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奇怪的叫聲,突然間從那紅蓋頭之下傳出!緊接著這位新娘直接抬起腳,重重地踹在了兩名丫鬟的肚子上!
“哇哇哇啊啊啊啊!嗚嗚嗚啊啊啊————!”
雪薔薇猛地撕扯下自己頭上的紅蓋頭,猛地伸出雙手,如同發了瘋似地朝著四周的人群抓去,打去!
她那雙原本漆黑的瞳孔現在卻是變成了猩紅色!嘴角也是吐出唾沫,整個人完完全全地就像是瘋了一般,張開口,對著每一個膽敢靠近她的人咬去!
雪光耀慌慌張張地攔在女兒面前,近乎痛苦地說道:“女兒啊!你清醒一點啊!”
但是,這位父親的阻攔卻完全沒有任何的用處,雪薔薇一把撲了上來,張開嘴,直接就咬向他的脖子!幸而旁邊的隨從們急忙拿起桿子過來敲打,才險險地把雪薔薇隔開。
“大小姐中蠱毒了,她已經瘋了!”
“瘋了?那怎么辦?”
“怎么辦?!找…找下蠱之人…”
“柳少爺?柳少爺!”
隨從們一擁而上,用十幾條棍子直接將已經狀若瘋癲的雪薔薇架住,讓其動彈不得。而旁邊的雪光耀則是立刻沖向那邊跪在兒子尸體旁,已經呆若木雞的柳大人,拉住他的衣袖,大聲道——
“柳大人!柳大人!您的兒子給我女兒下了蠱毒,下了蠱毒啊!你要想辦法救救她,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怎么樣?!我的兒子呢?我的兒子死了!他死了你看到沒有!!!我問你看到沒有!!!”
雪光耀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地上躺著的柳紫荊,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就看著一起長大的孩子,現在卻是一點都不動彈地躺在那里。那張精致帥氣的臉龐,現在卻是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一句最后的遺言,就那么突然地,沒有任何征兆地…
婚禮,亂了。
遠處站著的陶寨德看著現在這場已經完全混亂的情況,拎著手中的柴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到處都是哭天喊地的聲音,人群互相踩踏,如同潮水一般向外退去。
而那大吼大叫的雪薔薇如同一頭失去控制的瘋狗,整張臉已經完完全全地扭曲。
那邊的李蘭已經沒有多少人去管他了,現在,這個琴師也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望著高臺,半張著嘴。他的視線近乎絕望地看著那邊瘋狂的雪薔薇,臉上的神情木然,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這場婚禮,也算是完了。
而葬禮…估計,也算是完了。
陶寨德左右看看,瞥了瞥身后的李蘭之后,再看看高臺上的雪薔薇。
之后,他回過頭望著身后的小欠債和白虹。
幸好,這一大一小兩個丫頭終于不再是滿嘴的食物了。
或許就連她們也注意到,現在環繞著整個廣場的呼聲,已經不再適合她們大吃大喝了吧。
陶寨德小心翼翼地走到那高臺旁,看著上面的隨從家丁們死死夾著雪薔薇。這位新娘子現在失去了控制,完全變成了一個紅著眼睛的怪物。而兩旁的丫鬟們則是在不斷的哭泣之中攙扶著雙方的四位老人,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收場了。
(主鴨,主鴨啊。嗯………求求您了,主鴨,請您回我一句話吧?)
隔了片刻之后,主鴨的聲音終于在陶寨德的腦海中響起——
(干嘛?隨隨便便地叫我。)
(主鴨,那個什么…傀儡蠱蟲,是什么類型的念體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
(這也算是一種比較少見的念體了。這種念體的擁有者可以用自己的念力飼養一種毒蟲。然后,如果將這種毒蟲的卵讓其他人吃下肚子的話,等到蠱蟲孵化,那么就能夠隨心所欲地操縱對方。)
(聽起來很方便,是嗎?但是這種蠱蟲也有著一定的局限性。其中之一是必須讓對方吃下蟲卵,而另一方面則是這種控制是一次性的。不像是你上次在黃城對陣的那個將軍,可以多次,反復地控制對方。蠱蟲的控制一旦失效之后,那個被控制的那個人就會產生抗體,下一次就再也無法控制了。)
(有缺點,自然也有優點。還是和黃城將軍的念體‘傀儡’比較,純粹的‘傀儡’念體雖然可以多次使用,但是每次使用都需要呼喊對方的名字并且得到回應。同時,還有控制時間,如果念力低下,能夠控制的時間也就縮短。)
(而‘傀儡蠱蟲’念體的缺點在于需要對方服下蟲卵,并且只能一次性控制,不能多次控制。但是一旦中招之后,即便是想要控制對方一輩子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這個,就是‘傀儡蠱蟲’念體的大概意思了。)
陶寨德想了想后,點點頭。他繼續看著臺上那正在痛苦嚎叫的雪薔薇,繼續在腦海中問道——
(那么,要怎么解除呢?除了控制著自己之外,就沒有辦法解除了嗎?)
(哼,那么容易解除的話這個念體還有什么用?蠱蟲已經在她的體內發育成成蟲了,除非將這只蟲子趕出來,否則是不可能解救的。但是另一方面來說,這只蟲子可能在她體內的任何地方,而且極有可能依附在心臟上。如果要將這個女孩子開膛破肚的話,基本上也沒有什么必要去救她了。)
基本上…這就等于沒救了吧?
陶寨德歪了歪腦袋,看著那邊已經倒地死亡的柳紫荊,以及那邊瘋狂的雪薔薇。
但是看著她這樣瘋狂的模樣,是不是真的只有將她就此殺掉呢?
畢竟…
陶寨德回過頭,看了一眼后面呆若木雞的李蘭。想了想后,他撩起袖子。
“啊嗚~~~啊~~~嗚~~~”
后面,小欠債發出幾聲叫喊。
陶寨德笑了笑,沖著這個小丫頭點點,說道:“放心啦,我盡量不打死她。不過,我也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夠不打死她。畢竟她不是石頭,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