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院士,我們來了。您久等了。”被路平拎著跳到了冰洞口,莫林的模樣有些狼狽,看到阮青竹冷冷地瞪向自己,嘻皮笑臉地套著近乎。
“等你們?”阮青竹微皺了皺眉。
“不是您揮手招呼我們上來嗎?有什么需要咱們做的您請吩咐。”莫林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眼下已經基本肯定無論做什么都可能是與他們莫家為難,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在阮青竹面前虛情假意地做點表現功夫。
“阮院士不是喊你們,是喊我。”一個聲音忽從身后傳來,莫林急轉身一看,看到霍英竟也飄然落在了洞口。
“師兄好身手,好腳力,這才眨眼的功夫您竟然就已經趕到這了!”莫林小呼小叫,并且沿用了路平對霍英的稱呼,一副一家人的模樣。
霍英笑笑,并不答這腔,那邊阮青竹更是不理,只是對著霍英道:“你來瞧瞧這,感知應當更清楚些。”
霍英點點頭,看了看左右:“踏上來瞬間就已經感覺到了。”說著探身進了洞里,抬手摸了摸左右的冰壁后,最終將手掌按了上去。
其他三人站在一邊,神情各異地等候著,但不一會就見霍英苦笑著露出為難的表情。
“確有定制無疑,但有些復雜,老師如果在的話,或許可以一眼瞧出端倪。”霍英說道。
“沒用的話就不要講了。”阮青竹道。
“院士請先行,我需要一點時間。”霍英朝阮青竹微施了一禮說道。他現在已是玉衡峰院士,與阮青竹其實平起平坐,但還是習慣性地以后輩自居。
“好。”阮青竹也不多說,邁步就要往冰洞里走。
“院士等等。”霍英忽又叫道。
“又怎么?”阮青竹回頭。
“保險起見,我建議不要從這冰洞穿行了。”霍英說道。
“有理。”阮青竹點頭。定制系異能往往就是陷阱的代名詞,已名這冰峰之中藏有定制,深入腹中行走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從上邊來。”阮青竹說著轉身出到洞口,縱身已往上去。
路平和莫林一起跟隨,剛走到洞口卻突又被霍英喚住。
“當心些。”霍英只是看著路平,說完這句后把目光移向了莫林。
“哦,我知道的,放心。”路平看懂了霍英的眼神。
“哦?”霍英有些意外。
路平笑笑,也不多說什么。莫林在旁憨憨地笑了笑,跟著追到路平身邊,在路平拎住他開始向上躍出后,才心驚肉跳道:“你師兄察覺我了?”連路平都能看懂的目光暗示,他又怎會看不明白。畢竟霍英壓根就沒掩飾,對路平說得是當心,可當目光轉向他時,眼里透得分明是警告。
“感覺是。”路平反應平平。
“是這冰里的定制有我們莫家魄之力的痕跡嗎?”莫林望著眼下嗖嗖下移的冰壁說道。
“或許吧。”路平對此顯然吞噬tsxsw不太關心。
“那也太不仔細了。”莫林立場艱難,這時又在為家族憂心忡忡了。
“回頭你提醒他們。”路平說。
“我最該提醒他們的是趕緊把蘇唐放了。”莫林說。
“還有把千松尺還給北斗學院。”路平說。
“可惜我人微言輕。”莫林嘆道。
“可惜可惜。”路平跟著嘆息,他也不想打來打去的,能一句話把事解決那是最美妙不過。
“唉。”莫林跟著又是重嘆了口氣,抬頭看去,就見阮青竹身形極快,壓根沒有要照應一下二人的意思,轉眼已經快到冰峰了。
“阮院士動作好快呀。”莫林說道。
“我還沒有太恢復。”路平說。
“哦?啊…我都忘了…”莫林目瞪口呆。被路平拎得順手,他已全然忘了路平尚在魄之力用盡后的恢復階段。
等到二人上到峰頂,就看到阮青竹立在那里似已等候多時,身旁橫七豎八,倒了有十來人,服飾看起來正跟之前一路追殺路平的那些人一般模樣。
“有埋伏嗎?”路平放下莫林,微微有些疲乏,一邊問道。
“現在就該把你拍死了。”阮青竹答非所問,瞪著被路平剛剛放地上的莫林說道。
莫林也是尷尬。來時一副自己不會添麻煩的模樣,結果上個冰峰都要半死不活的路平來幫忙。也實在是他太習慣這方面的事接受這幫伙伴照顧了,一個拎得順手,一個被拎的配合。要不是半途驚嘆阮青竹動作快甩下他們許多,到現在莫林怕都想不起路平現在是什么狀態。
“忘了忘了,接下來不會了。”莫林連忙表態,一邊竄到那些倒地的家伙身旁,一臉表現欲地問道:“還有活著的嗎?”
“沒有必要。”阮青竹說。
“此話此講?”莫林問。
“看那邊。”阮青竹朝遠處之指。
風雪交加的天氣,讓界川的能見度極低,放眼出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哪怕是修者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會大受克制。可在阮青竹抬手所指之處,一團黑光在這漫天風雪反倒格外醒目,反倒讓人覺得有明亮之感。在阮青竹這等修為的修者感知下,那團黑光處所流露出的魄之力即使是這般距離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那是什么?”莫林驚訝地叫著,路平這邊則已皺起了眉頭。他的魄之力恢復不多,剛剛帶莫林一起攀越冰峰又用了些,此時連聽破都施展不出。他隱隱覺得這團黑光應與蘇唐有關聯,卻無法用感知去確認。
“這等魄之力,應當是有什么神兵在起作用。”阮青竹說道。四大學院遠征苦寒之地,奪回北斗學院的超品神兵千松尺是主要目的之一。阮青竹這一踏上峰頂,立即就發現神兵的線索,這腳步已經不自覺地朝向那個方向了。
“要去瞧瞧嗎?”莫林在旁問道。
“你現在恢復了幾分?”阮青竹看向路平。
路平搖了搖頭,雖然已經能帶著莫林攀上冰峰,可連聽破都無法施展的程度,在他看來跟沒恢復也沒什么兩樣。
阮青竹皺起了眉頭,說實話,這個進度有些太快了。她本想的只是與路平一同進來,探一探界川情況,摸一摸千松尺在何處。可這一上來就發現疑似千松尺的所在,這讓她奪還是不奪?她要一個人就能奪,那還有什么必要讓四大學院聯系天下學院聚集于此?
一想到這,看上去總是很急躁的阮青竹居然伸腳勾過來一具尸體,當成板凳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等你恢復些吧。”她說道。
“還是快些去吧,可能是蘇唐有危險。”路平有點急。
“你這個狀態,去了又有什么用?”阮青竹說。
“不是還有院士您嗎?”路平說。
這話頓時說得阮青竹臉一白:“什么意思?非得我承認如果有呂沉風在那邊我就只能白給是不是?”
路平不語,阮青竹卻更氣了:“你這一臉你就先去死一下又何妨的神情是什么意思!!”
莫林連忙跳上前來:“沒有沒有,院士多心了,路平是在思考,是在認真恢復。他怎么可能讓院士您去送死呢?不過院士你真的都沒辦法跟呂沉風過過手?一招都不行嗎?”
“不行。”阮青竹很氣,一掌拍下,身邊一塊冰石迸裂。
“院士冷靜,您這一擊的魄之力我看也不比那邊神兵勢弱,可別引來了呂沉風。”莫林說。
“你是在譏諷我嗎!”阮青竹霍然又站起身來。
“我不說話了…”莫林捂著嘴退下去。
“先往那邊去吧,路上應當會恢復一些。”路平說。
“你要清楚,一些,可對付不了呂沉風。”阮青竹說。
“我清楚,不會讓院士跟呂沉風對敵的。”路平說。
“你們真當我怕他是吧?”阮青竹氣道。
路平和莫林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我只是打不過他。”阮青竹說。
“嗯,院士不要勉強。”路平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