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再見明月
天雪少主大氣都不敢喘，連同一旁的魔族，也惴惴不安。
這個小祖宗，實在太過可怕。
呆呆坐了許久，小虛失神盯著蛋殼，呢喃開口：“我要吃東西，你們給我去找。”
天雪少主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大人，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吃，除了人。”小虛下意識道，腦海中恍然記起，二重天時，江白羽背著她，為了防止她日后報復，將他也吃掉，對她灌輸不能吃人的理念。
回憶這段記憶，小虛噗嗤笑了。
原來，那時，他就“處心積慮”。
可是笑過之后，更深的落寞，席卷心靈。
心中空落，悵然若失，好似失去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無法言喻的孤寂和揪心，涌上心田。
回憶仍在，人，卻已不再。
并且，是死在他手中。
小虛扭頭，冷冷瞪他們二人一眼：“你們，還不去？找不到吃的，我吃了你們！”
不論是天雪少主，還是魔尊，均如同較低裝了防火輪似的，有多快溜多快。
盯著二人遠去，小虛才低下頭，不知何時，眼中晶瑩一片。％，↖.
“你回來吧，我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你了…”小虛低聲絮語。
漸漸的，聲音哽咽，不成語調。
一顆顆晶瑩，順著面頰滾落而下，在蛋殼之上，濺起一度小巧的浪花。
“對不起…你快回來吧。哥哥，我保證。一定不吃你…”小虛小巧身軀，不停簌動。泣不成聲。
口中，也終于喊出，忘卻許久的“哥哥”。
蛋殼所在的地下深處，一團魔氣正往土壤深處鉆。
小虛撕心裂肺的哭喊，令魔氣怔住。
魔氣漸漸凝聚成一張人臉，正是天魔解體的江白羽。
“是這樣么？”似乎明白了小虛心意，江白羽呢喃。
回想二人相處，從始至終，小虛都是孤單一人。
不論曾經。還是現在。
大概，他們兩人在一起時間，是小虛唯一不曾孤單的歲月。
現在，又回到曾經虛無秘境之中的歲月么？
聞聽越來越凄楚的啜泣，江白羽動搖了。
可思忖再三，還是生生忍住。
小虛現在的確后悔，可江白羽若真出現，坐實了再度欺騙的罪名，沖動之下。江白羽可不會第二次幸運施展天魔解體術逃脫。
就這樣吧，等即將離開第五域時，暴露一下氣息，讓小虛知道她還沒死。時間一長，等她冷靜下來，或許情況會好許多。
不過說起來。小虛的實力增長，實在太過可怕。
第一次追殺他時。應該遠未達到至尊，甚至連天尊都沒有。僅僅是巔峰地尊的水平。
但是，相隔數年，在龍魂傳承殿中，遍地是天材地寶，還有大量的巔峰天尊的綠魁給她吃，實力竟暴漲到至尊。
如此夸張的進步，著實令江白羽感到汗顏。
準確來說，他們兩個都是兩世為人。
但小虛的進步度，比之江白羽卻還要輕松一籌。
真不知道，虛無圣君前生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順著土壤細縫，江白羽往地下深處鉆去，等鉆出小虛能感應的安全范圍，再從容離開。
下沉足足半個時辰，幾乎有數十里的距離。
終于，確定小虛不會再感應到，江白羽準備抽身撤離。
但，就在這時，江白羽卻敏銳感知到，自己腳下更深處大地深處，竟有一股極為隱晦的波動。
恩？江白羽錯愕，難不成，除卻他，還有第二個人躲在下面？
目中精光一閃，江白羽小心翼翼釋放一絲微弱的靈魂之力，順著土壤向下方探測。
半晌，江白羽暗暗吃驚。
一里之下，竟有一個天然地洞！
內里四通八達，通道極多。
一股股強大的神力，充斥其中。
江白羽暗暗驚訝，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剛好在魔尊之卵的下方？
帶著好奇，江白羽收回靈魂，魔氣進入地下。
但，他并沒有馬上現行。
天魔解體術的隱秘效果，似乎不是一般的好，近在咫尺的小虛，此前竟毫無察覺。
化作一團魔氣，江白羽謹慎的貼著石頭，小心翼翼觀察。
眼前通道不計其數，錯綜復雜，完全不知哪一條是通向何處。
目光微微一閃，江白羽選擇飄出神力最強的一個洞穴，貼著石壁徐徐前行。
大約一個時辰后，此地的神力，已然濃郁到自成一界的地步。
風雨雷電，霜風雨雪，演繹在洞穴盡頭的上空。
下方的草木，花木枯萎，草長鶯飛，一年四季，在洞穴之中，周而復始循環。
如此瑰麗神奇一幕，令人嘆為觀止。
何人留下的神力，將早就如此神奇的乾坤世界，自成一界。
咦，江白羽突然現，在洞穴中央地上，有一口十平米的小池。
雨露霜雪，全部來自小池之中。
一切四季變換，也均是圍繞小池進行。
一股股神力波動，正是從小池為源頭，向四周微弱輻射。
“這里面是？”江白羽走盡靈池，低頭查看一番。
靈池清澈而透明，毫無雜質，仿佛世間最純美的清泉。
一縷縷神力，正是從池水中散。
手捧靈泉，一股滿含悲意的意志，侵襲江白羽腦海。
那，是臨死不忘的懷念，是無可奈何的歉疚，是無所歸處的悲哀。
好似，一位戰死沙場的士兵，臨死之前，對遠方父母，對家中妻子，而年幼兒女的感情。
充斥悲傷與哀怨，悔恨與悲痛。
“這是，相思淚！”
江白羽恍然大悟，定睛凝視著一泉靈池，終于明白，它是何物。
至尊的淚，相思淚！
此地，是一位至尊坐化之地，臨終前，一滴眼淚，化作了滿池碧水。
歷經千年，至尊尸骨不知所蹤，淚水卻仍舊包含著，當年遺落的情愫，傳遞千年，不曾斷絕。
“是哪一位人族至尊隕落在此？又是誰，帶走了他的尸骨？”
正直江白羽沉思間，驀然間，水中傳來一陣嘩啦聲。
分明是清澈的湖底，竟裂開一道縫隙，一道唯美的雪白香軀，從水底輕靈游動上來。
伴隨著水響，線條妙曼，身姿玲瓏的絕妙身軀，如同出水芙蓉，展露江白羽眼前。
江白羽愣在當場，沐浴女子，也愣在當場。
四目相對，愣了許久。
直至江白羽緩過神，目光飄落在她臉上，頓時如遭雷劈：“是你！明月！！”
失聲中，江白羽驚呼出聲。
他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會看見她，明月！
當年九天合一之前，不辭而別，明月便了無蹤跡。
天大地大，人海蒼茫，江白羽自覺再無重逢可能。
可，如此突兀，如此意外，如此始料不及，他們居然再度重逢！
但是，緊接著，江白羽瞳孔一縮：“等等！你，不是明月，你是，巫古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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