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并不是很遠,從雪媚娘離開之后大約走個十天,最少半月就可以到了。再加上丁當響在信中給出的時間并不是很緊迫,所以陶寨德也不怎么緊急,而是晃晃悠悠地前進。
馬車晃悠,陶寨德不是很健談,白天坐在馬車前端趕車,保證馬匹不至于跑偏。晚上則是直接進車廂內睡上一晚。對于星璃,他也實在是找不出多少的話題來說,再加上他知道星璃的人族語說的不是很好,所以也就干脆不說話了。
而星璃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陶寨德是不是搭理她,白天偶爾間她會掀起馬車的車窗看看外面的風景,更多的時間她則是在車廂內和小欠債互相逗鬧。到了晚上,她會和衣依靠在馬車的一角,并不和陶寨德一起躺在馬車的地板上睡覺。
這樣的行程一直持續了七天,地圖上的枯也是越來越近了。不過,在抵達枯之前,陶寨德駕駛著馬車,緩緩進入一座名叫牛家村的村鎮。
天氣晴朗,春風雖然還是顯得有些微弱,但是遠離了雪媚娘,放眼望去四周終于不再是那一大片的雪白,而是在春天的嫩綠色中,夾雜著許許多多的顏色,顯得十分朝氣蓬勃。
駕著馬,陶寨德小心翼翼地催動馬車行走在這間小城鎮的道路上。看著眼前夾道而成的兩排店鋪,他點點頭,下了馬車,同時敲了敲馬車門,說道:“欠債。星璃姑娘。我們到牛家村了,你們要不要也下來一起走走啊?那么多天來一直都待在馬車上,會不會氣悶啊?”
過不片刻。星璃的腦袋就從馬車中伸了出來。看到村鎮,她的臉上露出喜色,連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只不過那斗篷還是穿著,避免被其他人看到她那金色的長,額頭上的角和尾巴。
“哇!人類的城鎮,不管看多少遍,都那么有意思。”
陶寨德稍稍有些驕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時將欠債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他將馬車寄放在路邊的驛站之后,就帶著小欠債緩緩朝著牛家村中熱鬧的集市上走。星璃也是跟在后面。同時饒有興致地東看西看,一副怎么樣都不覺得厭煩的模樣。
東張西望的星璃時而竄到這個攤位看著那捏糖人,一會兒竄到另外一個賣飾的攤位對那些手工粗糙飾大為贊嘆。畢竟前面兩次下山,一次是直接被抓到巧木城。另外一次則是直接前往鹽城支援。都沒有給她在人間閑逛的機會。
不過當她一抬頭,看到前面的陶寨德已經走得很遠之時,她連忙放下手中的一串珍珠項鏈,快步地趕了過去。
“嘿!”
一聲嬌喝,她的手直接挽住陶寨德那空著的另外一只手,笑著和他一起邁開步子,朝前走。
看著這樣的星璃,陶寨德不由得有些奇怪。問道:“星璃姑娘,我們好順路啊?接下去我要去的地方比較麻煩了。請問您要去哪里啊?”
星璃哼了一聲,斗篷之下的那張臉上浮現出些許頑皮的色彩,說道:“我要去枯啊。你去哪?”
陶寨德一愣,說道:“你也要去枯?那么巧?!”
星璃也是擺出一副十分驚訝的表情:“你也是?真巧啊!哎,我本來還想要一個人去枯的,沒想到你反而和我同路啊?哎…我還以為你是偷聽我的旅游計劃,所以特地好心地送我來這里的呢!”
她的一番話,將陶寨德原本的問題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
他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有些尷尬地說道:“啊…這樣啊?我也是要去枯呢…但是丁兄叫我一個人來,但是星璃姑娘你早就安排了要來這里啊?那我好像沒有權利叫你不要去哦…”
一旁的小欠債現在倒是直接對著陶寨德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笨蛋。爸爸是笨蛋。”
陶寨德不高興了,故意板起臉看著小欠債:“丫頭,你說什么呢?爸爸怎么又是笨蛋了?”
欠債哇地叫了一聲,一下子掙開陶寨德的手,就直接往前面跑去了。
這丫頭,真的是一點點都不讓人省心啊。
陶寨德無奈嘆氣,只能跟著跑上去。后面的星璃也是笑了笑,一起跟了上來。她一邊笑,一邊說道:“你女兒,還真的是,非常有精神呢。”
“她實在是太精神了點吧?”
陶寨德搖著頭,看到那邊那個小丫頭已經趴在一個不知道賣什么的攤位旁邊,邊走邊道——
“我倒是不知道這個丫頭會那么瘋瘋癲癲。別人養女兒,要不就是文文靜靜的,要不就是雖然古靈精怪了一點但是還是很聽話。就是我的女兒,卻像是養了一個瘋丫頭一樣,不僅會打會罵會無理取鬧會喝人血會殺人,什么壞的什么來,真的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惡人啊。有的時候甚至連依靠我都不會,碰到事情就要沖上去,這也太野了吧?”
星璃笑道:“這難道不好嗎?有個性啊。非要養的文文靜靜,或是總是,尋求你保護的那種,柔弱女孩子嗎?粗野一點,也沒什么不好吧。”
陶寨德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他一把將這個丫頭拽過來,呵斥道:“瘋丫頭,你干嘛亂跑啊?很容易走丟的!走丟了怎么辦?”
看到陶寨德,這個小丫頭一下子一反常態,直接抱住了陶寨德的大腿,同時還用臉不斷地蹭啊蹭的。
“……干嘛?”
“爸爸,欠債,想吃。欠債好想吃啊”
陶寨德抬頭一看,只見這個攤位是個茶點攤。攤位上擺放著一些凝固的雞鴨血做成的毛血旺,那散出來的腥味對于這個小丫頭來說,毫無疑問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陶寨德眉頭一皺,說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帶你出來可不是讓你來到處吃的!我們快要抵達枯了,我是來這里采買一些東西的!”
星璃一愣,說道:“宮主,我之前,就想問你。你對枯,很熟悉嗎?”
“哇啊啊啊啊啊 只可惜,陶寨德好像沒工夫回應星璃的問題,他要拖這個小丫頭走,但是這個瘋丫頭現在竟然直接雙膝一彎,硬生生地蹲在人家的攤位前,大聲哭鬧,耍起無賴來了。
這個小丫頭這么一喊,四周很多人的目光全都對準了陶寨德。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陶寨德只能安慰這個小丫頭:“好好好!別吵,欠債,算爸爸輸了好不好?我給你買,我給你買毛血旺吃!行了不?”
聽到這句話,小欠債立刻化啼為笑,喜滋滋地看著陶寨德,同時還是再次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爸爸最好了!爸爸,最喜歡了!爸爸,快點給欠債血,給欠債血啊!”
血血血,整天只知道血,你這丫頭怎么不是南方嗜血族出來的?
盡管不爽,但是陶寨德還是給這個小丫頭買了一小碗毛血旺。
看著這個小丫頭吃的那么開心,陶寨德卻覺得有些不好。畢竟那么喜歡血也不是件好事對不對?
但是,有什么辦法能夠讓這個小丫頭斷掉喝血這個嗜好呢?
很快,小欠債就把碗里的毛血旺三兩口地消滅干凈。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搖頭道:“爸爸,沒有直接喝那么香甜,變成固體后又加了那么多調料,就嘗不出血本來的香甜醉人的味道了。”
星璃在旁邊笑道:“哎唷?想不到欠債還明白香甜醉人的味道啊?”
小欠債的鼻子直接翹起,十分自豪地說道:“當然啦!欠債對血的味道是最在行的啦!欠債是喝血的師父!是天底下最會喝血派的掌門!哈哈哈哈哈!”
陶寨德皺著眉頭,一臉怨念地看著這個一副天大地大老娘最大的臭丫頭。突然,他眼珠一轉,一個念頭突然從他那不怎么用的腦袋里面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