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另一邊,季雨的未婚妻慕容雪痕口中喃喃道《雁丘詞》的第一句,也忍不住對著蘇林微微欠身,欽佩道:“蘇公子能夠寫出如此至情至愛的詩詞來,真乃曠世奇才,小女子方才倒也小瞧公子了。”
“慕容姑娘客氣了。不過,我觀姑娘身上的圣力氣息,似乎已經是秀才文位了吧?”
之前距離遠,蘇林還沒有怎么注意,但是走近了便驚奇的發現慕容雪痕竟然已經是秀才了。
“蘇公子倒是好眼力,只不過,我這文位是爺爺用半圣的圣力提升的,并不是圣殿科舉之力。哎!為什么女子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呢?”
慕容雪痕一聲嘆惋,然后很禮貌地將手上的《圣文》和拓印紙還給袁暮,臉上卻爬上了一絲哀愁。
“雪痕,你怎的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呢?科舉自古都是男子參加,哪里有女子參與的道理。”
季雨擺了擺手,然后向蘇林解釋道,“讓蘇兄見笑了,雪痕自小聰慧而且要強。時常掛在口中的便是為何女子不如男,為什么女子不能參與科舉之類的話。慕容半圣也沒有辦法,只好也將她送到關外蠻荒歷練。這次雪痕聽聞我要回來參加府試,便也同我一道回來了…”
“季哥哥,你又在外人面前揭我的老底了,你若是再這樣,我就不嫁給你了!”
被季雨這么一說,慕容雪痕就悄悄地將手伸到季雨的腰間狠狠地掐了一下。
“滋…”季雨疼得直咧嘴,然后趕緊閉嘴,似笑非笑地轉移話題和蘇林說道,“蘇兄,雖然你的詩才我不能匹敵,但是府試考的還有貼經和墨義。我在關外蠻荒的兩年可不是白去的,這次府試的茂才,我季雨勢在必得。”
“哈哈…季兄,既然如此,我們便來一個君子之爭吧!”
“好!看看我們倆究竟誰能夠奪得第一的茂才之名!”
蘇林也沒有矯情,伸出手,和季雨擊掌為誓。
聽到二人三言兩語立下的君子之爭,旁邊其他要來參加府試的童生,一個個都無語了。蘇林和季雨兩人明顯是當他們不存在了,好像這府試只在他們兩人當中進行一般。
不過,這些童生們也的確沒有開口辯駁的資格。嚴格來說,蘇林和季雨都是出自半圣世家。而且,季雨是十三歲就中了案首童生的天才,又在關外蠻荒歷練兩年,思想堪比普通的秀才和舉人。蘇林更是一月作出三首鎮國詩詞的妖孽天才。這一次的府試碰上這兩人,只能夠讓在場的童生們紛紛在心里面自認倒霉了。
“你們快看,看來這一次府試,季公子和蘇公子兩人是耗上了!也不知道兩人誰能夠勝出獲得第一名茂才啊!”
“哈哈!這一次的府試還真的是有好戲看了,季公子的天才之名已久,蘇公子的才名雖然是近來才顯,卻是更加前所未有。”
“是啊!天才與庸才之間的對決有什么好看的?只有天才和天才的碰撞才能夠讓人熱血沸騰,激動非凡啊!”
周圍看熱鬧的就是抱著一顆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甚至已經有的已經偷偷離開到拐角的賭坊去下注賭茂才了。
“奇怪了,袁兄,再過兩刻鐘就可以進考場了,怎么還不見離玉兄啊?該不會在家睡過頭了吧?”
和季雨這樣的半圣世家天才立下了君子之爭,雖然并不像上次縣試對趙爽那樣有多大的厲害關系,但是只這一份單純的競爭之心,就足夠讓人激昂起來。不過,蘇林心里面卻惦記著洪離玉,府試馬上就開始了,但是他環顧四周,卻根本沒有看到洪離玉的半點影子。
“我也奇怪了,蘇兄,按理說,洪兄一向都是最守時的啊!我們再等等,洪兄又不可能會怯場,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誤了…”袁暮也看了看四周,的確沒有洪離玉的身影。
距離府試入場還有兩刻鐘,基本上應試的考生都已經在府衙的門前排起了隊,等候時間一到便按照順序進場。蘇林還沒有看到洪離玉,但是卻在人群當中見到了另外幾個熟人,便是那冉世昌、劉世民和呂通幾人。
“冉世昌?還和劉世民、呂通在一起?這三人湊在一起,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事。”
看到這三人,蘇林便微微皺起了眉頭,智海當中的三種思維便開始推算三人過來的目的和壞主意。
而那冉世昌似乎一直就盯著蘇林,見蘇林也看著他,就很是得意地一笑,然后轉身對身邊的劉世民和呂通說了一句什么話,他倆就一臉壞笑的離開了人群。
“這三人一定是打著什么壞主意…”見此,蘇林便更有不好的預感,他還沒有來得及想三人要對自己如何不利,就聽到人群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鑼鼓喧囂,兩桿白色的大旗被人豎著扛了起來,一桿上面寫著八個血色的大字“天才蘇林,喪盡天良”,另一桿則寫著“趕走胞弟,逼死繼母”八個血色大字。
同時,伴隨著一陣銅鑼聲開路,七八個穿著喪服的男男女女哭哭啼啼地蹣跚走來。尤其是帶頭的一個老頭,一邊撒著黃紙,一邊哭哭啼啼地高聲喊著:“畜生蘇林,你還我女兒命來!”
本來嚴肅等待開考的府衙門前,突然鬧出了這么一出,頓時所有本來圍觀府試的百姓們,都炸開了鍋,紛紛轉過身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看到了那兩桿大旗上的血字,又聽到老頭的哭喊聲,在場的人便都明白了,這些人都是來在蘇林討債的,而且似乎還是血債。
“蘇林,這…這不是那蘇劉氏娘家的人么?那帶頭的是蘇劉氏的父親劉順財!他們一個小小的劉家,竟然有膽子鬧到府院來?”
袁暮見狀,趕緊上前去和自己的叔父知府袁天章道,“叔父,快派府衙的衙役將這些人趕走吧!不要擾亂了府試的秩序啊!”
“袁暮,恐怕這樣不行。你看如今百姓們的情緒似乎被煽動了起來,我若是強行讓衙役驅趕他們走,反而會如了他們的愿,讓百姓們以為是蘇林心虛了…”
袁天章皺眉搖了搖頭,為難地說道。
“喪盡天良的蘇林,你為了獨占府中的產業,不僅忍心將十歲的胞弟趕出府,還逼死了孤苦無依的繼母…就你這樣的不孝子,有什么資格來參加府試啊!鄉親們,你們給評評理啊!我要這蘇林給我女兒償命啊…”
那帶頭的劉順財,撒潑和扭曲事實的能力,簡直和他的女兒蘇劉氏有的一拼,而且似乎是覺得身后有所依仗,停止了腰桿,說得聲嘶力竭又聲淚俱下,仿佛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蘇林是一個趕走胞弟又逼死繼母的不孝不悌之人。
“真沒想到,蘇案首竟然會是這樣一種人,虧我還一直佩服他的詩才…”
“對待自己的胞弟和繼母都如此毒辣狠心,若是這種人日后成為了我們的父母官,還不是為害一方?堅決不能讓這種人參加科舉!”
“對!我們吳國以孝立國,就算那蘇林再有才華又如何?如此不孝之人,越有才華,將來造成的禍害便越大…”
“知府大人不是在這里么?我們請求知府大人出面,給劉家人一個交代啊…”
劉順財的表演一半真一半假,卻取得了大多數圍觀百姓的同情。連許多參加科舉的童生,也對蘇林嗤之以鼻,甚至有幾個童生憤憤不平,直接站了出來,指著蘇林的鼻子就罵道:“蘇林,你為人如此不孝,德操有很大的問題。我羞于你這種人同考府試…”
“請知府大人取締蘇林的考試資格,否則我等童生寧愿棄考!”
“和這種人一同科考,是我的恥辱!”
“蘇兄,這是怎么回事?”本來對蘇林十分欽佩的季雨,也皺著眉頭狐疑地看著蘇林,慎重地問道,“我觀蘇兄詩詞中的思想,覺得蘇兄并非如此不孝之人,還望蘇兄能夠給我一個解釋。”
“季兄,你當真相信那人所說的便是事實么?”
面對諸多質疑和辱罵,蘇林反倒是鎮定內心,淡然地回答道,“有人想要侮我文名,企圖用這樣下三濫的招數讓我不能靜心參加府試,甚至被取消府試資格。”
朝著人群當中掃去,果然蘇林發現冉世昌三人此時正一臉笑嘻嘻得意地看著熱鬧,蘇林的心中便更加肯定是他三人將劉家人給找到演了這么一出。
“哈哈!冉兄,你這一招當真是高啊!我們查到蘇林在豐樂縣的時候,同繼母蘇劉氏之間的恩怨糾葛。后來蘇劉氏在牢中自縊,劉家人定然從骨子里恨透了蘇林。所以我們將劉家人找來,告訴劉老頭只要他們在府試的時候這么一鬧,就能讓蘇林一輩子不能科舉…”
呂通樂呵呵地,對著冉世昌就是一陣夸贊道,“如此一來,劉老頭就會全力演好這出戲,你看周圍這些百姓們不全都相信了他的話了么?一時半會,看蘇林如何辯駁清楚,府試進場還有一刻鐘多一點,到時候就算他能夠進入考場,也不可能有正常的心態去答題考試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