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地了解一番之后,蘇林和葉鴻業暫時回到了村長楊老頭的磚瓦房內,二人住在唯一的客房當中。全文字閱讀 屋內的陳設倒是很簡單,兩張床鋪都靠著墻角,中間有一個破書桌。
地面和床鋪都簡單整理過了,但是從墻角和墻面上還是可以看到一層灰,加上屋內的空氣帶著一股酸味,可見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不過,在這樣的窮鄉僻壤當中,能有如此一間客房下榻,也是頗為不容易了。
蘇林簡單的洗了把臉,和葉鴻業坐在書桌上,一起喝著楊老頭的老婆子剛剛熬好的湯。
這湯是野湯,帶著一股子土味,倒是很勁道,就是吃著有點塞牙縫。
倒是湯比較濃郁,其中透露出來的生機力量,還是比普通家養的老母要好太多了。
畢竟,山是生存在山林當中,要面臨諸多天敵,吃的也是漫山遍野的蟲子或者一些有靈氣的草木種子。
所以,這樣的野味,哪怕是在吳國都城的酒樓里,都一樣可以算得上是稀罕菜肴。但是,在這小山村里面,卻可以說是漫山遍野都有不少這樣的野味。
這便是山林的饋贈,甚至傳聞在一些深山老林當中,這樣的野野兔,吸收的天地精華多了,都可以成精。
“老葉!你說說看,那楊老頭所說的魑魅,會不會是什么山狐貍之類的成精的?”
蘇林又喝了一口濃濃的湯,問道。
“不大可能!世子,像草木石頭,野狐貍之類的成精,都是有形體之物!而這魑魅,反而更像是鬼怪,并且通過楊老頭的話來說,專門吸食人的魂魄,而不是血犧牲!”
餓了一天了,葉鴻業吃這野湯也吃得津津有味,同時智海當中也在不斷地推算這魑魅真正的由來。
方才,從那楊老頭的口中,蘇林和葉鴻業便已經知道,這山上的魑魅已經由來已久了。
從這楊家村落定在這里的幾百年間,基本上就沒有斷過關于這魑魅的傳言。以至于,整個村子被迫要每隔五年舉行一次對魑魅的祭祀,而用來祭祀的便是一對童男童女。
剛聽到這話的時候,蘇林和葉鴻業也是震驚莫名,這都時代了,人族居然還要給精怪祭祀童男童女?
這是圣殿的恥辱!
這也是整個人族儒士的恥辱!
然而,這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楊家村的人間慘劇,每隔五年,都會有一對童男童女命喪魑魅之口。
而且,這些被用來祭祀的童男童女,還是那魑魅自己指定的。
據說每隔五年,村子里的童男童女當中,便有一對會在眉心出現一顆紅痣,這便是被魑魅看上的象征。
那么,村子里的人,就必須于本月的月圓之夜,將這一對童男童女,推入山林當中一個指定的山崖下。
否則的話,整個村子便會有厄運降臨,首先是所有的牲畜無疾而亡,然后便輪到一個個的老人…
這便是魑魅的報復!
讓整個村子的百姓們,都惶惶不可終日,只能服從對魑魅的祭祀,甚至都恐懼到不敢將此事上報。因為,但凡從村子趕往縣城去上報此事的村民,最后都會被人發現莫名地死在了路上。
可以說,這整個楊家村,就是一個被魑魅鬼怪恐懼籠罩的村子。
這也就難怪,蘇林和葉鴻業的蘇林車一到村子門口,就會引發如此巨大的驚嚇效果了。
“老葉,這個祭祀可就有點需要琢磨的了。方才那楊老頭不也說了么?十年前的一次,祭祀的童男本應該是他的兒子虎子的,那一顆紅痣是落在虎子的眉心。”
蘇林將一碗湯喝了個底朝天,然后抹了抹嘴邊的油,說道,“但是,最后是那楊水生的兒子頂的包,替虎子去了。”
“嗯!楊水生的兒子生下來就是個瞎子,腿也摔瘸了,所以那楊水生夫婦二人,才會答應楊老頭這個喪盡天良的交易。”
搖了搖頭,葉鴻業頗為感慨地說道,“人命如草芥!說的也就不過如此了。”
“不過,那魑魅好像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嘛!他指定的童男是虎子,村民們送去的卻是楊水生的兒子。”
蘇林微微笑道,“最后,也并沒有厄運降臨村子。”
“并且事后,那虎子眉心的紅痣,竟然也奇跡般的消失了!真的是怪哉怪哉了!”葉鴻業也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這件事,在整個楊家村也算是個秘密,當初楊老頭的兒子虎子眉心出現了紅痣,將楊老頭整個人都給擊垮了,這就意味著,他的兒子必須要成為這次祭祀的祭品了。
當時,楊老頭的媳婦又哭又鬧,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楊老頭想了個辦法,趁著村子里的村民還不知道,去找了隔壁的楊水生一家談了談。
最后,楊老頭付出了一些代價,讓楊水生一家同意了交易。將他們的瞎眼兒子眉心點上一顆紅痣,假裝便是被魑魅選中的童男,而楊虎則一直躲在了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整個祭祀完成了之后,他眉心的紅痣,方才自動消失了。
“老葉,如果不是我們今天走到楊水生的家中,看到了病榻上的他。恐怕,也就是住一晚便匆匆離開了,根本就發現不了隱藏在這個村子里的駭人貓膩。”
蘇林將碗筷收拾到了一邊,然后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說道,“不過,既然被我們碰到了。我不管它是魑魅還是魍魎,如此禍害我人族百姓,其罪當誅!”
“對!其罪當誅!世子,老葉我也不相信,咱們二人,會連一個小小的魑魅都治不了。”
被蘇林的情緒帶動,葉鴻業也激動了起來,“世子,今夜我們好好休息一晚。明日進山尋這妖物,必然要還整個楊家村一個安寧,方不辱沒我等儒士苦讀的圣賢書!”
“是呀!老葉,倘若就這么不管不顧,這個村子,還要死多少人?每五年祭祀一次童男童女,這魑魅把我們人族當什么了?養肥了就開宰殺的牲畜么?”
握緊了拳頭,蘇林看向了黑的窗外,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