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蘇林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他會臨陣退縮了呢!”
州院院首紀杉手里拿著一本《孫子兵法》,緩緩放了下來,笑著對先生梁鴻道,“梁先生想必方才是見過蘇林此子,你覺得他如何?可負盛名?”
“紀院首,我也不過和這蘇林見了一面。具體如何,是不是浪得虛名并不知悉。不過,就目前看來,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兒郎,表現出來倒是沉穩大氣。”
梁鴻很客觀地說了一番他對蘇林的印象,院首紀杉聽了之后,倒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書桌,道:“不提其他的,單單這蘇林能夠寫出四首鎮國詩詞來,就已經是我吳國的棟梁之才。之前我吳國國運莫名其妙被霓虹二兇獸給吞噬,降了半成,太師為此引咎卸甲,國君因此罪己折壽。幸得蘇林的四首鎮國詩詞,從農業、姻緣嫁娶和邊關戰爭方面,衍生出了有效的鎮國之策。如今比起半年之前,強盛了足足三成,兵力強悍了足足五成…”
“那…可是院首,這蘇林屢屢壞了方太傅、冉尚書的好事,更是得罪了趙家。您是趙大儒的親傳弟子,前幾日趙家的趙智不是親自來找過您,希望在州試的時候,對付蘇林的么?”梁鴻輕聲說道。
聽了此言,紀杉反倒是擺了擺手,道:“非也!非也!是趙智和蘇林有恩怨,雖然趙智帶來了老師的大儒印信,但是我知道老師的本意決然不會讓我可以打壓蘇林的。我吳國有如此天才相助,只要明辨是非的儒士,都決然不會故意殘害蘇林的。就算是方太傅不也沒有針對找蘇林的麻煩?只是冉家當中有人自作主張,自己跑到建安府去碰壁罷了。”
“那…紀院首,那您還破例答應趙智,讓他的兒子趙毅還有項家、冉家的秀才報名進入州院當中?”梁鴻就去不解了,皺著眉頭問道。
“這些我自有安排,梁先生就不必過問了。近日各府院秀才考生進入州院內,人員斑雜,有勞梁先生和諸位先生多多費心了。”
紀杉言畢即止,等到梁鴻退出了書房之后,才重新拿起書桌上的《孫子兵法》,獨自笑道:“兵家之謀,變化萬千,迷離莫測,隨機而動。兵家亞圣孫武的三十六計,我如今已經精通了其中的三十五計。只需要再得最后一計走為上計,便可晉升大儒。聽聞蘇家的縱橫家半圣蘇縱便是得到蘇林的幫助才頓悟晉升的,也不知道此番蘇林到了我這州院當中,是否也能助我有這樣的好運呢?”
兵家的至圣經典《孫子兵法》,一共三十六計,進士文位方可入門修習,領略兵家真義。三十六計分為:勝戰計、敵戰計、攻戰計、混戰計、并戰計和敗戰計這六套戰計,每一套戰計又都包含著六計。
前三套勝戰計、敵戰計和攻戰計都是處于優勢所用之計,后三套混戰計、并戰計和敗戰計卻是處于劣勢所用之計。
學會勝戰六計:瞞天過海、圍魏救趙、借刀殺人、以逸待勞、趁火打劫,以及敵戰六計:無中生有、暗度陳倉、隔岸觀火、笑里藏刀、李代桃僵、順手牽羊。兵家儒士就可以從進士晉升到大學士。
繼而是攻戰計和混戰計,學會這十二計,便能夠從大學士晉升到翰林大學士,只有學會所有的三十六計,才算是兵家思想韜略大成,最終成就兵家大儒文位。
如今,建州州院的院首紀杉,便就是處于翰林大學士文位的巔峰,兵家思想突破到大儒成器的最后瓶頸,三十六計當中其他的計策,都已經了然于胸,卻偏偏對于最后一計“走為上計”不得入門。
再次輕輕放下不知道被他翻閱了多少遍的《孫子兵法》,紀杉嘆了一口氣,從袖里乾坤當中甩出來一只金黃色的尖角,這便是那傳說當中上古兇獸“年”的角。
而此時,在蘇林的廂房當中,洪離玉打探了一番消息之后回來,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坐在蘇林的對面,目光很凝重地道:“蘇林,我剛剛出去稍微打探了一番,這一次,特意來針對你的,主要有三方面的勢力。”
“三方面?讓我猜猜看,第一個肯定是趙家的趙毅了,趙家和我從豐樂縣開始就已經是死敵。而且,蘇家和趙家一直也都是明爭暗斗,他們趙家不可能輕易看著我考取舉人的。”
聽到即將要面臨三方面的敵人,蘇林的表情反倒是輕松寫意,根本就不像正要面對敵人的樣子,笑著道,“還有兩方面的勢力,應該就是冉家和項家了。聽說這次他們也有派秀才子弟來。”
“蘇林,完全被你猜中了。不過這其中,最需要擔心的還是那個趙家的趙毅。項家的項天青,是項天妒的弟弟,我打探過了,項家的長輩并沒有想要和你有過節的意思,是這個項天青執拗地跑來要找你為他哥哥項天妒報仇。還有冉家,來的秀才考生叫冉世剛,雖然是冉世昌的哥哥,但是天資比不上冉世昌的一半。所以也無需顧慮…”
洪離玉說得頭頭是道,顯然不是如她所言簡單打探一番那么簡單。這已經是將各方面勢力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謝謝你,離玉。有了你提供的這些消息,相信我們在州試的時候,必定可以殺出重圍。”
蘇林很有信心地道,“只要這次州試成功的考中了舉人,我便立刻收拾行囊啟程,前往越國,尋找子衿!”
“蘇林,子衿她…”
聽到蘇林的這一番豪言壯語,洪離玉的心中卻閃過一絲失落。
“怎么了?離玉,難道你又有子衿的消息了么?”蘇林抓著洪離玉的雙肩,問道。
“沒…”洪離玉看著蘇林那志氣高昂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告訴他董子衿被九尾圣狐奪舍的事情,欲言又止,為了掩飾,只好勉強地笑道,“我只是想說,子衿若是知道你為了她如此努力,一定會十分感動的。”
大雪還在紛飛,今日是秀才考生們到州院報道的最后一天。躲在廂房內的冉世剛是從京城急匆匆趕過來的,動用了冉府的一些人情關系,才得以在建州參加州試。
“蘇林!就是你,害得我父親剛剛晉升到大儒文位,就天梯崩塌,若不是方太傅出手相助,早就已經魂歸幽冥。如今跌破文位到大學士,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廂房內,冉世剛攥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書桌上,咬著牙道,“你敢誅我父親的心,打碎了他的道基圣磚。我冉世剛便也要在這州試當中,狠狠地挫敗你,誅你的心,讓你思想永世不能進步!”
“大哥,何必如此動怒!這蘇林,遲早有一天是要死的,就算不是死在我們冉家人手中,也還有趙家和項家。不過這一次,我們將那件東西帶來了,就一定要一次將蘇林置之死地!”
此時,一道陰暗的聲音,從廂房的角落當中傳來,冉世昌一襲黑衣,淡淡地說道。
“是的。世昌,上次你獨自到建安府去對付蘇林,的確是莽撞了一點。能夠擊碎父親道基圣磚,必然不是那么簡單。害得你險些遭受牢獄之災,為兄心里十分過意不去。”冉世剛對著堂弟冉世昌道,“不過這一次,我們兄弟同心,在州試當中瞅準機會,那蘇林定然不能幸免。”
“哈哈…那蘇林又怎么會想得到,本應該在京城接受牢獄懲罰的我,會和他參加同一場的州試呢?”
冉世昌目露狠厲之色,“還有那個洪離玉,我會讓你們知道我冉世昌真正的厲害之處的。”
冉世昌智海當中的仇恨陰云早就已經化作狂風暴雨,落入了智海海水當中,和思想之水融為了一體。可以說,如今的冉世昌,已經將對蘇林和洪離玉的仇恨化作了自己的一種思想,這是邪惡的思想,同樣富有力量,冉世昌花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夠自如地控制這些邪惡的思想,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來。
同樣的,在另一邊廂房當中,項家的項天青身材魁梧,似乎不太喜歡悶在窄小的房間內,推門走了出去,漫步在這州院的花園假山當中,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著:“奇怪!大哥天妒堂堂舉人,被當時還是童生的蘇林打敗,這是我項家的奇恥大辱。而且那蘇林還膽敢胡亂書寫關于先祖霸王的鎮國詩,簡直是不將我項家放在眼中。可是為什么爺爺他們卻根本不幫大哥報仇呢?”
“我不管!既然我有這個機會,恰巧也到了參加州試考取舉人的時候。我便要為大哥爭一口氣,倒是要見見這傳聞讓九國都驚動的天才是個什么樣。他當初乃是一名小小童生,如何能夠打敗霸字入體的大哥,定然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打敗這個蘇林,讓他見識一下我項家的霸氣思想,以后再也不敢胡亂評議偉大的先祖西楚霸王項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