轉身一溜煙地就跑了。
不多時,里面出來三個人,居中的是姜自勤,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戰堂堂主姜自承,另一個是少女模樣,極其纖弱,眉宇間卻又帶了一絲冷漠。
三個人均是白巾纏頭,陳太忠見狀,禁不住愕然,“你們這是?”
“原來是前輩到了。”居中的姜自勤一拱手,勉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對方雖然戴了面具,但是口音未變,他自是識得出來,“家有白事,前輩肯來光顧,不勝榮幸!”
“我是踐諾而來,不要扯那么多。”陳太忠摸出兩張銷票,遞了過去,不耐煩地發話,“一路趕來,這個賬你們要認,給我安排住的地方吧。”
他一路急匆匆趕來,是為踐諾的,至于姜家死了什么人,關他什么事?
“這位九級游仙的朋友,總要去老爺子的靈前,磕個頭吧?”后面又趕過來一個女人,也是白巾纏頭,她冷冷地發話,“一來就要找住的地方?”
“我根本不知道姜家辦白事。”陳太忠淡淡地發話,“我只認同心牌碎了,我差一個承諾,所以我趕來了,要我磕頭…你倒是好大的面子,你家死人,與我何干?”
“丸嫂!”姜自勤低聲喝一句,“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
“老祖隕落,他居然不去磕頭?”那女人愕然。
“你家的老祖,干我什么事兒?我又不姓姜。”陳太忠冷哼一聲,然后看向姜自勤,“讓不讓我進村子?”
“請進請進。”姜自勤一伸手,將他引了進去。
“族中公館緊張,住到我戰堂客房吧。”姜自承熱情地攬客。
“自承?”姜自勤皺著眉頭看他一眼,“全族的事情,怎好戰堂接待?”
這又是…唱的哪門子的戲?陳太惡的眉頭微微皺一下冇,覺得自己匆匆趕來,似乎有點過于急人所急了。
家里死人了,姜家營村里一片哀鴻,處處愁云慘淡,陳太忠也是十分的無趣,姜自勤將他安排在族中的公館里,又安排一個九級的游仙姜自旌招待。
姜家族中的公館位于村子的東北角,占地約兩百畝左右,假山、流水、長廊等應有盡有,綠樹的掩映下,有一排排挑著飛檐的客舍,一看就極上檔次。
終究是曾經出過城主的家族,底蘊還是有一些的。
陳太忠住的是公館里一個小獨院,一畝地大小,環境極為優雅,一看就是招待貴客的地方。
他來的時間較晚,沒過多久就是飯點兒了,姜自旌招呼人送來了飯菜,還有一壺酒。
酒是給客人拿的,因為是族中的老祖隕落,所有姜家人守喪不喝酒,但是前來吊唁的貴客,無須守喪。
姜自旌是個不怎么喜歡說話的人,陳太忠一邊吃一邊問,你姜家的老祖因何隕落,結果他就說了四個字,“毒發身隕。”
陳太忠也不再問了,他知道姜家的老祖姜景濤有兩百歲出頭,而此人在二十余年前就中毒了,一直在家族中靜養。
靜養期間,他還出手過一次,驚走一個不懷好意的靈仙,倒也無愧于六級靈仙的名頭,不過外面有傳言說,姜家老祖的毒越發地重了。
姜景濤之下,姜家就是四級的靈仙姜自珍,除此再無中階靈仙,所以這些年在巨松城地界,姜家相對低調一點。
陳太忠吃飯是很快的,眨眼就風卷殘云一般消滅了桌上的飯菜。
因為整個莊子的氣氛實在不好,他也懶得修煉,拿著那壺酒,時不時地輕啜一口,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欠姜家一個承諾一就是來為他們老祖吊唁?
這有點不科學啊,他正琢磨呢,旁邊姜自旌冷不丁地發問,“貴客不知道對女性家主…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