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音蟄!
當伍季施展出這一異能后,周圍的所有聲音都仿佛是滅絕了。路平看到五路的人在進退,看到身后的少年們在張口說著什么,但是耳邊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連聽破感知下本該聽到的許多的魄之力也一并消失了。
路平試著揮出了一拳,鳴之魄的一拳。但在鳴之魄沖出拳的那一瞬,忽就遭受瓦解,這一拳轟出的鳴之魄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伍季的雙手卻已經負于身后,傲然盯著路平,一派宗師氣象。但是站他身后的人卻都看到,伍季負于身后的雙手分明是在顫抖著。
路平轟出的鳴之魄可不是憑空消失了,是伍季這離音蟄異能的域場之內會對鳴之魄有極其高效迅速的破壞,從而將所有由鳴之魄構成的異能,甚至是聲音這種基本屬性都因為鳴之魄受限而無法傳播。
但是路平這一拳轟出的鳴之魄對他而言終究負擔太大。別人眼里看去路平好像只是揮出了無用的一拳,可在伍季的感知中,路平那一拳就仿佛是往平靜湖水中投入的一塊巨石,狠狠地命中了他。瞬間激起的浪花不斷沖擊著他施展異能的雙手,乃至心脈。外人根本沒看出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極其兇險的交鋒。甚至到了此時,湖水中的漣漪還沒有消盡,還在一下一下沖擊著他的心神,讓他無法穩住雙手。
而這還只是路平在狀況不明的情況下試探性的一拳,若真是用了全力,伍季估計自己眼下早吐血了。
他這離音蟄是對鳴之魄類的異能有絕對的克制,經常可以以弱勝強。可是路平與他級數相差實在太大。六魄貫通的恐怖用想象是無法理解的,終究還是需要自己上手一試清楚。結果一試之下,伍季立即決定,不能力敵,只能巧取。
于是他氣定神閑,他負手背后,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要讓路平以為在他的離音蟄面前,鳴之魄已經可以放棄。
但是路平卻在這時笑了出來。
他望著伍季的氣定神閑,就像在看一個可愛的孩子在玩一個幼稚的游戲。
伍季心里頓時一慌,然后就看到路平的手朝他一揮。
飛音斬!
若說之前那一拳還只是一塊巨石,那么這記飛音斬就是明晃晃地亮出了刀子。凌厲的刀光晃得伍季什么都看不清了,他那離音蟄構下的域場就好像一塊破布,剎那間便已被撕成兩片。璀璨的刀光跟著便銳不可擋地朝他劈來了。
真的是刀嗎?
這一剎那伍季都恍惚了。
旁人眼中所見只是路平揮手,起初還什么都沒有。但是突然周圍魄之力一震,距離路平身前三米開外憑空就出現了一串鳴之魄流動的光影。
而在伍季的感知中,這三米就是他與路平鳴之魄的交鋒。
不,準確地說不是什么交鋒,是他用盡全力卻依舊無法阻擋的銳利襲擊。
飛音斬這種純粹依靠鳴之魄的異能,離音蟄本該是其最大的克星,可現在卻被摧枯拉朽般斬開。這一瞬間的絕望只有伍季一個人體會得到,緊跟著飛音斬便已劈入了他的前胸。
周圍仿佛滅絕了一般的聲音在這一剎突然突然恢復了。四路人的驚叫喝罵,實驗體少年們擔憂的驚呼提醒,瞬間也像是交鋒似的匯聚在一起。這些成了伍季最后聽到的聲音。他是以“拖延時間”為目的來找上路平的,結果也不過是兩合之敵。一擊試探,一擊擊殺,就這么簡簡單單,這位在東都都享有盛名的林家四大家臣之一就倒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另外兩位同樣有名有家臣,聶讓、余祭本還想配合伍季,想利用伍季離音蟄對路平造成的限制發起攻勢,這一刻也變得異常尷尬。一個抄著神兵,一個握著拳頭,卻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六魄貫通身上有鎖魄,這是他們還敢面對路平的原因。可現在看來鎖魄的影響仿佛根本不存在。他們這些四魄貫通又哪里有和六魄貫通交手的勇氣?與其他地方的其他人不同,他們可是明確知道路平身懷的是何等境界。
路平一步向前,所有人齊向后退。
少年們驚訝地看著如此景象,身為實驗體的他們并不知道多少組織的事情,目前為止也壓根不知道路平是何方神圣。只是看他兩擊就解決了兩個厲害人物,再然后先前那些他們眼中的厲害對手,此時全都一臉畏懼,別說動手,竟然連個出手試探一下的都沒有。
“你們走你們的。”路平對身后少年們說道。
少年剛才那一波傷了不少,再加上原本就被折磨的狀態不佳的,此時互相扶持著,走得卻是越發艱難起來。
聶讓和余祭互望了一眼。他們的使命本是這些少年,可負責拖延路平的伍季這么快就掛掉讓他們的行動也大受影響。好在路平終究只是一人,無法分身,待少年們脫離他的保護后隨便派一隊人去處理即可。
真正麻煩的是眼前啊!
二人眼神交流,不由地又都看了眼已經倒入雪中的伍季。
他們是關系最好的同伴,可眼下他們卻都顧不上悲傷。強悍的對手讓他們無暇他顧,眼神交流后倒是把后續處理給想好了。可眼下迫在眉睫的狀況卻是路平朝著他們走近了一步。
“又需要把你們全殺光才跑得掉嗎?”路平說道。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字眼,聶讓和余祭這才意識到從組織跑出去路平可是有經驗的。他已經意識到了分身乏術,一人照顧不到所有事情,開始嚴密注意他們全局的動向。
兩人也知不可力敵,但是路平有需要在意的東西卻讓他們有了可趁之機。兩人一邊疾向后退,一邊各自揮手,命令卻是用魄之力悄然傳遞,聚集起的人馬突然分散,在雪谷中仿佛無目的一般亂竄起來。
路平不禁皺了皺眉,對對方使出這樣的招數也有些無奈,只好朝他們擺了擺手道:“我等會再來吧!”
說著路平便已經轉身,竟是跟著少年們一起走了起來。
“這…”聶讓和余祭兩個頓時傻眼了。想來就來,說走就走,竟然如此隨意,一點目的性都沒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