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這樣?我的大儒境界!我的階級之道!”
境界連連掉落,智海中的百道天梯全部崩塌,冉子成撕心裂肺的怒吼著,他怎么也想不通。
自己苦心研究一輩子的階級之道,明明已經大成,百道天梯一層攀上一層,已經有了通天的本事。
可是為什么?百道天梯大成之日,卻是階級之道從根基斷裂之時?
冉子成的心神望向那第一道天梯斷裂之處,知道自己這是被人動了道之根基,從最基本的理論處被人全盤否認了。
“這是擊圣磚!是誰?到底是誰?竟然可以破了我的貧賤富貴論圣磚啊!
難道是吳進那個老匹夫?不可能,他以大儒圣力,日夜推倒都無法反駁我的理論!”
怒吼的聲音在冉子成的智海中翻騰,就在他怒不可言卻無從發泄的時候,智海上空,電閃雷鳴,仿佛是圣音破空而來,字字鏗鏘,猶如天刑:
“強詞奪理之策,還想要死灰復燃?曲解圣人言論,其罪…當誅!”
這是蘇林的聲音,威嚴如同圣人之言,只是純粹的思想力量,沒有任何的實質性圣力。
卻每一個字都充滿著道理的玄妙,一字一字地猶如劈天雷鳴抽打在冉子成的智海當中。
智海內思想之水竟然瑟瑟發抖,仿佛碰到了天敵一般,急速縮水。
“不!我浩大的思想,我的階級之道…”
智竅是人一生智慧之竅,智海則是存儲思想水滴的妙處,冉子成智海中的思想水滴,盡是他這些年來潛心研究的階級之道。
可是如今,代表階級鎮國之策的百道天梯崩塌,甚至連思想水滴也即將要被那一陣神妙的圣音蒸干。
“子成莫怕!老夫前來助你!”
就在冉子成眼睜睜地要看著智海內的思想水滴被徹底蒸干的時候,一柄充滿著光華的“量天尺”迅速沖入他的智海當中。
“功雖疏必賞,過雖近必誅!量天之尺自有論斷,不消圣人言論發刑!退退退…”
冉子成的智海當中,量天尺獨自立于天地之間,煥發著一種法家的威嚴肅穆,竟然將方才蘇林那浩蕩的圣音雷鳴給退去了。
“方太傅!”
見到這一根量天尺,冉子成才緩了過來,知道是當朝太傅方正心趕來救自己。方正心大儒修為,位列三公之一的正一品太傅,智海當中一百柄量天尺已經可以短暫合百為一,距離那半圣境界的法家至圣僅有一步之遙。
“好險!子成,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在成就大儒這一天被人擊破富貴貧賤論圣磚。”
冉子成的書房當中,身著太傅鳥獸官服的太傅方正心收回了量天尺,卻滿心惆悵地說道:
“子成,本來我向圣上鼎力支持你的階級之道,就是想要通過你的階級之道貫徹我的法家之道。
成就我的半圣之位。可是如今看來,你最基本的圣言依據已然被人給推翻了。
曲解圣意,并以此著書立說,所以你的天梯才致崩潰,智海方會沸騰。”
“子成多謝方太傅救智之恩,但是子成并不甘心。求太傅教我!”
原本晉升大儒意氣風發,準備大展身手的冉子成,此時卻披頭散發,神情萎靡,但是卻仍舊不甘心就此沉淪。
“你的階級之道既然能夠得到萬里長城的承認,說明其具備一定的思想性。
只不過,論據根本的圣言出現了謬誤。只要你再找到一句圣言依據,或者以踐行的方式創造一句圣言雛形,甚至可以破而后立,成就半圣。”
太傅方正心搖了搖頭,又說道,“不過要以踐行出圣言,何其難也!
幸得擊破你圣磚那人的文位修為不高,估計還沒有達到翰林,否則的話,就是我的量天尺也未必可以救下你。
朝中豪門世家子弟,多有以你富貴貧賤論言論開智,你根基被迫,天梯倒塌的消息,絕對不能外傳,否則會引起不知道多少以你言論開智的儒士思維崩塌,思想解體。
哎!你在家靜思己過半年,不得出門,我自會向圣上替你說情!”
感嘆了一聲,太傅方正心便拂袖離開了冉府,留下智海已經千瘡百孔的冉子成,一個人目光呆滯,思想停頓,癡癡地看著書案上的已經完全裂開的百年龜靈甲。
吳國邊關的萬里長城,圣磚碎,長城震,這些案首童生,智竅當中,圣力涌動起來,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哈哈!蘇林,成功了!富貴貧賤論的圣磚徹底地破碎開來,那冉子成必定是天梯崩塌,智海蒸干,再也無法獲得智慧思想了!”
懸著一顆心的大學士洪景章終于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大聲地對蘇林一拜致謝道:
“好一個案首童生!蘇林,這一次擊碎圣磚,你對我吳國所有的百姓都有功!我洪景章代所有的吳國百姓感謝你!并且,對方才的固執和誤會表示歉意!”
“洪大學士,學生只不過是秉直真理。圣人圣言既然被曲解,我輩儒士就有義務讓圣言真義告知天下。
更加不能容忍有人妄圖以曲解后的圣言著書立說,污穢思想。”
蘇林雖然只是區區童生,明明連智海都還沒有,但是身上爆發出來的那種思想氣質,卻讓人覺得猶如面對一尊大儒般。
“不論如何,蘇林你將來必定成器啊!
就憑你的這股精神思想,大儒文位對你來說,如同探囊取物,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此大好消息,待我立刻圣力傳書,稟明老師當朝太師大儒吳進。”
洪景章也被蘇林身上釋放出來的思想性感染,然后立刻智竅涌動,不惜以智海中磅礴圣力,書寫了一封圣力傳書,迅速地拋往了京城方向。
于此同時,京城太師府中,當朝太師大儒吳進正焦急地同太子少師曾貴能討論著究竟如何應對冉子成百道天梯的時候,突然太師印收到感應,吳進像國君孫建實一樣失聲叫道:
“擊碎圣磚,長城震動!百年之后,竟然有人再次擊碎了長城圣磚!”
“吳太師,擊碎圣磚固然難得,但是恐怕此事不是我等應該關注的了。當務之急,必須想辦法應對那冉子成。
也不知道洪大學士是否可以說服大將軍沈若虛出動尚方寶劍了。”曾貴能的神情比較悲觀地說道。
“即便不能!為了吳國百姓,我甘愿收到圣殿萬世責罰,甘冒大不韙,親自出手擊殺那冉子成。”
太師吳進的眼中冒出點點思想之火,他乃是以亞圣孟子之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開智,是吳國不世天才,位列吳國三公之首,為國君操持大小政務,秉承的便是“民貴君輕”的核心思想。
他的文位修為也已經積累到了極點,智海當中浮現出一百尊瑚璉,竟然是和那半圣端木賜一樣的器。
“萬萬不可啊!太師可是我吳國儒士之首,頂梁支柱。若是沒有了太師的瑚璉安邦之能,我吳國百姓必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一聽到太師吳進打算犧牲自己強行擊殺冉子成,太子少師曾貴能急忙勸道。
“世間之事,有可為而為之,有不可為而為之。我之意已決,瑚璉之美,還歸百姓。”
就在太師吳進心意已決,正打算動身前往冉子成府中用“圣力神通”強行擊殺的時候,突然一道圣力傳書及時地傳來,吳進接住閱讀,便立刻展露會心的笑顏,一連道了三個浩大的好字。
“好!好!好!曾大人,不想方才那被擊碎的圣磚就是冉子成富貴貧賤論,正是天助我吳國,竟然還只是一名連智海都還未筑就的案首童生。實乃吳國社稷之幸,吳國百姓之幸啊!
那冉子成此時必然已經天梯崩塌,智海干涸,不足為慮!再也不足為慮了!”
“竟然是此大喜事!幸甚至哉啊!”曾貴能也放聲大笑了起來。
“不過,富貴貧賤論圣磚被擊碎,必然會動搖許多我朝內以其中之言開智的儒士智慧根基。為了大局,必然不能讓此事被廣泛知曉。”
不愧是統領吳國政務的太師大儒吳進,一切都是為了吳國的社稷和百姓,考慮周全,當即以大儒圣力,回書一封,發往邊關長城洪景章的手中。
“老師回信了!”
圣力傳書,瞬間千里,只是過于消耗珍貴的圣力,洪景章接到大儒吳進的回函,當即開口對在場的案首童生們道:
“今日之事,干系重大!爾等若有敢外傳者,從嚴懲處!”
說完此話,洪景章望向那軍營方向,一陣滔天的殺氣竟然猶如大漠孤煙一樣,筆直地升起,突然臉色一變,大叫道:
“不好!大將軍沈若虛要出動尚方寶劍了!那冉子成如今已不足為慮,萬萬不能讓大將軍再因此喪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