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被卷走后,莫林深吸了口氣,只覺得神清氣爽。營嘯又出去了一趟,不知從哪里弄回來了煙筒,歪歪扭扭地搭在火爐出煙口,和路平一拳打出的窟窿十分湊合地連在了一起。但是營嘯看起來對此非常滿意,拍著手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再歇會就上路,還是在這過一晚。”他扭頭問向路平三人。
路平和蘇唐沒答,不約而同地看向莫林,莫林顫抖著地道:“地方遠嗎?”
“不算太近,就算是路平背你過去大概也要天黑才能到了。”營嘯說。
“好好說話不行嗎?”莫林很是不爽。營嘯話里意思明顯是說路平背著他走的時候比他自己走還要快些。
“這樣的話,還是等明天天亮時過去吧?”蘇唐看向路平說道。
“嗯。”路平點了點頭,表示無意義。
“明天去啊…”營嘯聽到兩人決定,看起來卻有些為難的樣子。
“有什么不方便嗎?”蘇唐問。
“明天去的話,我豈不是還要給你們去弄晚飯?”營嘯悻悻地道。
“我們這邊還有些吃的的。”蘇唐拍拍她身旁的包裹說道。
“那太好了。”營嘯立即高興地坐了下來。
“你們這邊平時都吃什么?”莫林好奇。過了雁蕩山后一路走來,只見冰天雪地,沒見什么植物,更沒見什么動物,莫林想不出他們這邊的食物是什么。
“搜獵隊定期會出去狩獵,雪原里還是有一些動物的。但是關內吃的那些蔬菜就極少見了,只有雪菜。”營嘯說道。
“雪菜是什么?”莫林繼續好奇。
“偶而有些雪層比較薄的地方,將雪層鏟去,冰土上生長著的一種植物。”營嘯說。
“好吃嗎?”莫林問。
“對于我們來說很珍貴,不過你們的話…”營嘯搖了搖頭。他畢竟是在關內行走過的,見識過的關內的飲食和美味。被他們稱為雪菜的植物在他們這邊彌足珍貴,可若跟關內那些形形色色的菜類瓜果相比,只不過是些野草罷了。
“你們不會從關內弄些東西過來嗎?”蘇唐隨即問道。
“偶爾也會。但沒法耕種繁殖的話,終究意義不大。”營嘯說道。
“挺辛苦的。”蘇唐說。
“千年前的前輩恐怕更辛苦,我們現在已經好多了,至少還有這種東西。”營嘯指了指火爐。
三人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了。而后蘇唐把包裹中的吃食拿出來四人分了,吃著吃著發現營嘯這里連水都沒有。營嘯只得又跑出去拎了爐水回來,還拿了四個杯子。
“你這些都是搶那個姓汪的嗎?”莫林說道。
“那是當然。”營嘯極其自然地答道。
路平三人想象了一下那位正在家中,先是被營嘯沖進來扔出去,然后一會來一次,搶走點東西,一會來一次,搶走點東西,不知為何竟是覺得有些好笑。
吃罷東西后,也是無事可做,便又各自休息。夜幕隨著風雪一起降臨,寒風的呼嘯在屋里聽著仿佛怪獸的咆哮。路平聽著這聲音,回憶當初,卻也想不起被關在組織的囚室中時有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了。
“睡吧。”身旁蘇唐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說道。
“嗯,明天早些上路吧。”路平說道。想著可能就快要接近組織,路平發現自己并不能像自己一貫的那樣平靜。不是因為仇恨,也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看到了粉碎那塊壓在自己心頭多年的巨石的曙光,不由地有些激動和期待了。
一夜無話,只有爐火偶爾噼啪兩聲,在凄厲的寒風中發出反抗似的聲音。
次日一早,三人在營嘯的率領下準備上路了。離開前他們又看到了八長老,但并沒有過來與他們說話,只是微點了點頭。而這村里的人看待他們的眼神依然是戒備提防的。
要去的地方營嘯大致也說了一下,并不在村內,而是當初尋找黑石時的一個礦點。營嘯當時負責那個礦點的守衛,居住在那邊,無意間發現了這些能當藥用的泥巴。
離開村子,越過冰川繼續向北,到了雪又快停的午后時光,營嘯指了指前方:“就是這邊了。”
前方是被深掘出的無數巨坑,但聽營嘯介紹過,這個礦點最初就沒發現什么黑石,所以很快就被遺棄。只有他在發現神藥后時不時前來搜刮。但在后來泥巴失去藥效后他來得便也少了許多。每次來都是抱著期待,看泥巴是不是又恢復了神效,但最終還是徹底失望了。
跟著營嘯來到一座巨坑邊,營嘯一指對面一個已經踏碎的冰屋:“以前我就住那。”
“你的神藥呢?”路平說。
“就在你眼前。”營嘯說道。
“啊?”
“就是這里啊!”營嘯伸手朝下指著,只是因為大雪覆蓋,哪里都是一片雪白,根本平平無奇看不出什么。
“以前這一塊,周圍都是凍土,就它是一片稀泥。可現在不是了。”營嘯一邊說著,一邊縱身跳了下去,結果就聽噗通個聲,他的身子竟然直接沒掉了一半,而這聲音顯然不是跳入雪中應該發出的。
“我去?”營嘯先是一驚,但很快就露出興奮地神情,他扭了兩下身子后立即抬頭朝四個道:“快來看!神藥又回來了!”
路平的眉頭皺起。三人沒像營嘯那樣一躍而下,而是沿著坑邊小心地滑下。營嘯這時候也早已經從里跳出,到膝蓋的地方沾滿了稀泥,他抓起一把就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頓時更加確認了:“是的,就是的!”跟著大力揮掌,覆在這片的雪層頓時被推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小小的泥潭,極其詭異地出現在一片堅硬的凍土之中。
路平和蘇唐各彎身撈起了一把泥,嗅了嗅后,交換了一下眼神,路平縱身又跳到坑上,朝四下極目遠眺著。
這泥潭和組織的關系已經基本可以鎖定。四年前當路平和蘇唐逃出導致了實驗就此中止,不再用藥,于是這泥潭就漸漸失去了神效。而這些年營嘯始終會留意這邊,多少說明這些年間至少路平蘇唐逃出的那個實驗基地沒有進行實驗。
可是現在,泥潭恢復,是當初囚禁著他們的那個實驗基地再度復活了嗎?
“你最后一次過來這邊是什么時候?”蘇唐朝營嘯問道。
今天發另本書,折騰了一天,疲憊…